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小厨娘(222)
于夫人见她似笑非笑，只当自己是戳中了她的心思，更是气道：“你打小儿就不是个好的！以前见生儿出息，便跟在生儿后头跑，活像个狐狸精似的不要脸！如今鞍马镇来了个年轻风流的知县，你便又起了攀扯富贵人家的心思！要不是生儿喜欢你，我才懒得来和你说这些！”
于夫人看到季长歌那张脸就觉得烦！
以前生得黑乎乎的、瘦瘦小小的，那会儿多好啊！怎么如今倒是出落得越发勾人了？要不是这样，生儿也不会对她念念不忘，连自己精心挑选的良家闺女都瞧不上！
可季长歌偏偏就是个眼高手低的！那季小姑都说了，季长歌和知县熟得很的！要是真叫季长歌和知县成了事儿，那以后生儿可不就是要倒霉了？知县到底是鞍马镇的父母官，他要拿捏生儿，不是抬手之间的事儿？
于夫人憋着一肚子的气，勉强咬着牙道：“姑娘家还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为妙，我不是瞧不起你，而是知县家在京都。世家不同于咱们村里这些人家，不讲究什么门第，你这种身份的人，别说是嫁给知县了，就是给人当妾室，那都是不配的。我这么说，也不是在打击你什么，而是想要你考虑清楚，至少你给生儿当妾，不愁吃穿，往后生儿考取了功名，你脸上也有光。”
“夫人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了，我既没有兴趣给于玉生当妾，也没有兴趣高攀知县大人。我只想要安安分分地在这鞍马镇做我的小生意，挣几个银子过日子，顺便再等等我的夫婿。夫人不要以为自己怎么想的，旁人就是怎么想的。这富贵权势对我而言，远不如我这烘焙坊重要。要是夫人担心我往后风光了，给你家找不痛快，那大可不必。因为……不用我动手，于家就已经够不痛快的了！”季长歌站起身来，低低地笑了一声，“心有牛粪，看什么都是屎！”
话糙理不糙，她就是在说于夫人自个儿心思不正，反倒觉得人家和她一样是个贪慕虚荣的！
于夫人怎么会听不出她的话外音？
“季长歌！你别给脸不要脸！”
季长歌回她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的脸是自己长的，可不是别人给的！夫人请回吧，同样的话，在同一天里我着实是不想再说第三遍。夫人要是再不走，我可不会再给你送茶了，只怕是要动手将你给丢出去了。”
“你……好个没教养的丫头！”于夫人怒气冲冲道。
她还想再教训季长歌几句，好叫这年轻的姑娘认清自己的本分，一个人就冲到了烘焙坊里头，大声嚷道：“大家快去看啊，书院那边打起来了！一个怀孕的女人和她的夫君打起来了啊！”
于夫人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就觉得大事不妙了。
季长歌倒是心情甚好，瞥了于夫人一眼，“好戏不容错过啊！明月，咱们烘焙坊打烊了，都一起去瞧瞧，到底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书院打架，可真是没有教养啊！”
明月清脆地应了一声，“好嘞，大姑娘！”
“夫人不去瞧瞧热闹？这人啊，还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没有那个本事，最好还是不要把事情给闹得太大，省得回头真不好收场呢！”季长歌学着方才于夫人的模样，掩唇笑了一声。
“我们走！”于夫人一甩袖子，冲出烘焙坊。
☆、第290章夫妻打架
书院门前当真是一出好戏，人群围了一圈又一圈，但依然能听到最里头传出来的尖叫声。
“我辛辛苦苦给你们家生儿子，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还在镇上藏了个女人！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也怨不得我叫你回家，你总说有事有事，当然是有事了——你不就忙着陪女人么？你们于家一个个的都欺负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你说要安心读书，我一个怀了孕的妇人还给你煮汤泡茶？我为的什么？我不就是为了能让你多看我一眼么？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你才这样来作践我！呜呜呜，我可怜的孩子啊，你瞧瞧你阿爹啊！什么满腹经纶，没想到竟然是个伪君子、真小人啊！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呜呜呜……”
女人一阵阵的哭声，叫人听着都难受。
四周围观的人当中，也有不少是同她一样，被丈夫厌恶冷落的女人，听了她那话，竟然忍不住低下头来擦眼泪。
“这也太不是人了！怎么能这样对一个给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呢？没想到书院里也有这种人，太龌龊了！”
“呜呜呜我当初怀了身孕，我家那口子就嫌我又胖又丑，可我这都是为了谁啊？他非但不体谅我，还出去找别的女人！男人都是狼心狗肺的，我恨死他了……”
“哎，这是真可怜啊！不过这女子也太不识大体了些，再怎么说，这都是家事呢！都说家丑不外传，她还跑到书院来了，回头她夫君还如何在书院立足呢？果然是见识短啊！”
人多，每人说一句话，四周就闹哄哄的。
季长歌来到的时候，书院里的先生们都出来了，正在苦口婆心地劝围观的人回去。
有这样一出好戏可看，众人自然是不愿意散场了。先生们没了法子，只能找人去请了知县来。
这么大一群人围着，他们书院还要不要上课了？
当然，最要紧的是，这事儿闹得动静太大，于书院的名声有碍。要是再叫众人围观下去，回头人家不得以为书院里会教出这种不仁不义之辈？
先生们为了书院的名声，也是操碎了心。
而另一边的于玉生也在劝季莺莺——没错，在书院门口吵架打架的，正是于玉生和季莺莺。
具体说来，其实是季莺莺单方面地厮打谩骂。
“莺莺，我没有在镇上藏了女人，我是真的有事！最近功课越来越繁重了，我也想念你，只是我实在是走不开啊！”
“你走不开？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话么？我都看见那个女人了，就被你藏在了之前季桃住的宅子里！我是哪里做得不好，你要这样对我？自打我嫁入你们家里来，就没过一天好日子！你们个个儿都把我当做外人，都恨不得我回娘家去！可我是你明媒正娶的，你要是实在讨厌我，当初为何又要娶我？呜呜，我恨你，我恨你！”季莺莺嘤嘤呜呜地哭泣着，一脸都是委屈。
于玉生说道：“无论如何，你不能再在这里哭闹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去，好好说清楚。你再闹下去的话，来年我还能不能下场都是问题。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我知道，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季莺莺哭道：“能有什么误会？是你同窗亲口和我说的！一个外人都晓得心疼我，都晓得我在家里辛苦，偏偏你就不懂！我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对我就从来没有过半点儿感情是不是？还金屋藏娇！我，我看你早就恨不得休了我了！与其让别的女人占了你的便宜，不如现在就把话给说开了，你要是真不喜欢我，我回娘家就是了！”
于玉生的确是不喜欢季莺莺，但就算是要休妻，也不能赶在这时候。
他忍住心中的不耐烦，“你听谁说的？可别是哪个乱嚼舌根的人在挑拨离间。我如今是你的夫君，你还能不信我么？你乖，咱们有话好好说，在这里闹实在是太难看了！”
“哪儿难看了？”季莺莺哽咽着擦眼泪，“我问你哪儿难看了？你不就是嫌我丢人么？反正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我做什么都是不对的！我让你回家你不回，我来找你你又嫌我丢人，你是不是要逼死我啊？”
“我没有……”
和沉浸在悲伤中的女人，是没办法讲道理的。于玉生叹了一口气，“莺莺，我跟你保证以后会好好对你，咱们先进去，找个地方好好儿聊一聊，成吗？”
“生儿！”
于夫人终于挤到了前头来，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脸色阴沉沉的。她捏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瞪了季莺莺一眼，暗道这女人果真是不懂事，竟然闹到书院来了，这不是给生儿丢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