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小厨娘(199)
将她给带回去的不是别人，正是于家地主于老爷！
听说人在镇上找了个情郎，正好儿于家有采买下人到镇上来，顺道儿往宅子里送些新鲜蔬菜，结果进了那宅子的门，便看到季桃和一个男人靠在一起，正在宅子里头赏花纳凉。
那下人是于夫人的得力助手，没顾及季桃的哭喊求饶，当即就回到了村里，将季桃与一个卖货郎勾搭在了一起的事儿，告诉了于夫人。
于夫人也没瞒着这消息，一转身就去找了于老爷。于老爷亲自带了人，去将季桃给带了回来。
季桃还不愿意呢，倒是被那些下人们给打得鼻青脸肿的。随后于老爷给了她二两银子，将人给丢回了季家大房的门口。
季桃原本以为得了自由身，虽说往后再不能吃好穿好了，可好歹情郎还在。她的罗郎君虽然只是个卖货郎，可是他说他曾经无数次经历险境，却毫发无损。在她的心里，他就是一个盖世英雄，是来拯救她出苦海的！
季桃也没进大房的门，拿着那二两银子，在季大伯娘的低声哀求中，出了季家村，来到了鞍马镇去找自己的情郎。结果她扑了个空，罗郎君的邻居说，他和一个姑娘跑了。
那个姑娘也不是别人，正是季桃之前的小丫鬟！
季桃失落地回到了季家村，但季大伯娘并不愿意让她进门去。季元更是拿着扫帚，将人往外头赶。
后来季桃就不见了，谁也不晓得她去了哪儿。季长歌回到村里头，听叶氏提起来，似乎是有人见到季桃离开了鞍马镇。
叶氏还说了，季桃看起来虽是失魂落魄，想要找个地方去，但竟然也没有上山去找过季兰。大概这对儿姐妹多多少少还会有些感情的，季桃并不愿意去打扰了季兰如今平静的生活。
季长歌过了一段时间再回到季家村，却是为了另一件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季家大房除了顾彩瓷，竟然全都被毒杀了！
此时山上的西瓜已经很大个了，圆滚滚的一个个，被藏在藤蔓底下，昭示着丰收的到来。
而季长歌的第一个烘焙坊分店亦是已经落成，庄子里也养上了牛，翟辽和宋石一干人等，更是作为头一批被送出去干活的人，适应良好。
季长歌四人回到季家村中，季兰和顾大郎两人在操办大房的丧事。她如今成了除了唯一能替大房操办此事的人，纵然心中有再多的抱怨与不满，此时也都是随着人的离去而消散了。
季兰单独找了季长歌。堂姐妹二人坐在门槛上，身后的院子静悄悄的，似乎不久之前，这里还是一个热闹闹的家。而到了如今，这宅子却是准备要彻底空下来了。
“是顾彩瓷下的毒。”季兰低下头来，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那日早上，她在早饭里投了毒，本来是想着跟他们一起去死的。结果她阿娘来了，是知晓她在季家村吃了很多苦头，想要带她回家的。等她和她阿娘说完了话，那三人已经死了。她听了她阿娘的话，去县衙主动投案了。”
她接到消息的时候，顾彩瓷已经去鞍马镇了，只剩下这宅子里三具冰冷的尸体了。
季兰道：“我本来还以为我不会哭呢，结果见到他们就这样躺在地上，我倒是觉得有些难受了。不过我并不恨顾彩瓷，她也吃了很多苦头，大房带给她的只有痛苦和不堪。她被欺负成这样，换做其他性子更烈些的女子，这个家早就没了。季元后来回家拿过几回银子，要去赌。阿爹的药钱被他给拿走了，顾彩瓷被他推了一把，又流了孩子。他还想抓着顾彩瓷去卖了，要不是阿爹想要再生个儿子，只怕顾彩瓷已经不在这村里头了。”
被疯狂迷了心智的人，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季元如是，季大伯如是，季大伯娘如是，顾彩瓷亦如是！
季长歌淡淡地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事情的发展确实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上回在橱窗外看到魂不守舍的顾彩瓷，就料到大房肯定又会发生什么大事儿了。她静观其变，原本以为顾彩瓷只是会略加反抗罢了，却没料到这回顾彩瓷竟是下了狠心的。
不过，要真论起来，顾彩瓷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倒也并不奇怪。她素来是个知晓自己要什么的女人，这倒是比自己更是要干脆些。
但这干脆，却是要付出代价的。值不值得的，季长歌无权去评判。没走过别人走的路，就不要置喙别人做的事，这是她一贯的准则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顾彩瓷的做法却让她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我晓得阿爹和季元他们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你还能收留我，我很开心。要你为我阿爹他们难过，未免是强人所难。我想和你说说话，也不为了别的，只是我心里觉得茫然。你说，这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呢？如果没有去贪图别人的东西，如果没有心术不正，如果没有算计那么多，是不是我们一家人，还会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季兰擦了一把眼泪。
可不用季长歌开口，她也都晓得，她说的这些，原本就没有存在过的！
因为没有存在过，所以再怎么奢望，也终究只能是一个空想罢了。
“如今这倒也是报应了。我甚至有点儿替你感到庆幸，至少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再亲自动手去收拾他们了。这样就好了，你不用费心脏了手，他们也不用承受那么多的痛苦。尘归尘，土归土，往后咱们都好好过日子吧！我晓得你在等你家那少年郎，长歌……你要好好的啊，我这娘家，就算是只剩你们四人了。”
季兰看着远处那两辆缓缓靠近的马车，用袖子将眼泪全部都擦掉，嘴角一扯，“二叔他们回来了。”
马车渐渐近了，季二伯从马车上跳下来，脸上的神色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兰儿，真是委屈你了。你莫怕，一切都有二叔在呢！”
季兰敛下眸子来，语气平静，“那就劳烦二叔了。”
☆、第260章启程
大房三人的葬礼，倒是比之前季老太太的要沉重些，毕竟是一下子没了三个人，多多少少叫人觉得压抑，来帮忙的人也都是满脸的肃穆。
但葬礼一结束，不少人便是凑到了一起嘀嘀咕咕。
人人都信这么个报应二字，当初知晓季老大拿了季秀才的救命钱，季元推倒了季长安，这当阿爹的还和儿媳妇儿勾搭到了一起后，村里人就看这一家人很是不顺眼了。
这是得有多龌龊，才能继续当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在这村里头继续生活下去？
不过那顾彩瓷也是忒狠了些，就那么一下子就搞死了三个人，其中两个还都是和她睡过一张床的！
这事儿在季大才家，更是频频被提起。方氏更是在桌上，敲着筷子庆幸，“好在咱们家聪明，先将人给送回去了。你看看你看看，就为了这么一个歹毒的女人，你险些毁了我们一整个家！”
苍老许多的季大才，只是默默地低头吃饭，也不晓得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不过这样说的人到底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只是感叹了两句，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去了。
但这些对季长歌来说，都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儿了。从村里出来之后，三房一家凑到一起，说了半个晚上的话。
三个孩子在回忆往事，季长歌则是在给他们炒螺肉吃。季长宁还喝了点儿她自己酿好的捻子酒，然后趴在季长歌的膝盖上大哭。
恩恩怨怨，第二日便是都忘了。
再也不存在了……他们已经摆脱了大房了！这一回他们的感觉是特别的真切，他们再也不是当时生活在大房的阴影之下，连饭都吃不饱的可怜虫了。他们会有更好的生活，他们也要努力地往前走。
路还很长，但有一段路，终究是过去了。
接下来季长歌就变得特别忙了。烘焙坊分店才刚刚起步，他们的头一个分店，就设在了京都。为了打开市场，季长歌决定去京都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