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小厨娘(19)
怕季长歌一言不合又动手，季元没有再呆下去，爬起身来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季长宁松了一口气，看着季长歌目光复杂。
“你连季元都不怕了啊……”季长宁低声嘀咕，“死一回真变这么多？”
季长歌把她手里的菜刀抢下来，去烧水洗澡，“什么怕不怕的？怕了不得护着你们？除了大哥，家里我最大，总不能让你去打季元？你放心，他不敢再来了，他敢来，我还敢打！反正他不占理，咱们把事儿闹开了，这道理还站咱们这头！赶紧烧水洗澡睡觉去！”
已经是入秋了，太晚洗澡会被冻着。
烧了热水，督促季长安和季长乐去洗了澡，季长歌又提了热水，放了热毛巾，让季长安帮南风擦擦身子。
她先和南风说了几句话，“咱们家这情况，你也看着了。家里都是几个孩子，大房的人不过来还好，这一过来，总不能回回都打出去。”
这说法又和刚才不一样。
和家里人说话底气足，就为了安季长宁的心，让她不要害怕。自家人稳住了，才能把这日子给过好了。
和南风倒是能摊开心思来说。
“大房那边，我瞧着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这回季元不敢闹大，下回未必还会怂。家里没个大人，就我一个人撑着，你也别见笑，我还等着你赶紧好起来呢！我看得出来，你是个会功夫的。好歹有个人在，我也安心些。谁家日子像我们家？才刚起来，就有人盼着把咱们给拽下去呢！”
季长歌心里发苦，面上却是笑了一下，“不过还好这几个孩子都挺好。就这么下去，总还是会好起来的。”
她今年都没及笄，也才堪堪十四岁。偏偏长姐为母，咬牙撑起一个家来。
刚才外面的动静，南风都听得一清二楚。从暴打季元，到出言威胁，足以说明季长歌绝非鲁莽之徒。但光有心计，在这样的地方也是没什么用的。有的人就像是苍蝇一样，赶走一次，第二次还是会来。再有心计的人，在面对这些直白粗暴的烦扰时，都有招架不住的时候。
没有大家长，确实是个麻烦！
季长歌是将他当做了家人，才想着要他一起承担这份责任！
“我，我会努力的。”南风说着，又低声补充一句，“你不要怕。”
季长歌也没将南风的话当做一句玩笑话，反而认真回应：“那你要说到做到。”
别的不说，单是南风当初那手劲儿，她就能看出来，南风一定是学过功夫的。这季家大房的，可都是怂货，不将人给打疼了，他们是不会长记性的。
前两天做的醂柿可以开封了。
将坛子打开，拿出里面的柿子。在坛子里封了两天的柿子，还保持着原本的新鲜的颜色，和生柿子并没有什么两样。季长乐凑过去，看着季长歌把醂柿的皮儿给削了。
“能吃吗大姐？看着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还是那个生柿子的颜色，都没半点儿变化的。倒是前段时间晾晒的柿子饼已经呈橘黄色了。
柿子皮削好了，季长歌用水果刀将醂柿切成小片，给季长乐分了一片。季长乐拿着醂柿，犹犹豫豫地不敢吃。
生柿子的滋味实在令人望而却步，酸酸涩涩的，吃一小块，嘴巴都要跟着变苦，还仿佛会有一层东西黏在舌头上。以前他调皮的时候吃过，后来倒是再不敢轻易尝试了。
季长安和季长宁也不敢吃。季长歌放下刀子，咬了一口醂柿。柿子肉脆脆的，甜甜的，和她以前吃过的没什么两样。
——就是这个熟悉的味道了！
看着季长歌吃完一块柿子，还打算再去削一个。季长宁犹豫着咬了一口，入口的不是涩味，而是脆甜。她惊喜地“呀”了一声，“怎么味道变了？”
这样的味道，是她以前没有尝过的。
☆、第25章吃柿子
水果这种精细玩意儿，村里肯定是没有的。谁家也不会费那么心思，种什么果树。镇上倒是有卖水果的，可那都是卖给大户人家的，这农户哪儿来的银子去耗费？
因此，像季长宁他们这样的乡下孩子，吃到的果实，多半都是野果。野果能有什么好吃的？甜的野果难找，酸的涩的也只能过个干瘾，吃个一两回图个新鲜也就罢了，没道理越难吃越要吃，又不是傻的！
醂柿脆脆甜甜的，比熟透的柿子还要好吃。
季长乐见季长宁吃了，他和季长安对视了一眼，也都咬了一口醂柿。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这好滋味的醂柿，获得了三个孩子的一致喜欢。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甜的柿子哩！”季长乐坐在季长歌的身边，眼巴巴地看着季长歌给醂柿削皮，“大姐你可真厉害，比变戏法的都厉害！”
原本他还怕醂柿苦，现在倒是半点儿都不怕，只恨不得多吃几个了。
季长歌接着连削了四个醂柿，一人一个分着吃了。墙头的柿子饼也可以吃了，金黄色的柿子饼被她压得扁扁的，像一个小饼干似的，里面的核都极规矩地贴在了柿子肉里头。还有另外一个小坛子里闷的熟柿子，季长歌打开来看了，也都尽数变成了橘黄偏红色。
这都是可以吃了的。
但柿子不能吃太多，免得湿热，回头肚子就该难受了。季长歌估摸着，四人分着吃了两个柿子饼、两个熟柿子，吃完后就该干活儿去了。
院子里的地该是要种上蔬菜了。季长歌今儿还要继续上山，种菜季长宁和季长安都会，他们俩带着季长乐，根本就用不上季长歌了。
上次那棵栗子树底下已经不能再捡板栗了，只能找新的树。山楂倒是还多得很，因此季长歌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找栗子树上头。
季家村周围山连山，不可能只有一棵栗子树。季长歌在山里走了半天，又找到了好几棵栗子树。地上铺了满满一层的栗子，她捡了一背包，记下位置，就要回家去了。
等她回到家的时候，季长安他们已经把菜种都撒下去了。菜地上遮了不少树枝树叶，以免中午太阳太大，把地给晒干了，种子不好发芽。
季长宁在煮饭，劳累了一天，她问过了季长安，打算就吃大白米饭。季长歌回来后，决定加一道烧兔子肉。
兔子是山里的野兔，秋季的野兔肥美多肉。收拾干净剁成块，加盐加酒和酱油腌制二十分钟入味。锅里烧油，炒兔肉，加入生姜，再加热水焖上一会儿，然后再将兔肉给盛起来，放到一旁去备用。
切成片的洋葱、青椒红椒放锅里爆炒，半熟时把兔肉给倒进去一起炒，加盐和酱油、少许白糖，继续翻炒至熟透，将兔肉给盛出来，一道荤素都有的烧兔子肉就做好了。
李荷花家的萝卜可以收了，季长歌不在的时候，她送了几根萝卜过来，说让他们尝尝鲜，想吃的话，还过去要。
季长歌在炒兔子肉的时候，就让季长宁把生姜切成姜末，花椒炒熟，萝卜切丝再剁碎，攥干后放在一旁晾着。家里有油，季长歌想要吃个新鲜的玩意儿——萝卜素丸子！
将萝卜、姜末、面粉、鸡蛋按照一定的比例搅拌混在一起，捏成小丸子丢到六成热的油锅里中火慢炸至表皮金黄即可出锅。
炸萝卜素丸子看似简单，实则也是讲究的精细活儿。要想素丸子好吃，就要突出萝卜的清香甜脆，因此姜末辣椒要少放。面的用量也要掌控好，不然容易变成面疙瘩，影响口感。
一道烧兔子头，一道萝卜素丸子，再加上蛋花汤，在村里来说，这算是很不错的伙食了。
兔子最好吃的腿肉，被季长歌分成了四份。三个孩子都有，还有一份是给南风的。季长歌将南风的饭端进去，南风却要出来和他们一起吃饭。他现在可以有较大动作而不会撕扯伤口，季长歌想着一个人吃饭确实是孤单，也就同意了。
她扶着南风出来，坐在椅子上，定睛一瞧，自己的碗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几块腿肉。季长安几个都在低头吃饭，她轻笑了一声，低声嘟囔了一句，“你们吃就好，分给我干什么，我又不爱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