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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少爷的千金锦鲤(25)

作者: 缜白 阅读记录

高台上面设了三把椅子,分别是为县丞和主簿所备,虽然知县今日不会到场,但仍多备了一个空位。

庙里的人不比庙外看热闹的人,都是些有见识的。见到来的师傅是蒋家的家主,心中多少对这场比试的结果有了判断。

即便是陆家最好的工匠,也比不上这位定州出来的天才,更何况蒋千斤自五岁懂事便开始烧窑,如今已经有六十年,经验丰富。

蒋千斤见那高台后布着一道帘子,四周遮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帘子背后的样子。

陈主簿解释道:“近日彭城里来了位贵人,听闻今日的比试,起了兴致,所要来瞧瞧。”

“不会影响到今日之事?”蒋千斤盯着他道。“到底是谁?连我也说不得吗?”

“这个……”陈主簿迟疑道:“此人身份重要,不是你我可以一言定下的。不过蒋师傅可放心,以你的技术,对付陆家的小子绝对没问题,那位贵人即便想要帮他,在大庭广众也不便强行插手。更何况他也是第一次来彭城,与那位并不相识,更谈不上帮他,就是来看个热闹罢了。”

“而且蒋师傅您——也不会输吧?”

蒋千斤冷哼一声:“输?真是天大笑话!”

陈主簿连忙道:“是我说话不妥,蒋师傅先入座,这比试马上开始,我再去瞧瞧人来齐与否。”

陆兴察陪着蒋千斤入了座,陈主簿去问了问下面的人,知道来的人差不多了,只是陆宴还未到。眼看着还有一刻钟便到约定的时辰,心中暗道这小子不会是怕了吧。

他若是今日不到,可算作弃权,到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到陆家的家产,如此最好。

……

见陆宴带了唐念锦过来,殷小尚从人群里挤了过去,悄声道:“陆兴察请来了定州蒋家的人,小陆爷,您小心些。”

“沈盛至今未有消息,想来粱老来的可能性不大,这里的人不知有多少收了陆兴察的好处,你要做好准备。”唐念锦也低声叮嘱。

陆宴轻笑一声,淡淡应道:“无事。”

两人进了大院,便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陆宴面色不变,到了最前面的位子坐下,唐念锦既然是婢女打扮,自然不会落座。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她只留在外侧,与一众下人站在一起,未跟着陆宴上前。

陈主簿见陆宴落座,便上前说了一遍原委,邀在座各位共同见证。又一一介绍了评定之人,除去他自己与县丞外,还有两位陆家旁系长辈,一位七十岁上了年纪,颇有威名的烧窑老师傅。

一共五人。

评定开始,双方都派人将自己准备好的瓷器放在台上,虽然是自己带来的东西,也各有盒装。但在大堂时已统一放在了相同的大笼子里,用黑布遮住。

如今放在高台上,陈主簿再三确定双方,一旦今日定了胜负,家产争议到此为此,另一方不得反悔再闹。

得了陆宴和陆兴察的确切答复,陈主簿令人将东西搬上高台。陆兴察先上台,揭开黑幕,露出一个小小扁平的锦盒。

提起笼子,打开锦盒,陆兴察举出其中的瓷器,得意道:“请大家看,这便是莲瓣纹白釉碗。”

那烧瓷的老师傅腾地站起身:“拿上前来我瞧瞧!”

陆兴察将白釉碗一一传看。

老师傅摩挲着碗身,缓声道:“定州白窑偏深米黄色,这一只却是浅淡黄色,离银白如雪只差半步。纹路细致,胎薄碗浅,这一只……”

陈主簿也笑道:“果然是好眼光,我看着一只已是上品,单论这颜色和做工,找遍北地各州,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第23章 胜负

陆家的几位旁系长辈也纷纷附和,他们本就是陆兴察用钱请来做个名头的,眼光一般,却很会来事,见此情景,主动上前道:“我看着陆家大郎也是个能干的,以前是兄弟有误会,如今断然不能见家业落在一个收养来的外姓人手里!这白釉碗,可是我这大半辈子里见过的最好一只!有此能人辅佐,陆家怎能不兴旺啊!”

唐念锦在一旁暗道,能人?引狼入室还差不多!

看看台上众人的神色,她也知道这五人当中,县丞未有表态,老师傅是个重实力的,其余三人都是陆丰成的人。

即便他们能争取到另外两人,也占不到多数。

祖庙里一只莲瓣纹白釉碗引起了轩然大波,外面也得了消息。

“果真是蒋家的家主亲自来了?!”

“听说这一次白釉碗成色上佳,即便拿出去也是价值不菲!”

殷小尚的心也沉了下去,常年做生意的他也知蒋家的水平,如今传出来的消息说这次拿出来的白釉碗更是达到了技艺上的突破。陆宴要赢,难上加难。

他再抬头,却是眼前一亮,见到了一位熟人。

……

陆兴察得意的下了台,陈主簿也道:“我看这胜负已定,小陆爷若是此刻弃权认输,我便做主,不再追究你以往在陆家的债务。如今当着众人之面,你若是输了,这名声传出去,日后怕也不好再做生意。”

陆宴上了台,少年身子挺拔,玉面薄唇,凤眼含讽。

陈主簿见了他的眼神,知道这少年未自己看的多么尊敬,心中冷笑,面上却仍旧是温和之色:“如此,那便请——”

“陈主簿!”从后台急匆匆上来一小厮,贴着陈主簿的耳侧悄声说了几句。

陈主簿眉头微皱,才高声道:“唐知县方才刚到,诸位稍等。”

唐至文怎么来了?唐念锦一愣,默默朝人群后退了一步,将自己藏在众人背后。

从祖庙门口进来三人,唐至文摸着胡子,与身旁一白衣老者谈笑着,身后随行的正是沈盛。

“梁老居然也来了?”其他人顿时议论起来。

梁老虽是个画中圣手,未有官位,但在朝中的各大官员不少欣赏于他的画技,与他常有书信往来。邯郸界内,没人愿意得罪他,甚至许多人有意与他交好。

只是他性子古怪,不喜喧闹,常住在高山深岭中。

唐至文原本不打算插手陆家的事,他初到彭城,还是个“外来者”。若是贸然插手当地最大瓷器商家的事,下面的人难免会给他使绊子,索性眼不见为净,任由他们去折腾。

谁想今日出门,却在路上碰到了梁老,他在京中便听闻过对方的名声,便有意交往。

梁老关系广泛,若他能替自己在那几个朋友面前多言几句,自家调回京城之日可就有了盼头。

是以便一路跟着过来。

“梁老,请上座。”唐至文本想将原本台上给自家备自己的位子让给梁老,却被他摆摆手拒绝了。

“那么高的台子啊,我小老头坐着头晕,你去吧,我坐下面便是。你们继续,该干嘛干嘛,不必管我,我也就是来看看热闹。”

沈盛陪着梁老落座,他打量四周,却没瞧见唐念锦的身影,有些奇怪。

“梁老,您请看。”陈主簿立刻将白釉碗奉上:“这是陆兴察所出的白釉碗,碗色淡黄,胎薄雕细。”

梁老却只是淡淡看了眼,连手也未伸。

陈主簿暗道,这梁老虽是声名远播,但术业有专攻,瓷器一行,想来他也不懂,便收了碗,示意台上继续。

陆宴伸手揭开黑布,露出的盒子是先前那份的数倍有余,体积不小。

“果然是没有经验的毛头小子,他以为烧的东西体积越大,便越能显示自家技巧吗?一个控制不易,便容易出问题,贪大反乱!”蒋千斤不屑道。

直到陆宴打开盒子,原本安静的院子里才响起阵阵惊讶的讨论声。

“陆宴不是疯了,怎么拿了这么一个普通的东西?”

“瓷枕这东西,我家里有好几个呢!”

“我看是烧不出好东西,便自己随便拿了个来糊弄人罢?还画的花里胡哨的!”

只见那高台桌上,放着一个白底黑花方形枕,上绘牡丹游鱼诸多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