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嫡福(354)

作者: 晓风清露 阅读记录

魏柘怀一惊,他当初瞧着林芷萱柔柔弱弱的,竟不想是个这个狠辣的人:“是什么事?竟然让王妃这样介怀?”

孟泽桂拧着眉头,道:“二爷还是不要打听得好。我也不敢再提这话,要不然连我也要挨板子。”

魏柘怀越发的诧异:“她连孟娘娘都敢动?”

孟泽桂一脸的凄楚无奈,道:“她如今肚子里怀了孩子,王爷自然是最宠着她的,她想干什么不行?”

魏柘怀更加的好奇,问道:“究竟是什么事?孟娘娘只管与我说了,我发誓绝不说出去。”

孟泽桂又推辞了再三,魏柘怀又央求了再四,保证绝不说是孟泽桂说的。

孟泽桂这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道:“你也是知道的,王爷连年征战,身子有旧伤,累及子嗣,王爷一直瞒着,没有人知道,只我父亲是太医,又是王爷的心腹,故而与我透露过几丝消息。”

魏柘怀听了诧异,这事连他都不知道,便只听着孟泽桂继续道:“可是这一番为夺皇位,王妃就忽然有孕了。”

魏柘怀脑海中闪过思绪万千,一脸的惊疑不定,道:“可是王叔已经辟谣了,并且派肃羽去查过,王妃娘娘是清白的。”

孟泽桂苦笑道:“这个自然,王爷自然是要派肃羽去查的。当初王爷为了皇位之事,日日都在宫里,只回了西山三趟。中间与西山的消息都是肃羽传递的。有人瞧见,时常大半夜里肃羽都在王妃房里,关门闭窗,在里头一呆就是大半天,丫鬟们都在外头伺候着,不许人靠近。”

魏柘怀大惊,道:“你是说这孩子是肃羽的?王叔被王妃和肃羽给蒙骗了!”

孟泽桂赶紧事宜魏柘怀小声些,道:“小祖宗,你轻些嚷嚷,若是被人听见了我与你说了这事,我也是要丢命的。”

魏柘怀急道:“那我怎能坐视不理,我要去告诉王叔!”

孟泽桂赶紧劝他坐下,先把她的话听完:“你当你王叔是个傻的?这事他会不知道?”

魏柘怀一下子懵了,不知道孟泽桂在说什么,只道:“王叔知道?王叔知道为什么还会……”

孟泽桂安抚了魏柘怀一会儿,神情上显得十分的犹豫,仿佛不知道该怎么跟魏柘怀说下去,只暗示道:“你也知道,此番为了没有子嗣的事,王爷受了颇多的委屈。况且无人不知,肃羽是王爷的心腹,王爷最信任的人……”

魏柘怀一下子跳了起来:“你是说是王叔授意,让王妃和肃羽为他生个孩子?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今日这一番,再加上孟泽桂的话让他心神具动,王叔竟然宁愿让肃羽和林芷萱给他生个野孩子,也不让自己日后继承他的亲王之位,甚至他的江山。

枉自己还视他如父,多少次危难之中舍身去护他。如今原来自己连肃羽都比不上。

孟泽桂赶紧安抚住他:“是是是,这不可能,二爷不要急。王爷毕竟还有二爷呢,若是论起子嗣的事,也该将二爷过继过来不是。所以这话王府里不许再传了,王妃更是恼羞成怒,这但凡有敢传这个言论的,正命人打杀呢。二爷只当闲话听听,听过也就算过了。”

“过继的毕竟不如亲生的名正言顺吧!”魏柘怀愤然道。他年轻气盛,只认定了自己此番撞破了惊天的秘密,哪里肯细想孟泽桂话中的漏洞百出。孟泽桂也是对魏柘怀认识颇深,自然知道哪里是他的痛楚,自然知道如何打他的七寸。

前头传来林芷萱已经醒了,魏柘怀却不想再见她,只辞了孟泽桂就径自回郡王府了。

第445章 决心

慈宁宫中一片寂寂,昨儿魏延显在朝堂上闹的那一番,也仿佛吓着了,回来之后就高烧不退,原本因着天花之病,身子也掏空了大半,如今还没有调养好,又经此一吓,这孩子又病倒了。

没有皇帝,自然就不能早朝,只先免了十日的早朝,今儿的朝政大事都是在军机处由诸位大臣回禀了魏明煦和魏应祥,在此商讨定下的。

不用一一将折子念来听,魏明煦和魏柘怀看着决断,到底也快些。

处理完了要紧的政事,魏明煦并未着急回府,而是去了一趟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柳溪瞧着魏明煦来,也是大喜,急忙进来通禀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离了魏延显的床,出了寝殿,到了偏殿,在炕上歪了,正瞧见魏明煦进来。

魏明煦给太坏太后请了个安。

太皇太后让他赶紧起来,又让他坐,又命人上了茶,太皇太后才颇为疲惫地道:“我只当你再也不会进我这个门了。”

柳溪听了魏明煦和太皇太后有话要说,赶紧领着屋里的宫女退了出去。

魏明煦却只端起茶来喝了两口,道:“娘说哪里的话,儿子始终是儿子,无论何时也不敢对娘不孝。”

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道:“是啊,我的这三个儿子里头,终归是你最懂事些。我知道你如今忙,既然肯抽出空来到我这里,定然是有话要说的,娘也恰好有话要跟你说。”

魏明煦放下了茶杯,道:“娘想说什么?儿子听着。”

太皇太后道:“你当娘这些日子就不怕吗?我也怕我那一碗堕胎药没打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反而断了我们的母子情分。可是怕的不止我一个,你舅舅进宫来找过我,他也吓坏了,不得已来求我出个计策。

当初为着这皇位,也不曾见你这样较真,尚且能胸怀大局,以大周朝国泰民安为首,甚至能退一步也退了,可是如今在这个孩子身上,你怎么就那般冒进,竟然不惜胁迫你舅舅和王景生逼宫。

当日若不是你想出了钦天监的法子,难不成你真的要血溅朝堂,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吗?”

魏明煦没有言语,只是肃然听太后继续说着,太后又叹了一口气,瞧着魏明煦的神情,怕是默认了。

“明煦,哀家知道,你如今在朝中已经贵为摄政王,从政数十年,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孩子了,事事处处还要我这个妇人替你出个主意。有些道理你自然也心里清楚,不必我再来絮烦。可是,朝廷有朝廷的规矩,如今大周朝虽然算是暂时安定下了,可是依旧孱弱不堪,经不起一点风浪。

当时你不肯用你舅舅,不就是怕坏了这个规矩,乱了大周朝的国脉吗?如今你一旦动了武,又与当时何异?你宁愿抛弃皇位而守住的江山,当真要为了那一个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胎儿而断送了吗?”

魏明煦道:“娘的话,儿子听在心里,当初也不是不曾考虑过。我自然知道那些规矩,先帝之所以落得这个下场,不也正是因为他失了规矩吗?”

当时魏明泰年迈失德,竟然妄图用血滴子加害魏明煦,引得魏明煦和沐华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就连当初大位置之争,虽然看似处处剑拔弩张,调兵遣将,各方都不想退让,但是却始终没有一个敢轻易射出第一支箭,刺出第一支枪,虽然成日里说要打要杀,甚至兵戎相见,却也没有一个人敢当真让兵刃染血。

因为谁都知道,一旦刺出了第一枪,流了第一滴血,就会成为旧例,就会让以后的不守规矩有例可循,就会引起一片止不住的腥风血雨。

这是朝廷的纲纪和风气,朝廷上的事还是要在朝堂上解决。若想杀死一个人,可以去找证据,定罪名,用刑法,在朝堂之上,定满门抄斩之罪,株连九族之刑,却不能私自械斗伤人。

这也是一个国家赖以长治久安的国法,可一旦有人打破了这个规矩,一旦有一方势力肆意械斗杀人而不会遭到国法的严惩,那么自然会人人起而效仿,越来越不择手段,什么用毒刺杀下三滥的招式都使出来,王侯不是王候,军队不是军队,若再无力能扛鼎的君主,国法又不能辖制王侯百姓,那么国将大乱,而后必亡矣。

太皇太后听魏明煦如是说着,才放心道:“你心中有数就好,我自然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当时你又不曾透露要用钦天监的法子,我只当你要冒险,也是被逼得没有法子了,才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