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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佛系林夫人(120)+番外

若是还不够,再加上太子呢?

总之,不急。

贾数的话可以说是给三位掌柜的吃了一颗定心丸,接下来就算再面对其他同行的找茬,他们也都岿然不动,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第73章

九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汤元纬的书童拿着铜锣狠狠敲下。

咚——

号房内的汤元纬与陈埭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一样,终于精疲力竭的从里面钻了出来。

二人对视一眼,笑容惨淡。

定睛一看,二人皆是胡子拉碴,衣衫凌乱的形象。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两个人的眼球布满了血丝,看着就让人觉得他们遭了大罪。

书童赶紧迎了上去,只是还不等走进,就被汤元纬挥开:“别过来,快去准备浴桶,我要洗澡。”

刚才在号房内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出门闻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之前他还想不通林家书肆的老板会特意让人在书籍扉页上注明,按照春闱的环境准备号房,自己试着做一套题适应一下。毕竟秋闱与春闱一般,同样是三场考试,连考九天,他们已经考过不止一次秋闱,如何还要适应环境?

谁知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

这秋闱与春闱因为考试时间不同,导致了环境有了很大的差别,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其中最关键的,就是食物和保暖的问题。

保暖不用多提,秋闱的时候,他便因为只能穿单衣进考场,晚上很是受冻了一回。可春闱二月举行,这个时候天气正是寒冷的时候,穿一件单衣进考场,身体差些的,恐怕能直接冻晕过去。

尽管朝廷会在号房内放置一个小火炉,为的就是个举子们热饭保暖,但第一天的时候他连题目都没得及做,便一直在那儿搓手跳脚,精神根本无法集中。

而食物……

为了能腾挪出更多的时间做题,大家带进考场的大多是可以直接吃的干粮。

但是天寒地冻的,那些干粮在桌上放置一两个时辰,基本就冻硬了,根本就下不了嘴。

偏偏他们又没带锅子一类的东西进去,只能将就着将干粮烤烤,这才勉强入了嘴。

至于两人之前担心的臭味问题,因为天气的缘故,反倒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陈埭犹豫片刻,不怎么好意思地对着汤元纬开口:“汤兄,能否让在下洗漱后,再回到客栈?”

汤元纬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没问题。”

就陈埭如今这一身异味,若是不清洗清洗就直接回客栈,这一路上还不知道会被人怎么嫌弃呢。

季家人手脚还算麻利,很快就将两个浴桶抬到了汤元纬的房间。

足足九天不曾回到卧室,甫一见到熟悉的卧室,汤元纬只觉得心脏暖融融的,跟回了家也没两样了。

两人很快褪去衣衫进入浴桶,寒冷得起了鸡皮的身体才进入温热的水中,汤元纬与陈埭便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

“啊,好舒服。”

二人拿起澡巾在身上狠狠搓了几回,直到将身上污垢和异味都去除了,再换了桶赶紧的热水,这才两臂舒展,脑袋直接搁在浴桶的边沿上,泡起了澡。

“还好看到扉页内容后,我们便按照上面所说自己尝试了一回,否则以秋闱的经验去应付春闱,我们铁定要吃大亏。”汤元纬一脸感叹。

陈埭深以为然地点头:“我们到时记得带个锅子,再装些白米进去,自己煮白粥吃,也比那干粮好。”

“还有衣服,也得到成衣铺去买那些布料更厚的。”

二人又说了些话,等到水温变凉,这才先后从浴桶出来。

书童到厨房叫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两人出来时正好摆上,陈埭也没再客气,跟在汤元纬身后走过去坐下,一起用了顿晚餐。

此时已经天色渐晚,屋子里必须点着蜡烛才能视物,但两人却没打算就此歇息,二人走到书房,分别拿起手上的试卷,开始在答题集上寻找答案。

那书童原本心疼自家少爷,便想要开口劝阻,却被汤元纬直接打发了。

“眼看着春闱就要开始了,我可没时间浪费。”

书童无奈,只得退下。

汤元纬与陈埭做的都是同一套题,正是上一届林如海考中探花的时候那套试题。

而这一套题,林如海的答题,是直接拿下了会元的——

当时就有人说,以林如海在春闱与殿试上的发挥,若是他在秋闱时不是只拿了第二名,而是将解元也拿到手,到殿试时,他也不至于被压了名次。

但两人认真对比过林如海的答题后,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汤兄,我这答题,究竟能不能上榜,结果有些悬……”

汤元纬的脸色更差:“我这答题,若是朝廷取进士名额与去年一般,倒是能上榜,但最大的可能,却是个同进士。”

对他们这些年纪尚不算大,下一科还能继续参加的学子来说,考中同进士,可真不如直接落榜。至少这样,他们还能等三年之后,再到京城来参加会试。

陈埭叹了口气,反倒有些羡慕:“我倒是觉得,能考上同进士,也是幸运。”

汤元纬不解:“陈兄为何如此丧气?以陈兄的学识,就算这科落榜,下次再来参加会试,却一定能拿到进士功名。”

陈埭摆手:“汤兄何必安慰我?这天下的读书人那般多,每三年还都有新考上举人的学子,其中不乏学识比我等更好的……再者,与我学识相当的读书人不知有多少,这一年年地积累下来,你觉得我下次科举一定能得到进士名次,人家的朋友岂不是也这样想?”

汤元纬赶紧否认:“陈兄,你我学识相当,若这科考不上,下科必然榜上有名。”

不仅仅是陈埭,他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陈埭叹气:“就算汤兄说得有理,我也希望这次能榜上有名,哪怕最后的结果只是个同进士。”

“陈兄……”

“汤兄不知,我这次赶考的银子,已是全家的最后积蓄,甚至家中还为此背上了债务。”陈埭沮丧,“我总不能让家人节衣缩食不算,还要为了我举债度日。”

汤元纬张了张嘴,想到家中父亲妻儿,神情也有些难过。

他家庭条件比陈埭要好些,但也并未好到哪里去。

“这样一想,还是陈兄看得明白。只是……”汤元纬低着头,“陈兄不会觉得不甘吗?”

以同进士的功名进入官场,天然就比进士出身的官员低了一等,升职速度,也远比不上进士出身的官员。

最重要的是,同进士出身的官员,永远不可能进入内阁。

他们科举做官,为的不就是不停地往上爬?但一个同进士的名头,却将最顶上的路给封死了,只要不是年过半百,考中进士便已是侥天之大幸的学子,都不可能甘心自己头上顶着一个同进士的功名。

就算最后能进入内阁的官员只是极少数,如他们这样的人也不太可能走到那么高的位置,但只要不是同进士,总还有些希望。

陈埭却是异类:“可我不觉得自己真的能走到那步。”

“陈兄!”汤元纬有些生气,“你今日为何一直在说丧气话?”

“我并非说丧气话。”

“你……”

“汤兄,你有没有想过,以我们这样的家世和年纪,进入内阁的希望究竟有多大?”

汤元纬神情一震:“我没想过……”

“我想过。”陈埭开口,“你我年近而立,一无家世,二无师友帮衬,三无得力岳家,这升官儿啊,就得一步步地熬。但就算熬到死,我们也不一定能有机会进入内阁。”

当然,也不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比如当官之后政绩出众,引起了皇上的注意;或者有了什么奇遇,救了皇子皇孙甚至皇帝,让皇上对他们刮目相看;或者运气好,讨了未来皇帝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