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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掌上珠(19)

作者: 小秦王 阅读记录

其实,陆恭桦从一开始就对程宝珠的情绪转变怀疑着,毕竟从大婚开始,她就是明显很憎恶他的,饶是他升到了大理寺卿,饶是长安的女人追着他跑,程宝珠都是云淡风轻的不在乎。

如今却忽然变得温顺的跟只猫儿似的,他不可能不怀疑。

只是她在怀里这般呜啼哭咽的娇柔,他情不自禁的收捺住所有理性判断,她怎样都好,不管嚣张还是温顺,只要她愿意在他跟前,他都觉得好。

看着他那张俊脸,程宝珠咬了咬唇,抬手圈住他的脖颈,认真道:“既是如此,免得夜长梦多,不如……”夫妻相处比不得谈婚论嫁、相看八字,那时只要一张脸就足够了,可是夫妻相处却是门大学问,她记得姨母月桐夫人说过,男人外面藏人的最典型表现就是对家中的女人横眉冷对,各种提不起兴儿……

最近,程宝珠觉得自家那位就是这等子情景。

看到她那张越凑越近的唇,陆恭桦不由的喉结一动,随后抬手按住她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强装淡然道,“刚刚大理寺有投案的,我还要去一趟,你且歇着,我可能今个儿就不回了。”

程宝珠微微皱眉,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他急匆匆的出门,刚要起身却见地上有一只遗落的荷包。

她捡起来,一时还以为是旁的女人私下送的,等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荷花,这才认出来,这是定八字合婚时,媒婆子给他的。原本是想着用这粗糙的针线功夫,吓怕他的,却不想他竟一直戴在身上。

“这个傻子,可是拿着辟邪了?!”程宝珠唇角微微弯着,将那荷包放在枕下,脑中却忽然想起上辈子陆恭桦上辈子病恹恹的模样,他身子骨一直不怎么好,莫非他一直躲避自己,就是犯了以往的病?

想到这儿,程宝珠紧握着那只带着他味道的荷包,不由的一阵歉意心疼。

到了清晨,透过雕花窗一道柔和的光泽照进厢房,淡淡的日光照在一旁的白色鹅卵石上,程宝珠坐在镜前困恹恹的任由丫头们梳妆。

那丫头唤名方鹂,上辈子和锦儿同时看中了一个男人,兴许是上辈子的愁怨,这辈子方鹂对锦儿的态度也很不见好,饶是锦儿怎么宽和大度,这方鹂却总是任尔东南西北风在程宝珠和一众主子跟前说锦儿的坏话。

程宝珠看到这丫头,不由的抬眼看向在外殿摆膳的锦儿。

上次冯黛眉走时是指定说了些什么的,从上次她帮着自家表哥处置银子时,锦儿的情绪就不对,还总是说二少爷对她很好的话。

程宝珠走到前殿,一边喝燕窝一边打量锦儿,“你我主仆多年,如今倒像是生疏了不少,我虽不知你这丫头想的什么,不过念在你服侍我多年的份上,你要你说去谁那儿,我都会帮你!”

锦儿一双杏眼一下睁圆了,小手里的汤匙也一下掉在地上,“轰”地一声跪在程宝珠的跟前,“锦儿没有……锦儿愿一辈子跟着小姐,只是……只是表小姐冯黛眉说您在外偷……偷汉子……所以才故意对二少爷好。”

说着说着,眼泪啪哒啪哒的落下来。

程宝珠看着锦儿发红的眼圈儿,不由的想到冯黛眉。冯黛眉自幼进陆府,淡淡的秀眉,体形修长,说到底也是美人坯子一个,就是嗲声嗲气的、浮浪不经的让她有些受不了。

不过,这冯黛眉在挑唆人上倒是一把好手。

程宝珠见怪不怪,抬手扶起锦儿,点点头道:“其实我也猜的到,无妨,你心结解开便是。”

锦儿抹了抹泪,半晌又道:“您前一阵子你不是说院子里总是有股浓香?我这几日一直看着,原以为花落了便好了,不想在墙角下竟有人埋了许多麝香……”

程宝珠手里的汤匙一顿,麝香会让妇人无故小产,上辈子何嫣的胎儿就是这般……

她这还没怎么,府里倒是有人盯上意谋害,程宝珠冷冷勾唇,道:“锦儿,你把麝香换成旁的香料,重新埋回去,咱们来个瓮中捉鳖!”

“哎~奴婢这就去。”锦儿小心的开口。

程宝珠看着锦儿的背影不由的微微皱眉,若是没猜错,现在整个府里除了何姨娘怕她有孕,应该没有旁人了。

她是打算好好收拾下何姨娘的,不过刚出府就遇见了御史台家的夫人,那御史台家夫妻和美在长安是出了名儿的。

放在以前,程宝珠是没心思去结识的,不过这次为了家中那个禁欲的谪仙儿,程宝珠毫不犹豫的走上前,“孙夫人,这可是您的荷包?”

☆、017温柔乡

御史台家的孙夫人常听夫君提起大理寺卿陆恭桦,如今听到他夫人主动给自己打招呼,自然满心欢喜的给了面子。

和程宝珠在长安东街的一处茶馆里打着花牌,一张张带着花色的牌甩得啪啪作响,一旁的果子和清茶也凑着热闹似的,弄了一桌一地。这是长安最新流行的花牌,每个人都拿着牌,每个人抽对方的一张花牌,若是组成对子就可以出牌,全出完的胜利。

因着这等花牌理解起来简单,也有趣,便在长安的妇人之间流传开来。

孙夫人兴致勃勃地看着程宝珠,虚张着声势道,“呐,宝珠,咱们再玩儿点儿刺激的,这般玩儿便是到了夜里也没个意思,我们押上身上所有的东西,比试一番!”

程宝珠素来不怎么喜欢这等游戏,正在纠结时,却见孙夫人神秘兮兮的凑在她耳边,低低道:“这夫妻之间就像这打花牌,你要赌注够大够刺激,两人才不会生厌……要不男人为何总去找小妾,就是因为正妻太过端正,让他们觉得无趣!”

说完,笑嘻嘻地将程宝珠手中的最后三张牌都收了回来,“玩不玩儿?”

程宝珠是个直率活泼性子,说着不玩儿,身上的珠钗镯子却都被孙夫人给赢没了。

这般吃瘪,程宝珠心里便起了微微的恼火儿,径直将脖颈上那只玉佛摘下,挡在桌上,“破釜沉舟,三千越甲可吞吴!我程宝珠不信了。”

不过,孙夫人毕竟是常跟长安那些妇人打花牌,经验是相当老道,不过几张牌,程宝珠就落了下风。

贝程宝珠一脸的愁容,孙夫人一笑,将赢来的那一盒子珠钗首饰全都还给她,笑道:“好了,我就是跟你逗着玩儿,如果让夫君知道我赢了你,让你不开心,那我夫君指不定怎么在朝里受欺负呢。不开玩笑了,拿回去吧。”

“输得起,放得下,小气的人终是不成大气,我程宝珠既是输了,自然不会拿回去。”程宝珠将盒子推到孙夫人的手边,嘴边勾起一抹笑,敲俏丽灵气道:“我知道,你们打花牌赢来的这些首饰,都典当捐到房陵去了,而我,只是故意输给你的呢。”

孙夫人眉开眼笑的抿了一口茶,啧啧称赞,“你这丫头,难怪整个长安都高攀不起的陆大人,都这般被你捏扁搓圆的,真是个淘气的坏丫头。”

程宝珠微汗,其实从一开始,她就不是为了跟孙夫人打花牌的,结果一口茶打了一下午的花牌,如何夫妻和美的秘诀却没学到。

这边儿在大理寺的陆恭桦却忙的脚不沾地儿,一旁的主簿徐瑾坐在一旁听着隔壁梨园里的琴声悠扬,一声一声的弦挑动声,像是一律细润的风一点一点地灌到他耳里,他闭着眼朝着陆恭桦懒懒散散道:“恭桦兄,你说你这仙人之姿,若是拨琴寄情山水,该是多般风流潇洒,偏偏权心这般重,被俗世的这些案子绊住脚……啧啧……”

“嗯,你好!整天悠悠散散的,都八年了,你这职位就没动一动,好意思说人家恭桦!”同僚成全大夫敲了他脑门儿一记,埋怨道,“你父亲生前就让我好好照顾你,如今你这烂泥扶不上墙的……哎,你可别拖上我们恭桦,他要真寄情山水去了,我们大理寺可就真被那帮言官唾沫星子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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