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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福(728)

作者: 晓风清露 阅读记录

冬梅见费嬷嬷的举动,眉头微皱,却并没有即刻跟进去,而是先吩咐了人去给魏明煦熬醒酒汤了。

李婧给魏明煦行了礼,魏明煦让她起来,费嬷嬷已经上前,摆弄盘碗,一面解说李婧的细心,给魏明煦预备了宵夜。

魏明煦点了头,并没有多言,只问李婧关于孟建秋的事。

李婧躬身应着,道:“王爷寿宴那日,妾身与世家的二奶奶见了面,旁敲侧击地细细打听了端详,听说,林家月前已经找到了孟建秋的踪迹,正在秘密遣送回京。如今怕是还没有到京城。”

魏明煦眉头紧皱:“可打听清楚了,是为什么找孟建秋?”

李婧轻轻摇头,道:“并非妾身无能,就是林家自己在不知道为什么要找孟建秋,具体孟建秋知道什么秘密,要找到孟建秋,问过了才知道。”

魏明煦疑虑更甚,只是看着桌上可口的饭食,一海碗翡翠虾仁疙瘩汤,还有几个风腌小菜,很是清淡开胃,便并没有过多的责怪李婧,只让她下去吧。

魏明煦原本因为李奇和李淼生的事情,对李婧的态度也有改观,只是因为上回听见李婧和李奇说话的事,心中终究有个疙瘩,也并不很想见她。

如今回完了事,自然也让她先下去了。

李婧略一犹豫,却上前,忽然跪在了地上。

魏明煦的眉头即刻又皱起来了。只听李婧跪在那里,委屈地道:“王爷,妾身还有一事要回禀。”

魏明煦冷眼瞧着她,道:“什么事?”

李婧眉眼间已经有了湿润的雾气:“上次,王爷听见臣妾和哥哥说话,听见臣妾说’打算’,听见臣妾说’冒险’,之后,便对臣妾弃如敝屣,再也不肯多看一眼。今日,臣妾想来告诉王爷,臣妾的打算是什么,臣妾的冒险是什么。”

这是魏明煦对李婧的疙瘩和心结,魏明煦冷着脸,仔细地审视着李婧。

听着李婧含泪说了下去:“臣妾的打算,是争宠,臣妾的冒险,是想接近王爷。臣妾不想在靖王府的后花园里呆一辈子。

王爷,臣妾从小,心中就爱慕王爷,日日念着,盼着,不惜以侍妾的身份嫁入王府,在王府中,也尽心伺候王妃娘娘和王爷,虽然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性子倨傲了些,也曾犯过不少的错,被王爷和娘娘责罚。

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臣妾早已经改过了。这些年也都是安分守己,在靖王府里小心度日。可是臣妾不甘心,不甘心啊,自己喜欢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心中的所念所想,却不能为他所知。一辈子守着那间屋子,还不如拼一把,博一次,当着王爷的面,吧心中的话都说清楚了,冒一次险,给自己一个机会。

王爷是堂堂摄政王,父亲和哥哥,也在尽心竭力地帮王爷做事,论家世,论相貌,臣妾自认样样不输王妃娘娘,臣妾自知此生无福,不能像王妃娘娘那般,与王爷伉俪情深。可是,臣妾别无所求,只求王爷多看我一眼,只求王爷能给我一个机会。

……”

第927章 宠幸

“……哪怕就当做奖赏功臣之女,哪怕就当慰藉出海回来的三军人心,求王爷,怜悯臣妾吧。”

魏明煦听着,终究是叹了一口气,只瞧着李婧明明是刻意梳妆打扮了的样子,一身娟纱金丝裙,在烛光下更显得娇媚,她模样原本就长得清丽,又只不过着了淡妆,在烛光下更显得娇怯可爱,她将话说得那样卑微,又不禁让人觉着可怜。

“你起来吧。”魏明煦终究说了这样一句。

李婧如蒙大赦,站了起来,赶紧上前伺候着,给魏明煦盛了一碗粥,伺候着碗筷,送到魏明煦面前。

魏明煦正好饿了,也便吃了起来,李婧看着魏明煦一口一口地吃着那粥,心中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头对立在一旁的费嬷嬷看了一眼,那粥里,自然是加了旁的东西的。

她要冒险,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心思白费,她既然下定决心要冒险,自然要万无一失才行,可不能将所有的宝都压在魏明煦对她的怜悯之上。

费嬷嬷瞧着魏明煦用着宵夜,便识时务地退了下去。

李婧立在一旁,伺候着魏明煦,一边尽力地说着好话,多是夸赞着自己哥哥和父亲对魏明煦的忠心,以及二人这么多年,为魏明煦所做的那几件大事,歌功颂德,魏明煦听着,心中也是畅快。

“……王爷既然有心,以后荣登九五,膝下自然不该子嗣单薄,王爷洪福齐天,如今有了九姐儿,又有了疏哥儿,将来若是充盈后宅,一定会儿孙满堂的。”李婧的话暖暖地挠着魏明煦的心。“王爷是九五之尊,难道还要为王妃娘娘守身如玉不成?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他无子无嗣的秘密已经揭开,不过是沐华裳当初的毒计罢了。自己并没有问题,只是靖王府后宅的那些妇人,被沐华裳用那样的方式绝育了。

而他,两翻见过林芷萱为了给他生儿育女的苦,也实在不忍心再让她的阿芷再在鬼门关上打滚了。

可是李婧之言不错,自己膝下不该子嗣单薄,也着实该充盈后宅,开枝散叶了。如此,才能在自己的子嗣中,择优择贤,以继承万世江山。这也是皇家,为什么一定要子嗣昌隆的原因。

况且,李婧的父兄有大功,自己的确不该这样冷落了她才是。

魏明煦就着小菜,喝了一碗暖疙瘩汤,胃里终于暖了起来,还意犹未尽,伸手让李婧帮着复又盛了一碗。

冬梅吩咐了人煮了醒酒汤回来,费嬷嬷却拦在了门口,冬梅心中暗暗觉着不好,想要推门进去,费嬷嬷却道:“王爷如今怕是用不着醒酒汤了。”

冬梅怒:“是王爷吩咐我命人熬的,要不要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说着就要进去,费嬷嬷瞧着冬梅强硬的样子,便索性也并没有再拦她,只让她敲了门问了,果然听见魏明煦在里面道:“不用了,退下吧。”

声音有些别样的疲惫沙哑,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

次日清晨,沈岩一大清早去给朔哥儿和小姐儿诊脉,谢天谢地,两个孩子的烧都退了下来。

林若萱衣不解带,在床前仔细照看了一夜,第二日,整个都透露着疲惫。

林芷萱昨夜,也几乎没有谁,陪着林若萱在屋里说了大半夜的话,林若萱一直在自责,觉着是自己的变心,自己与沈橦的亲近,造的孽,才导致朔哥儿此番遭难,林芷萱好言劝了她半日,让她珍惜眼前人,跟着沈橦好好过日子,没有必要自苦。

果然,那些口舌都是白费的,朔哥儿一好起来,林若萱的担忧跟着去了,那些异端邪说,也就不存在了。

早晨沈橦命人端着早膳过来的时候,林若萱看着他的眼神,终于也不再那么冰冷疏离。两个人算是好了。

林若萱原本还想留林芷萱在府里住些日子,又再三表了她对林芷萱的思念之情,姊妹两个也有好多年没有见面了。

林芷萱却放心不下靖王府里,主要是孟建秋的事情,还是先打听明白了再说旁的,只好生劝了林若萱,又将沈岩留在了林若萱身边,还惦记着一会儿回了府,将府里的那些名贵药材和补品,尽力地往林若萱这里送些。

一大清早的,不过用了早膳,林芷萱便命人备了马车,打算回靖王府,昨夜也是一夜衣不解带,回去还要洗漱一下,换身衣裳再见芦烟。

况且,李婧也是有些担心疏哥儿和九姐儿的。也不知道两个孩子怎样了。

林芷萱回锡晋斋的时候,魏明煦已经去了早朝,可锡晋斋的一众婆子丫鬟看见林芷萱,脸上都是一种异样神情,仿佛都有些欲言又止。

林芷萱有些奇怪,刚一进锡晋斋,李婧竟然正坐在锡晋斋的妆镜台前,拿着林芷萱素日里梳头的玉梳,轻轻的梳着头发。

原来这就是锡晋斋,那样的温暖,那样的奢华,是自己小小的澄怀撷秀所无法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