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小厨娘(250)
小秦子蹦了蹦，“大姑娘最想看的那家！”
哦，是于家呐！
季长歌了然，身旁的季兰却是好奇道：“这鞍马镇上，来了戏班子？”
她咋没听说呢！
叶氏看季长歌和小秦子这俩人一肚子坏水的模样，当即道：“那我们也去。”
恐怕这戏啊，不是什么戏班子唱的，而是谁家倒霉了！
这就很好。长歌不是个软性子，日后也不担心会被人给坑了。
叶氏一把拉起季兰，原本还在发愣的季兰一个踉跄，“婶子也想去看戏？是什么戏？唱的啥？”
她只有很小的时候凑热闹似的去听过戏，往后便再没见过戏班子了。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季长歌眨眨眼，朝着屋里吆喝了一声，将季长宁和李荷花给叫出来。
小秦子早知今日会有好戏看，因此早早找好了位置。他带着身后一群人，进了一家酒馆的雅间。雅间的窗户，正对着底下闹市的布庄，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布庄中走动的人影。
季兰还懵着呢，探着脖子，左右看了好几回，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戏班子在哪儿？咱们在这雅间里头，怎么能看得清戏子唱曲儿？不如咱们去大堂里坐着，在那儿能看清吧？”
“恐怕看不清。”季长歌摇摇头，拿起茶壶给大家倒茶。
季长宁和李荷花早就挤在窗口，占了个好位置，兴致勃勃地盯着底下的布庄。
“好啊，你们的布烂成这样，还不愿意承认！”
一声尖锐的怒吼，刺破整个闹市的喧嚣，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到布庄里来。
“来了来了，好戏开场了。”
季长宁从桌上抓了一把瓜子，和李荷花分着磕。
底下布庄中，蹿出了一个瘦小的女人。那女人一手叉腰，另一只手却拽着个衣着华美的夫人的胳膊，“大家快来看啊，就是这于家布庄坑人银子！我这衣裳才穿了半个月，就烂得不成样子了，你们说说，这不是烂布，是啥？”
瘦小女人手里攥着一件六成新的衣裳，她手一抖，将衣裳给抖开来，之间那衣裳上打满了布丁，那料子看起来很是不好，有的地方甚至开了一个个的小洞。
要不是这成色看着挺新的，看到这衣裳的人，都要以为这是穿了多年的旧衣裳了。
被她拽在手里的人，正是今日来布庄巡视自家产业的于夫人。
于夫人一张脸都臊得通红。她自诩是大家夫人，从未如此丢脸过！
掌柜跟着出来，好声好气地解释：“这布料是陈年堆积的货了，早前您买的时候，我们就说清楚了
。您当时还说了，反正便宜，也不指望能穿多久，不要白不要。这会儿您这衣裳坏了，你倒是说我家布料不好了。”
“那也不能只穿了半个月就坏成这样了啊！”瘦小女人不服气，“这鞍马镇上，哪家布庄的陈年旧货质量这么差？也就你们于家这一家了！我也就是贪便宜，见你家布料便宜买了不少，谁知道这做出来的衣裳，满打满凑的，都不够穿一个月的！天儿都凉了，你们家这样做生意，就不怕冻死人，闹出人命官司来？”
“夫人哎，当初这些布料十来文一匹卖给了您，您去打听打听，鞍马镇哪家布庄的布料会这么便宜？我们于家的铺子，一向是本本分分做生意的，要不是库房里实在放不下了，我家夫人又心善，我们就是把布料送去给狗做窝，都不愿意拿来卖了啊！这能值几个银子？”
“咋？你的意思就是说我连狗都不如呗！”瘦小女人满脸屈辱，“可真是开了眼了啊，这开门做生意的，咋就这么缺德呢？是，你们于家有银子，你们于家了不得，我们小老百姓招惹不起！”
阶级斗争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存在的。瘦小女人的话，让在场看戏的许多人心中很是不平。
“我说你们这布庄也真是的，人家就是要一个说法，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掌柜心里苦，但掌柜不能说。
这布料是早几年前的老布了，质量不好是当然的。早前这些布料丢在库房里，也就是偶尔掺几匹在好料子里一起卖了。上回于夫人说要降价，结果回头自个儿倒是先舍不得银子，又叫下人来说，降价卖出去的料子，都用库房里的旧布料。
库房里的旧布料，不是过时，就是质量差。买到了啥，全看运气了。
☆、第327章贪便宜惹出事儿
掌柜知道，于家名下所有的铺子，都统一降价，这将会损失一大笔银子。而将库存给搬出来，会将这损失降到最低。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尽管这些东西都是以一个十分低廉的价格买到手的，仍旧有人会对此不满。
“是，我们是没有银子，可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呀！你这于家的铺子什么名声，咱们鞍马镇的人还能不晓得？要不是看你们是老铺子了，你这料子就算是送，我也不会要你的！也怪我，还以为你们老铺子出了差错，往后一定是会用心经营了，没想到你们这生意，还越做越不要脸了！”瘦小女人道。
于夫人的脸色已经由红转为青了。
她这辈子最丢脸的时刻，就是这一刻了！
“自个儿倒是穿得人模狗样的，谁晓得这里头有多少银子，是从咱们老百姓手里坑来的，真是下贱！”
“你给我闭嘴！”于夫人颤抖着伸出手来，指着瘦小女人，“你要是不贪小便宜，能来买降价的布料？早便说了布料材质不好，你还非要买，摆明了是想要来坑我们！”
而且，这女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订准了她来布庄的时候来，这不是要来找事，是干啥的？
瘦小女人可不怕于夫人装腔作势，“对，我就是贪便宜！难道你敢说，你们铺子里的东西，质量都是一等一的好？早前听说你们家的酒馆，还卖人家死鸡呢！半个月过去了，也没见你们有啥说法！咋
，是看不起咱们小老百姓，觉得咱们命贱，不配你们这些大户人家放在心上啊？”
瘦小女人显然很是有主意，很容易就将围观众人的情绪给挑了起来。
于夫人又气又恼，她的确是没有将这些人放在心上。谁叫她从未和这种不讲道理的刁民直接接触过，没想到就算是十来文的布料，还有人拿着来找茬！
十来文！那么点儿银子，她就是随手打赏了府上的下人，那都是嫌少的！
对了，银子！
于夫人自觉看透瘦小女人的阴谋，拧着眉头道：“你想要我们赔你多少银子？闹这么一出，你不就是想要银子吗？行啊，你花多少银子买的布料，我返还你多少银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反正不就几匹布料，满打满算，那也不到一百文的！
瘦小女人却是“哟”了一声，嘲讽不已，“又是想要拿银子打发人呢！我说你们于家可真是厉害啊，但凡是出了点儿什么事情，那都是随随便便舍了银子去打发，就没想过给人家一个交代？你不就瞅准了咱们好说话呗！”
“欺人太甚！”一旁有人咬牙骂道。
于夫人后退了两步，掩着鼻子离瘦小女人远了些，“掌柜的，给她拿银子。我们于家的铺子，一向都是本分做生意的，有什么好交代的？这都是别人的阴谋，是季家烘焙坊的阴谋！”
别以为她都不晓得，半个月之所以会有那么多人来闹事，那都是季长歌的手笔！
她可以不计较，但这并不代表着，季家烘焙坊可以变本加厉！
于夫人扫了瘦小女人一眼，“你要是识相，就该见好就收。”
在雅间中看戏的季长宁磕完了一把瓜子，扭过头来，“于夫人说那是咱们找来的托儿呢！”
季长歌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当谁都和她似的！”
于家布庄的布料本来就不好，上回大降价吸引来的，不过都是些贪图便宜的人罢了。那些人嘴上说着不怕吃亏，实则个个又都是极小气吝啬的，就算他们买的布料只值十个铜板，他们也必然是要上门来讨个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