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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千秋(54)

作者: 邢风风风风 阅读记录

他取了内丹翻身落地,收回佩剑,掸去斗篷上落的灰,回正庭去找刘相。

“刘相,我已看过,就是有些蛇妖作祟,您派下人去取些雄黄酒,在院子各处撒些就无大碍。”

刘相惊讶,念及病榻上的儿子愁眉不展:“可我那儿......”

“少爷就是受妖气侵蚀,您若不放心,我当着您面除个妖吧。”

清琅说做就做,他坑蒙拐骗的事没少做,捡起几根稻草插在头上,装模作样地摆弄那破旧的拂尘,口中念念叨叨,故弄玄虚。

全府上下数十双眼睛都盯着他,他们倒要看看这清琅君是不是真有那本事,清琅念完,双手大张,仰天喝了一声,将拂尘在少爷头上拂过。

昏睡了几天的少爷竟缓缓睁开双眼,脸色红润,哪还像受妖勾走了魂魄的样子。

“儿啊,我儿!”老夫人哭喊着冲上去抱住小少爷,那小儿愣住,用了一会才了解现在的状况。

“道长真是仙人下凡!不知如何报答才是,来人啊,把箱子抬上来。”刘相一张老脸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困扰他们许久的问题迎刃而解,清琅于他们简直有再造之恩。

侍卫们抬上几个桃木箱子,清琅上前打开,里面黄灿灿的金银珠宝看得他目不暇接,眼睛刺得发疼才赶忙合上箱子。

“小小心意,还请道长笑纳啊!”

清琅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随意应了一声:“钱财乃身外之物,丞相费心了。”

“看这天色已晚,道长不如留宿一夜,夜里赶车不太安全,我找人给您收拾间房间。”

清琅止住他:“我一介粗人,不叨扰丞相了,在此别过。”

刘相面露难色,终是拗不过清琅,派人把他送出门。清琅哪会乖乖叫人送他出城,走着走着就混进人群之中,找都找不着。

他满心欢喜地在皇城绕了一圈,念着清云和时琛兴许会喜欢那些小手工,他不缺钱,带这么些小玩意回去的资本总还是够的。

皇城看得他眼花缭乱,只可惜清琅生于乡野之地,这万般浮华待不习惯,走着走着就厌了,望着漫天繁星,他竟是有些想家。

夜色已深,差不多到了该走的时候了,一家上下还等着他吃夜宵,迟了恐怕会被信桢训个没完。

清琅窜到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中,左顾右盼确定没人了才敢展开法印,画出一个小小的圈,这穿梭术连着长坷族地宫的大门,回去不过片刻之间的事罢了。

清琅一脚刚刚踩进去,眼尖的他顿时就发现转角走出来个人,那人似乎也察觉到这边的异样,四目相接。

那人身材挺拔健硕,貌如潘安,眉目如画,腰间别着一只竹笛,不过远远一眼却看得清琅起了一身冷汗,世上仅有如此好看之人,他若是个女子,说不定就上去搭话了。

就是这局面比较尴尬,清琅呵呵笑了一声,另一只脚跟着进了穿梭阵,迅速将法阵一收,消失在黑暗之中。

“清琅君,这次回来有够早。”

清琅倚着神树不住喘气,他图快使用术式被人看见了......万一信桢知道了,他这大半年可出都出不去了!

时琛双脚勾在枝桠上,银白长发垂落至地,他像只蝙蝠倒挂在树上,神情悠闲自得。

“小树精,我被人看见了。”清琅捏住他的脸,“如何是好?”

时琛嬉笑着答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不说出去不就完事了。”

“快帮我看看,真是快吓死了。”清琅拍拍他白白的小脸蛋。

时琛挑挑眉,双指摁上太阳穴,安静地冥思了一会,像个老夫子般点头“嗯”了几句,尾音拖的长长的。

半晌,他睁开双眼大笑道:“不会讲不会讲,你就放心吧。”

清琅这才松了口气。

隔日,清琅还抱着清云睡大觉,生生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他睁着眼睛气恼不已,大吼道:“什么时辰啊吵成这样!”

清云揉揉眼睛,睡意朦胧地抬起头,奶着声音问道:“清琅哥,外面在干嘛?”

清琅把他塞回被子里捂好,低声哄他:“我出去看看,你继续睡。” ,他随意套上斗篷就往外走。

清琅的住处在地宫附近,湖对面就是长坷族的镇子,只见对面黑压压一片如大军压境,原本阴郁的天空竟放晴了,如薄纱般的阳光洒在湖岸边,震撼无比。

“清琅,你起来了?”

“起了,信桢大人找我何事?”

“你赶紧换好衣服来主殿,平王亲临,是来找你的。”

清琅呛了一声,他没听错吧,平王?那尊贵的平王居然委身来长坷族?

是不是现在去把清云摇起来一齐过去比较好?

“别耽搁了,如此大人物可不能让人家等你一个,直接来后院,我开小门让你进来。”

清琅洗漱完毕,梳理的还过得去便开了穿梭阵,幽冥花海中蹦出来个浑身上下都是雪色的男子,清琅按照父亲的指示,通过小门绕进主殿。

客座上坐着个黑衣男子,清琅定睛一看,昨夜看的虽不清楚,这修长的身材和那剑眉星眸,高挺的鼻梁与薄薄的嘴唇他还有印象,他不是昨夜瞧着他开法阵那家伙!

清琅右眼皮跳跳,他皮笑肉不笑地走到殿前,信桢唤他过去,让他给男人问好。

原来这就是平王百里云砚.....

不是说体态如虎,皮肤黝黑,凶狠如鹰吗?这个男人哪里像!

“草民清琅,参见平王,平王万安。”

“起来吧,听闻你会测风水转运?”百里云砚声音低沉,咬字却是十分清晰的,在边疆戍守多年也不见说话有口音,那一口官话讲的是一个字正腔圆。

清琅起身接道:“草民闲来无事,将其作为兴趣,虽不善于此,简单的风水还是能算的。”

“嚯,本王听朝中大臣谈,风水大师中就你的风评尚好,不知这位公子愿不愿意同我走一趟?”百里云砚饶有兴趣地打量他,长得一副好皮相,穿得倒是朴素得很,也罢,比起那些个花枝招展的道士,还是这样的看着顺眼。

清琅恨不得给这祖宗跪下,万一算错了脑袋就掉了,他才不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回平王的话,草民学艺不精,怕是会辜负您的期望,还是另寻高就吧!”

信桢也觉得此事不妥,清琅专攻非幻术与术式一类,五行相生相克他都学的迷迷糊糊的,去了平王府闹出笑话谁来帮他擦屁股。

“本王倒也想另寻高就,只是寻了十余人都说本王这水逆没法子救,这不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公子,难不成公子不愿给本王面子?”百里云砚不耐烦地敲敲桌子,暗地里给他们施压。

清琅被他气的牙痒痒,权高位重就能为所欲为吗!分明是仗势欺人!

信桢见百里云砚不肯让步,只得后退一步,向清琅使了个眼神。

清琅会意,两人在心里交流起来。

“你就去帮他看看,看不好就用你的天性抹去他的记忆。”

“可是爹.....这万一暴露了.....”

“不见你平时担心这万一,去吧,说不定就是邪祟作怪。”

清琅清清嗓子:“若平王信得过在下,那在下便在所不辞。”

百里云砚面无表情地起身,命人下去备马,清琅苦着一张脸跟在他后面,他刁钻的见的多了,还没见过百里云砚这般刁钻的理直气壮的。

等着事情办完了,看小爷我怎么折腾你,不好好宰你一把我清琅这名字倒着写。

清琅两脚一蹬上了马,人刚刚牵好马绳,屁股还没坐热就见百里云砚持着一捆罗绳向他走来,原以为这人是来拴马的,没想到他抬起清琅的双手握在一起,罗绳缠绕在他的手腕之上,一圈圈的,越捆越紧。

感情拴的不是马,是我。

清琅:“平王这是做什么?”

百里云砚:“防你摔下马。”

清琅怒道:“这样不是更容易摔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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