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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福(393)

作者: 晓风清露 阅读记录

“金家的五爷为何会在曹家长大?”

杜勤是肃羽的手下,做事虽不及肃羽,却也有八分,既然是他亲自去查的,自然是滴水不漏,无论林芷萱问什么,他都要能答得出来的。

“曹家二房的老夫人是金家大老爷的嫡长姐,金家子嗣昌隆,曹家二房却只有两个女儿,并无子嗣,金家五爷自幼得曹家二老夫人喜欢,便养在膝下,虽然并未过继,却在曹家长住,直到娶妻才回的金家。”

林芷萱隐约听出了些门道,道:“那这位金五爷与蔡侧妃如何?”

杜勤不曾想林芷萱会问得这样直白,毕竟是在说魏明煦的侧妃,杜勤不得不斟酌言辞,略犹豫了一下,才道:“二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只是在金陵世家圈子里,蔡侧妃仿佛颇具才名,琴棋书画不仅样样精通,甚至样样卓绝,当年还传有诗集在世家小姐之间流传,并有画作传出。这其中许多是由金五爷传出来的。”

林芷萱肃然道:“这位金五爷官拜何职,现在何处?”

杜勤躬身道:“金五爷在蔡侧妃回京之后,次年进京赶考,一举中第,却在蔡侧妃嫁与王爷为妃后,弃文从武,走了谢家的门路进了招讨使司,做了个正六品副使,一年之后自请外派,从盛京游牧副尉一路做到了正四品都司,却一直都在地方任职,再未进京。

此次蒙古大军压境,先皇抽调兵马时,金家五爷也在其中,一路随谢侯爷厮杀,战功赫赫,原本若是能回来,一个副将是少不了的,只可惜两月前忽而忽失之战中,不幸重伤,之后不几日,不治而亡。谢侯爷已经将金五爷的尸首带回了京城。”

林芷萱心中思绪翻滚,沐华裳!你当真好大的本事,冯嬷嬷已死,你布的局却依旧能让孟泽桂指使魏柘怀给自己下毒。如今,陷落深宫生死不知,却还能替谢家与蔡侧妃牵上线。

林芷萱对外头的秋菊道:“你去把刘义叫来。”

秋菊应着打发了院里的媳妇去了。

刘义不多时过来,林芷萱问起了蔡侧妃这些日子可曾与谢家有往来。

刘义思忖了片刻,才躬身道:“自然有些往来。如今蔡侧妃打理府中庶务,谢侯爷回京,王妃有孕,谢家不可能不备礼过来。”

林芷萱思忖了半晌,那日冯嬷嬷告诉蔡氏的,怕就是金家五爷的死讯吧。

谢炳初手中的兵符迟迟不肯上交朝廷,谢炳初回京之后就称病不肯外出接旨,也不上朝接受朝廷对谢炳初一应人等的封赏。显然他对如今的封赏并不满意,他想要的更多。

魏明煦与魏应祥商议着既然西北大军班师回朝,也该替谢炳初接风洗尘,想摆一出鸿门宴,以势压之,难不成他还敢带着西北大军的一应部众当众抗旨不成?

谢炳初自然也知道,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魏明煦等人自可行各个击破之法,他敢抗旨不尊,因为他是皇上的外祖父,可是他麾下的大将们,却未被都能顶得住魏明煦和魏应祥的威逼利诱。

魏明煦以魏延显的名义,摆了一出论功行赏的洗尘宴,宴请西北回来的将士,着皇室宗亲、二品以上的朝臣作陪,宴摆在保和殿,这也是先皇驾崩之后,宫里第一次摆宴。虽然要禁礼乐三年,但是宴席之事上,多则三月,少则一月,也无一定规矩,古来也是看新帝的心情罢了。魏明煦原本以为谢炳初会百般推辞,却不想他竟然痛快地答应了。

***

亲们,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是系统延迟,还是大家真的都每天半夜十二点或者一点看书评论呀~

第494章 乌兰

肃羽不在府中,秋菊听着林芷萱的吩咐出去寻人的时候还特意问过了他。刘义说肃羽跟王爷进宫了,又问是林芷萱传召吗?

秋菊才匆匆回了,说不是。

秋菊只是有些担忧,也不知道他手臂上的伤好的如何了。

秋菊站在门外,看着冬梅陪着歆姐儿在院子里绕着四颗大槐树跑着玩,顾妈妈这几日在西园看着春桃生的那个早产的女儿,好些日子不得空过来了。

院里新进来的两个嬷嬷见秋菊在林芷萱门外站着,都赶紧过来迎了她上耳房喝茶。

林芷萱叫了蔡侧妃进去,已经小半个时辰了,竟然只叫了夏兰一个在里头伺候,秋菊对林芷萱如今时不时的只带着夏兰一人在身边,心中有些疑惑,也有些愤懑,尤其是夏兰伤了肃羽之后。

秋菊原本还怕人偷听,在门口守着,可是日头大得很,今儿又难得的清净,也没有人来,秋菊便允了两个奉承她的嬷嬷,跟着去了耳房。

两个嬷嬷初来乍到,见秋菊赏脸,赶紧拿出好茶来招待。

秋菊瞧着那个略胖些面目也白净的嬷嬷笑着道:“你倒是会做人情,让你管了咱们屋里的茶叶茶具,你却拿着王爷素日里用的茶来孝敬起我来了。”

那嬷嬷当家的姓包,也在王府外院,管着王府里两个大厨房三个小厨房的买办,这包嬷嬷原本是在林芷萱的小厨房里的,林芷萱屋里缺了两个婆子,她当家的孝敬了刘义不少的好处,才将她调进了锡晋斋。

另一这黄嬷嬷是刘义家那口子的表姊妹,也是王府里的老人,这么些年了忠心耿耿的,才敢派到林芷萱屋里来伺候。底下进来的几个二等丫鬟更是从前王府里有头有脸的,就连新进来的几个洒扫的粗使丫鬟也是不知道使了多少银子才进的锡晋斋的门。

这一院子没有一个简单的人,只是也嘴严些,做事更周到。

包嬷嬷见秋菊这话说的似真似假,脸上却并不见惶恐,只依旧堆着笑道:“瞧姑娘说的,姑娘如今服侍娘娘辛苦,那是头一份的功劳,就是王爷也合该拿这茶叶赏您的,不过是这些日子忙着忘了,我们也是体念着王爷的心思,除了您,再没人配喝这么好的茶了。”

秋菊含笑饮了一口,不与她多做理论,包嬷嬷却凑上来,有些忧心忡忡地道:“姑娘,京城是要打仗了吗?”

秋菊一愣,道:“这是谁传的瞎话?”

连黄嬷嬷也凑过来道:“不是我们瞎传,现在整个京城里都在这么说,好些有钱的人家都已经吓得离京避难了。毕竟京城外头那些大军一直在外头不服从调派,京城里这些日子也开始戒严了。城里城外的常有些当兵的拿着刀枪棍棒得跑,总归闹得人心惶惶的,这才安稳了没有多少日子呀。”

秋菊拧眉道:“也就是些平头老百姓不知道其中就里这才慌张,我只听娘娘和王爷说着,这仗打不起来。别瞎传这种话要是从王府里传出去说要打仗了,外头人听了风声那还了得,你们忘了冯嬷嬷是怎么死得了吗?”

黄嬷嬷和包嬷嬷连声道不敢再传:“只是想问问姑娘,我们也安心些,毕竟我们也是拖家带口的在京城,总归不想跟上次天花那般,闹得措手不及的,还请姑娘体谅。”

秋菊闻言却没有再说话,她们都是拖家带口的,就连夏兰都有个不肖的爹娘,并几个兄弟。顾妈妈在杭州也有儿有女,只有自己,从小被人牙子买进林府,无依无靠,除了林芷萱,她再没有一个亲近的人。

而如今,林芷萱也不像从前那般待她了。

有许多事,夏兰知道,而自己却不知道,就好比上次乌兰的事,林芷萱只要夏兰陪着去,还有如今这次。就连魏明煦也更喜欢夏兰些。

秋菊有些怅然失神,仿佛有委屈,有心事,却也没个人可以说来排解,纵有眼前两个老妇百般奉承,整个王府里都将她当成半个主子,又有什么意趣。

屋里,林芷萱已经细细问了蔡侧妃一遍,可实则大多是林芷萱在说,蔡侧妃回的话寥寥无几。

哀莫大于心死。

蔡侧妃的心或许早就死了,如今再来说这个未免可笑些。

可是从前,好歹知道他还活着,虽不能相见,却可以想念。各自过着各自的日子,心中多少页安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