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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千秋(25)

作者: 邢风风风风 阅读记录

秦琅睿伸手要去接,被云崇裕灵巧地躲过去,只见他转了个身,花灯交给不远处抽抽搭搭的小女儿,小姑娘本来哭的梨花带雨,一见云崇裕的小河灯破涕为笑,开开心心跑去岸边放小河灯了。

秦琅睿怒道:“还以为你有点长进,这么多年反而不如从前了?”

云崇裕轻松道,一双手背到身后:“尚昱非要我做个河灯给她,掌上明珠的要求做爹爹的自然要满足不是?”

“行,和你掌上明珠好去,没事我回去了。”秦琅睿翻了个白眼,转身佯装要走。

云崇裕一把拉住他,变法术似的变出来一碗元宵,白玉似的小团子象征着团团圆圆,他在秦琅睿眼前晃了晃,悠哉悠哉开口:“夫人这就要走?为夫亲手捏的元宵不来尝尝?”

秦琅睿想揍他。

碍于面子秦琅睿没能当众给他一拳,横着张脸夺过那碗元宵,舀起一个送入口中,软糯的甜意在口中散开,虽然有些黏在了一起,却不影响口感,淡淡的糯米味叫人回味。

“夫人可还喜欢?”云崇裕问他。

秦琅睿点点头,不禁扬起嘴角:“还行,也算是惊喜了。”

云崇裕不动声色俯下身亲吻他,唇舌相接,甜味蔓延,星光之下,他们好似当年,唯一不同的就是,秦琅睿再也不担心云崇裕哪一日会离开他了。

这一生一世都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我赶上了(疲惫)又是从楼梯上栽下来又是跟别人谈事情,拖了好半天才弄完。

不过这一片番外顺路把小团子们和前世一起带过去了,老了就是要吃糖嘛

☆、第十五章

“啊!”秦琅睿自梦中惊醒,翻身坐起喘着粗气,脸色苍白,手脚冰凉。

待他调理好气息,小心翼翼叩了叩床沿,小黑狗探出个头,黑溜溜的眼睛还带了些水汽。

“我......我见到百里云砚了......”秦琅睿咽了口口水,方才梦境中的景象依然历历在目。

那人轻靠额间时的温暖与他那副潇潇然的模样,秦琅睿可是一点都没忘。

“你怎么......阿云他可是向你传达了什么?”小黑狗跃上床,蜷在他的身边,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守护他。

“他说.....替我拦下子斐是让我有所准备.....还说让你多留意些。”秦琅睿把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小黑狗。

小黑狗听言甚惊:“子斐?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来?”

“不瞒你说,还有一事,我的两道保命印都没了。”秦琅睿接着道。

小黑狗没了声音,一只小爪子扒拉上他的腿:“无妨,我好歹也是一方大魔,他们将你托付于我,定会舍命相护。”

秦琅睿伸手去摸它的头,小黑狗不做声色往他手底下钻,把脑袋搁在他大腿上,缓缓闭上眼睛。

另一边,云崇裕颠簸了整整一日才到了百宴门牌坊,等着被人摇醒时天色已晚。

此时街坊邻居门口燃着盏盏小灯笼,秋收季节每家每户都洋溢着喜悦之情,云崇裕下车去探,竟是产生了恍如隔世之感。

难怪此处被称为“百宴门”,千百美宴,尽享人世繁华,此处仿如地上天宫,车马如龙,实在是个会让人沉迷其中的地方。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谢潇也自车上下来,她睡了一日,看上去有些恹恹的,很是没有精神。

“恍恍惚惚,如同黄粱一梦。”云崇裕眯着眼睛,伸手将她扶下来。

谢潇见状微微扬起嘴角,一手抚过鬓角的碎发,回首冲着车夫道:“你们先回去,我带着云少侠四处转转。”

她小手挽上云崇裕的臂膀,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带着浅笑的姣好面容与这纸醉金迷的气氛格外相衬,云崇裕不过淡淡一笑,自然而然带着她往前走。

此处同他长大的长坷族相去甚远,长坷族密林环绕,一城向来被绿荫环抱,很难见着阳光;至于他的归处霁山,那是个宁静的小镇,虽是同样的安居乐业,霁山那景致却更像是乡间小镇。

百宴门的烟火味与布置皆是走着华丽之风,这更像是都城所在,不过就是人们活得更加快活。

“这里可不如少侠所说,恍如梦境。百宴门向来奉行一句话:人生在世,怎能不乐?云哥哥可知道何为人生乐事?”谢潇指着街上悬挂的红灯笼道。

云崇裕略思,如实答道:“若依书中所说,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谢潇点点头,纤纤玉手指着一间米铺:“关于此事,见仁见智,无非就是有粮能够饱腹。”

紧接着她拽着云崇裕走到茶铺之前,结果一杯清茶:“有空得以饮茶听戏。”

她的目光转向路边的一家三口:“有家能够万事亨通。”

最终她闭口不言,等着云崇裕接上她的话。

云崇裕接过那杯苦茶一饮而尽:“得益友心意相通,得良师谆谆教诲。”

他忆起儿时爹娘经常逼着他看些诗书,本来他是没什么兴趣,迫于淫威最终还是拜读一二,没想到此时竟然有所用场。

谢潇笑着揶揄他:“还有一事,那便是得佳人月下共饮。”

云崇裕微微颔首,神色如常:“那还真是人生得意,倒是有些意思。”

只不过这些东西,何为虚何为实,只怕是那些沉醉其中之人终有一日梦醒,发现人财两空,得不偿失。

不愧是第二大门派,这第一道门槛就设得够高,不仅仅是谈及诗书真意,还有分辨虚实。

“此阵阵眼在于人心,若是意志坚定,便不会被幻象所迷惑。”云崇裕拍拍手掌,一阵微风吹过,红灯笼的火光散去,一切回归如常,不过是条比霁山繁华许多的街道罢了。

谢寰站在他的不远处拍手叫好:“果真如我所料,看来这入门试题难不倒你。”

谢潇默默松开云崇裕的手,两人同时向谢寰行礼,却被谢寰止住:“此番就想告诫你,如想在我百宴门有立足之地,这些尘嚣浮华之事就应当摒弃脑后。可不能被此扰乱心智了。”

云崇裕再拜:“谨遵师父教诲。”

谢寰看样子对他甚是满意,云崇裕这不卑不亢的态度很是招人待见,本来这幻境一般人是无法辨别是非,他倒是一眼能找出阵眼破阵,真是孺子可教。

他既然是来求学的,谢寰能想到刁难他的本事他都在脑中构思了一番,后来想想也没什么事比起秦琅睿没事就融合一堆新术式在他身上用来得困难。

秦琅睿甚至无意中做出过比这更加复杂的术式,那时秦琅睿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从房里冲出来大喊大叫,他还以为秦琅睿研究出了使人疯魔之术,后来一看就是单纯的移魂术,把奇怪的东西移接到了自己身上。

还好云崇裕见着他丢在桌上的手记,不然这术破不了,秦琅睿可就真的疯了。

想起来这些事才叫他又惊又怕,他这大降君可不是说着好玩,全靠日积月累堆叠而成,从来就没有一步登天之说。

“潇儿,你明日一早带着云少侠来我这,今晚就带他随便参观一番,告诉他哪些动得,哪些不该乱动。”谢寰交待清楚,化为一道青烟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谢潇倒是也不见外,毕竟在霁山与他们走了一遭,如今反客为主,自是要好好照顾着才是。

她领着云崇裕去吃了顿好的,只可惜云崇裕没这口福,他不善吃辣,刚是入口便被呛得不住求水来喝。

谢潇瞥他,忍着笑在一旁给他递水。

归根结底不过是这两年把他的嘴养得挑三拣四,日前在长坷族还会吃点辣祛湿气,到了霁山之后发现他们都吃的十分清淡,任垣就差没领着他们吃斋念佛了,想想入乡随俗,云崇裕硬是逼着自己把习惯改了。

一顿饭吃完,云崇裕已经没了知觉。

谢潇看他这副模样笑了一路,告诉他百宴门弟子每月有两日可以下山,平时的置办都会有专人管着,也不必劳烦他们,只需潜心论道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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