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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白月光(20)+番外

作者: 初禾/欲雪饮杯 阅读记录

当时,他对“身体不好”还没有什么概念,直到今日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常念,听见常念苦涩地说出自己生病后丧失了性能力,无法做爱,不能满足喻宸……

说这话的时候,常念情绪激动,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整个人都在发抖,指着他的脸,声音极低,却句句刺在他心底:“夏许,当年我当你是朋友,是兄弟。现在我成了废人,你如果想与宸哥好,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我满足不了宸哥,我可以把他让给你,你……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羞辱我一个丧失性能力的人?”

夏许难堪至极,内疚至极,根本找不到话来解释,满心惭愧,半天才哑然地重复着他刚才的话:“你不能和喻宸做……”

“是!”常念声音提高了几分,“就是你说的那个意思,我不能做爱了!”

所幸此时是上午,咖啡店里没有其他客人,他们坐在角落,就连服务员也没有听见这句话。

夏许想道歉,但“对不起”梗在喉咙里,无法说出口——他做的事,岂是一句“对不起”能了结?

恰在此时,常念的司机匆匆赶来,扶着常念安抚,常念忽然变得更加躁狂,抓着司机道:“他说我,他说我……”

后面的话,是不愿揭开的伤疤。

司机看了夏许一眼,连忙拿出一个小瓶子,“我听到了。常少爷,您不能激动,对身体不好。管家吩咐过,来,您先把这个吃了。”

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看出,常念已经因为第三者的趁虚而入濒临崩溃,夏许一个敏锐的警察,又怎能看不出来?

等待公交时,云层遮住太阳,天忽地阴了下来。夏许虚目望着天空,呆站了很久,默然道:收手吧,必须收手了。

再舍不得,这段关系也不能继续下去了——如果连这最后的良知也丧失掉,他怎么配为人?

病房只剩下喻宸和常念。将父母赶走之后,常念沉默了很久,用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擦了擦眼角,抬起头时嘴角已经挂上宽容的浅笑。

他看着喻宸,目光虔诚又认真,语气和以往没有太多差别,显然已经平静下来了,“宸哥,对不起。”

刚从管家那里听说常念做了什么事时,喻宸愤怒又无可奈何,对常念的恨意已经超过了愧意。但眼前的常念可怜而孤单,斥退父母,还跟他道歉……

一时间,愧疚再次在五脏六腑间翻涌,卷起阵阵闷痛。

错的不是常念,错的明明是他!

他与常念都生在富裕的家庭,但18岁时,亲人们将他们逼入死路,在“矫正中心”的三个月里,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依靠。是他先放手,他有什么资格让常念道歉?

喻宸走近,眼中皆是沉痛。常念牵住他的手,低着头缓缓说:“宸哥,我错了。以后我不会轻生,给你添麻烦,也不会干涉你在外面的生活。我已经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了,但你是。我不应该圈着你……”

说着,常念抬起头,眼里是闪烁的泪,“宸哥,你在外面有人,我不会再闹了。我只求你一件事,不要抛下我。”

喻宸脑子轰然一震,愧意像一座垮塌的高墙,将他埋进一片废墟。

常念非常平静,像已经彻底想通,语气平缓地说起与夏许碰面的事,自责道:“是我没有控制住情绪,夏许不过是提起我失去性能力的事实,我就跟他急……我不该这样,太难看了。”

喻宸有些耳鸣,常念太叫人心痛,衬托得他与夏许罪无可赦。

他不愿揣摩自己对夏许的感情,但就算不想承认,他也已经意识到,自己对夏许越来越纵容。

可是再怎么纵容,他也不能接受夏许对常念说出这种话,这等同于拿着刀往常念心口上扎。

常念有些累了,虚弱地闭上眼。喻宸陪了一会儿,给他盖好被子,转身出门。

两家长辈已经走了。喻宸对常念有愧,而他们的愧疚更深,深到被赶走之后,只能落荒而逃。

喻宸抽了两根烟,稍事冷静之后,才给夏许拨去电话。

夏许接起来,周围有些吵闹。两人说好在一个公交站附近见面。

夏许刚从公交上下来,就看到了喻宸的车。他没有拉开副驾的门,站在车外拿出随身携带的钱包。

那钱包很旧,本就是一百来块钱的普通货,用了几年,看上去有些寒酸——和在这个城市里辛勤打拼的普通人一样。

喻宸下车,蹙眉看着他。他停下从钱包里拿出什么东西的动作,知道喻宸有话要说。

喻宸问:“常念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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