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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直播,就上天(244)+番外

曹范把头抵在玻璃展柜上,好像玻璃冰冰凉凉的触感能让他纷乱的脑袋稍稍冷静一些,他脑海里逐渐显出一个女孩的模糊轮廓——穿着蓝色布衣和黑色麻布半身裙,就像是老旧的民国风格。

“头顶钻个小洞,人不会立马死……”那个女孩的声音更响亮了一些,“……疼晕过去,往里头倒灯油点着的时候又被疼醒……绝望,真绝望……”

这一回,声音就像是在曹范的脑袋里响起,曹范蓦地瞪大眼睛,瞳孔猛地一缩,触电似的从展柜前弹开:“她!是她!”

曹范的大动静把周围的同事们吓了一跳。

“什么她?”

“有个女孩,那时候她就站在我边上,告诉我这个点天灯的事儿。”曹范语速飞快,指着自己身边,“就是她告诉我,之前传出怪谈的绞刑架被放在红幕布后面的甬道里,是她带我过来的!”

“我们看过监控录像,没有看见什么女人啊。”一个队员插嘴。

曹范脸色微微发白,他轻晃脑袋,轻声道:“不,说不定……她不一定能被拍到……”

“什么意思?”

“……曹胖子,你别吓唬人啊。”

曹范咽了口口水:“我没吓唬你们,是真的。我走进那条黑漆漆的甬道后,找到了那个玻璃展柜,就在我仔细观察的时候,突然发现展柜的反光里,除了我的面孔外,还多了一张女人的脸。”

他说着,打了个寒颤,而他周围的那些同事们也都跟着一抖,呼吸都放轻了。

“我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去看,就看见她一声不吭地站在我身后,脸色青白,一点也没有活人的样子!”曹范说道。

“啥玩意儿!曹胖子你讲鬼故事呢??我跟你讲啊,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玩!”一个看起来比谁都壮的大汉竖起眉头,瞪着一双牛眼喝道。

章天华在边上默默听着,慢吞吞挪到方拾一和应辞边上去,小声地问:“方队,应队,这回又是那档子事情?”

方拾一:“……”

这个“又”字,就有些微妙了哈。

他只好轻轻点头,提醒了一声:“你们别离我们太远,别掉队。不然就跟曹范一样。”

章天华应了一声:“我会提醒他们的。”

曹范见这些人不信,自己又怕又急,都快哭出来了:“我骗你们干什么?合着又不是你们被五花大绑吊挂在那儿的,我犯得着编故事骗你们么?”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不记得了啊,我最后一眼就是看见那个叫朱秀秀的女孩,她就看了我一眼,我就晕过去了。”曹范说道。

方拾一闻言,忽然开口:“她的眼睛是不是一只黑一只绿的?”

曹范茫然地看向方拾一,摇摇头:“就两只黑的,普通人的眼睛。方法医,你说的是啥?波斯猫么?”

“……”

方拾一没说话,皱了皱眉,那就不是那个女人。

“来看这个。”应辞站在“点天灯”的玻璃展柜前,蓦地出声,招呼方拾一。

应辞一开口,其他人都自觉围了上去,反倒是把方法医挤在了外头。

方拾一抽抽嘴角,还是崔炎一手一边拍着那几个杵蜡烛似的队员的脑袋,“挡什么路呢,人应队喊的是方法医,你们几个啥也看不懂的瞎凑什么热闹?”

崔炎给方法医开了一条道。

方拾一好笑,那几个被拍了脑袋的队员讪讪一笑,赶紧识相地往后退开:“方法医,你快看看什么情况?”

他走到应辞身边,看应辞在仔细端详里头的展品,微挑了挑眉,也俯身凑近了看。

一行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沉默了下来,甚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到这两人。

过了好一会儿,方拾一直起腰,轻吐出一口气,看向应辞,对上应辞的目光,才肯定地开口:“……这个‘点天灯’的展品,是高仿赝品。”

“啊?”曹范愣了愣,眨眼,“可这个博物馆不说全是真品的么?”

“也许其他的都是真品,但是眼前这一个,一定是个赝品。”方拾一说道,博物馆并没有撒谎,不然这里也不会集聚那么多处死的鬼魂。

但是眼前这个“点天灯”,却是一个各方面都仿得有些拙劣的赝品。

“‘点天灯’最早出现在三国时期,之后就是太平天国,无论从哪一方面说起,眼前这个展品都显得太新,石棉布条虽然不会被烧成灰烬,但却不是一个易保存的东西。”方拾一说道。

他指着展柜里明显被保存良好的石棉布条,“哪怕这是太平天国时期留下的刑具,隔了百来年,石棉也早就被蚀化了,不可能保留得那么完好。”

他说着,忽然停顿下来,目光转向那块巨大的红色幕布。

所有人不明所以地跟着看过去。

就听方拾一缓缓开口:“反倒是甬道里的那个巨大玻璃展柜,被当做是普通绞刑架的展品……”

“石棉布条被蚀化,没有保留下来,又或者只保留了一小部分,而那时候我们在慌乱中并没有注意到。”方拾一一把扯下那块巨大的红色幕布,嘴角微微勾起,“而它的主体又和绞刑架相似,一直以来被人错认成了普通的绞刑架。”

“而事实上,甬道里的那个,那才是真正的‘点天灯’!”方拾一大步走进黑暗的甬道里。

第184章 在线装酷第一百八十四

在线装酷第一百八十四天·【第二更】挖目割乳, 剖心枭首

幽静黑暗的甬道里。

方拾一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响亮, 回荡在悠长的甬道里。

绞刑架就静静地待在原处, 玻璃罩子还立在原地,笼着那只足有三米多高的绞刑架。

方拾一能够清晰地看到绞刑架的周围, 血光冲天,浓稠的红色像是熬成的糖浆,在架身上缓缓涌动。

就像他之前说的, 著名的“点天灯”酷刑因为其惨无人道而没有得以滥用, 真正意义上被实施“点天灯”的人, 只有朱九妹。

而现在, 这张绞刑架上却血光浓重,可见当年刑罚之残酷, 女人的怨气和痛苦怕是也达到了顶峰。

他走到这张绞刑架前, 比起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 此时此刻这张绞刑架给他的感觉更加死寂一些,像是仅仅一个历史刑具文物, 而不是一个承载了冤魂的容器。

他站在玻璃展柜跟前,低头看着展柜底部的那一排数字,之前他就注意到过, 但这个时间点却没法在他漫长的记忆里唤起一点印象——

1856年11月13日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外头的点天灯只是一个空壳, 里头这个才是真货, 这样的调动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掏出手机百度了一下,1856年, 东王杨秀清死于乱刀之下。

这一下倒是唤起了他的一点记忆。

那时候他和应辞就在南京,东王府建在汉西门,在方拾一眼里,富美有余,少了一点底蕴和尊贵。

门前兴建一座高大门楼,约有五六个门面宽窄,门口用黄纸朱书“东王府”匾,门上铜环雕琢精画着张牙舞爪的彩色祥龙,虎形巨象。

门外另有一座四五丈高的五层望楼,四柱密钉铁蒺藜,好不肃杀。

他和应辞并不怎么掺和在这些历史潮流里,也仅仅是在路过府前的时候,多打量了两眼。

门口还有几门大炮,在他们过去的时候正好鸣放,轰隆一声,十分威风,在方拾一的印象里留下了一个浅淡的痕迹。

那年朱九妹刺杀东王未果,被东王施以“点天灯”处死,随后不久,东王杨秀清就被乱刀砍死。

书上记载,那是东王嘴上花花,做天父做得忘了形,企图去夺洪秀全的位置,被对方反杀了,但是那会儿方拾一却在那边。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这富美巍峨的东王府上空,罕见的红云缭绕,满月月色都被红云映得发红。

一片片乌鸦的鸣叫从东王府里传出,而除此以外,那里头寂静得不似寻常夜夜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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