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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千秋(99)

作者: 邢风风风风 阅读记录

正如他与八代,八代希望他能够掀起风浪,为死去的挚友、云崇裕的父亲报仇,而他却选择了隐忍,放任云瀚舟,养精蓄锐等自己足够强大再去另择新主,若不是云瀚舟三番五次想要对他下手,他是不准备取云瀚舟性命的。

圣子也是人,遇上了心之所向,便放下了心中立起的矛戈,两百多年了,他突然明白了百里云砚当时为何不昔用自己的寿命与他换来一道保命印,也明白了他为何为了清琅连江山大业也能放弃。

若是他能够在交替之前,为齐轲日后的生活做出什么,那对他而言也是甘之如饴。

白时琛展开法印,全身法力汇集在一处,纤细的手掌上浮现出一颗散发着金光的种子,他捧起齐轲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将树种交到他的手上。

“我想神树寿命不过百年,我与神树共生共死,所以齐轲,我恰好可以陪着你到百年之后,你临死前,把这颗树种种在浮洲岛上吧。”白时琛像似做出了十分艰难的决定,深吸一口气,宣言似的道出一切。

齐轲将树种紧紧握在胸前,单膝在白时琛面前跪下,万分虔诚地捧起他的右手,在他葱白的指尖留下一个浅浅的亲吻。

“别怕,我一定会去接你的,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留在那种又冷又黑的地方。”

☆、第五十四章

秦琅睿本以为他们大惊小怪,抽髓不过是流失法力,于他自身并未产生过多影响,待第二日旭日初升,众人皆在门口候着他时,秦琅睿却怎么也无法从被褥中爬出来了。

云崇裕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衣物走到床前,自深处将秦琅睿捞出来,手还未碰上他的额头,就被那惊人的温度吓得心惊胆战。

秦琅睿烧的有些意识不清,模模糊糊看见来人,闻到那股子檀香味,不住往云崇裕怀中钻,像似冷极,他哆嗦着念道:“大黑.....好冷.....好冷啊.....”

“怎么了?琅睿?”云崇裕拍拍他发烫的脸颊,在未得他的回应时,心急火燎地冲到门外,这架势硬是把门前的白时琛与齐轲吓着了。

白时琛挑挑眉,不慌不忙问道:“怎么如此狼狈?”

“琅睿发烧了,难不成是抽髓的影响?”云崇裕喘着粗气道,脸色苍白。

齐轲会意,知道大事不妙,连忙唤来医师,穿着罗裙的少女应声赶来,手上挽着个与她身形极为不符的巨大药箱,满腹疑问地跳到云崇裕面前。

云崇裕耐着性子把前因后果尽数告知,少女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愉快地推开门,只见广袖之下的指缝凭空出现几根银针,云崇裕还没来得及拦住她,少女便麻溜地在秦琅睿的穴位上下了几根针。

齐轲同情地攀上云崇裕的肩,不怀好意道:“迟迁是族内最负盛名的医者,随她折腾去吧。”

“啊,流鼻血了,齐轲门主——能不能捎几块麻布进来?”少女对着门口傻站着的几个大男人叫道。

云崇裕手忙脚乱地上去帮忙,迟迁起初还对他和和气气,后看着少族长这幅笨拙的样子,她扎个针都要被他盘问半天,逐渐少女失去了耐心,下床揪着云崇裕的头发,毫不留情地一脚把人踹出房门。

白时琛忍俊不禁笑道:“别担心,他会烧正常,抽髓波及到琅睿全身的法力,更新换代是个漫长的过程,急不得。”

云崇裕是真的担惊受怕,小病能酿成大祸对他而言再清楚不过,他正是因为登基之后积劳成疾,总是时不时咳血,渐渐开始大气都不能喘一个,再加上清琅曾经也因风寒引发心病,这让他不得不多留个心眼,更何况抽髓后的秦琅睿异常虚弱,更应该好好照看。

半晌,少女自屋中走出,秦琅睿仿佛一朵蔫了的花儿跟在她身后,脸色发青,但至少比方才精神多了。

少女笑着转过身,自下而上打量了一遍身后高挑的男子,尽管他病入膏肓,却依稀能够看出柳梢般的眉眼与高挺的鼻梁,如此俊俏的仙人,难怪少族长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迟迁笑吟吟向秦琅睿伸出手,洒脱地一甩头,一头银发如天女散花般泄下,朱红的双眸深邃无比,让人对她敬而远之:“琅睿君,小女名为迟迁,与你一样是上古术士。”

秦琅睿呆愣着回握住她的手:“还得多亏你,不然今日我就要死在这儿了。”

白时琛上前引荐少女,迟迁自腰包中取出一份羊皮纸记载的上古歌谣,双手递给秦琅睿:“迟迁会告诉你净化术式的摆阵方式,你去了镇上好好跟着她,祝你们马到成功。”

秦琅睿接过那张老旧的羊皮纸,上面记载着六节不同的歌词,每一节所对应的的不同等地的净化术式,由浅入深却又环环相扣,迟迁在最后一节词上贴上一片小小的秋叶,秦琅睿暗自记下那些旁人看不懂的文字,深吸一口气,点头向众人示意。

“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太阳落山前赶到镇上去。”迟迁兴高采烈地拍拍手,提起裙摆正准备一蹦一跳离开时,齐轲不慌不忙地伸手揪住她的衣领,小巧玲珑的姑娘像只小兔子般被齐轲揽在怀中,一脸不屑地往上瞟他。

“出发什么?你通报千诸了吗?”齐轲紧紧抓着她的肩,皮笑肉不笑道,“我可不想千诸跟我秋后算账。”

迟迁嫌弃地拍开齐轲的手,殷红的唇角微微勾起,一双杏眼满是笑意,她用袖子一角轻掩唇齿,娇俏地挥手离开:“本姑娘去哪还用得着他来管?”

齐轲无奈地望着那远去的身影,略有些尴尬地侧过身解释道:“千诸媳妇,各位不要见怪。”

秦琅睿大声喊道:“千诸成婚了?”

迟迁听见他的吆喝,在远处转过身望着秦琅睿:“他可比齐轲门主上道,喜欢谁就每日送花来谁屋子,久而久之我就答应他的求爱了。”

秦琅睿还是一脸不可置信,小姑娘这话含沙射影嘲讽齐轲,在场的是个人都能听出来,迟迁与千诸一人似烈火,一人似柔水,也算是佳人成璧了。

他向齐轲投去质问的眼神,他本就想开口问,只是齐轲不愿回答他,他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不再多问。

“琅睿,你就别折腾他了。”白时琛见状,连忙上前解围,和事佬一般打哈哈过去。

齐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冲着迟迁叫道:“我花也没少送啊?”

白时琛:“.......”

迟迁幸灾乐祸地笑出声,对着秦琅睿与云崇裕挥挥手,示意他二人过去:“人家可是我们一族的信仰,谁叫你眼光太高了!就你这样,我孩子生出来了你都没办法与九代在一起!”

白时琛脸上带了一丝愠色,抿着嘴瞪着齐轲,对方眨巴眨巴眼睛,正准备伸手捞过圣子,却被他一掌拍开。

齐轲双手悬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白时琛上前贴近,低声问道:“你倒是说说我们何时不在一起了?”

齐轲听言如同当头一棒,立即低下头逼问:“我们何时在一起了?”

白时琛不怒反笑,勾着齐轲的脖子上去就是一个鹅毛般轻飘飘的吻。

齐轲一时无措,增大了眼睛试图在脑中理清思绪,他本以为两人的关系就是亲昵了些,他想更要上前一步,却无论如何也撬不开白时琛紧闭的心,在他都快放弃,只想好好伴他一生时,白时琛却主动敞开了心扉。

只不过是蜻蜓点水般的亲吻,两人都红了脸颊,白时琛捂着嘴垂下眼帘,向后退了几步,深深出了一口气:“齐轲,记得来接我。”

齐轲刚硬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悲伤,他摇摇头:“你这话说的像是你再也回不来了一般,好好活着,这边理都还没说清你就想跑,没门。”

白时琛转过身,故意留下背影给他,在旁人无法看到的地方,眼眶渐渐红润,他不断吸取着清凉的空气,仰起头望着无垠的天空,颤声道:“我不会离开的,不过是杀魔而已,并非难事,你好好照顾他们,要是有个不妥,日后找你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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