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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同人)松阳老师总在自杀(124)

作者: 蓝白内裤的猫 阅读记录

(我是最强的。)

听到他的心声,虚半抬着眼皮,冷冷回了一句。

……小学生吗,你是。

学生们听他称病,当然会冲过来找他,被松阳一句笑眯眯的“只是想偷懒放会儿假啦”才哄得放心下来。高杉那个孩子心思又敏感,松阳好说歹说哄了他半天,才没有让他认为是他的表白造成自己的反常。学生们跟虚有夙仇,他自然要尽可能隐瞒虚的存在。

看到银时和高杉的时候,虚依然还是想冲出去杀人,都被松阳小心地压制回去了。

(拜托啦。能这样生活在大家身边,我已经很幸福了。)

理所当然没有得到虚的回应。

身体里住着一只虚的时候,耗费的精力是平时的两倍;因为连睡觉的时候,都得操心虚会不会自顾自跑出来。大概是因为太久没睡好觉,一个晚秋的微凉午后,松阳靠在矮几上看着看着书,就睡过去了。

500年前的话,还是室町时代吧?

想要模仿人类的他,去捡了一些小石头和树叶,围着自己摆了一圈。这块石头是他的父亲,这块是他的母亲,这块是老师,这块是朋友。浅发红瞳的小孩子对石块说话,也很开心。

“……这是,这是那个不死的怪物!”

明明还是人类模样啊。细软的浅色头发里,也没有长出恶鬼的角来。被刀刺穿幼小的心脏的瞬间,他倒在地上,看着被血染红的一圈小石头。粉白的樱花花瓣扑簌簌地落下来,落满了他一头一身。

如果那真的是他的父母,他的师长和朋友,看到这一幕,会心疼吗?他想象了一下他们为他心疼的表情,多少觉得高兴了一点。可是想象过后,眼前的依然是冷冰冰的石块罢了。

——要是

——要是有人陪伴的话

渴望到心脏都发疼的地步。

名为[伙伴]的石块上,摇曳生长出幻影。温柔的眼里含着初春的绿意。

这具未来将会被无数人格充填的躯壳,迎来了第一位幼小的住客。

“渴望被人爱着吗?那,我现在就去请求大家把爱分给你。好好倾诉的话,我们一定可以被理解的。”

有着淡绿眼瞳的另一个半身,是这样分析的。他的半身笨拙而详尽地学习着,从村里最受欢迎的人脸上学来笑容,从私塾墙边的破洞里偷来知识。他在河边洗干净了脸,把染满血污的衣服一并洗净晾干,大大的眼睛一弯,就像个不小心掉进凡间的小天使。

尽管身形还小,他抱着小桶给劳作时摔伤了腿的田汉打水,帮独居的老人买菜买米,给脏兮兮的流浪狗撑伞,小脸被雨水淋得冰凉凉。

村里心肠最软的妇人悄悄地来询问他,他真挚地表达了自己的愿望:“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被大家讨厌;死而复生这种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跟大家一样正常地活着,被爱着。”

“原来如此……”

“是自己也不清楚吗?”

“唉。可能是什么病……”

“如果有诅咒,也是诅咒的错,不该是他的错……”

“也没有父母……挺可怜的。”

村里的人议论纷纷。

独居的老人不跟他说话,也不肯理睬他。但是村里过三五七节那天,老人握了一下他的小手就转身离去,他张开白白软软的手心,里面放着形状粗糙的小糖块,大概是老人自己悄悄熬制的。

他们都很惊喜。

“看,我们也有糖吃!”淡绿眼睛的孩童捂着糖块,很希冀似的,“是吗,今年我们7岁了!”

(会甜吗?)

“那你先尝。”

他尝了。

很甜。

甘甜的味道还留在唇齿间,幻梦却像是被什么人突然拦截了似的,就此被切断。松阳醒来的时候,甚至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扶着额头缓了半天,才慢慢回过神来。

这段记忆真的太久远了,他实在没想起来。大脑容量毕竟有限,如此平淡的、转瞬即逝的时光,早被几百年的血腥厮杀层层覆盖过去。

他下意识去看虚。虚背对着他沉默地坐着,黑色的和服下摆,几乎要跟无边的黑沼练成了一片。虚跟他的意识是相互交织、相互影响的,他毫无预兆地做了这个梦,代表着这是虚近期才想起来的、相当在意的一段记忆。

——那之后的事情呢?

拿不准该不该问虚,松阳只好自己绞尽脑汁地回忆,断断续续地拼凑着梦里的细节。梦境被切断的痕迹太明显了,他甚至怀疑是虚发现他梦见了从前的事情,径直唤醒了他。

(所以你想问什么?)

虚突然出声。

(五百年一瞬的微笑,和五百年最初的微笑有什么区别吗?对于作为主人格的我来说,只是偷占身体的小老鼠罢了。)

松阳真是拿他没办法。尽管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第一次和第二次出现之间,出现了几百年的空隙——但是看虚的态度,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了。

看着虚不太像是想要搞事的样子,松阳试着重开了私塾,也恢复了正常交际。一边要思考学生的感情,一边又操心着虚的事,松阳忙忙碌碌,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歌舞伎町下过最后一场秋雨,背着木箱的白发男人出现在街道尽头。

第104章 /喧嚣如初/

银古是个终年流浪、居无定所的虫师,无论在哪个世界、哪条街道都不会有违和感。而歌舞伎町本身是商业街,每天迎接的旅人数不胜数,正因为如此,给私塾采购入冬用具的松阳差点跟他擦肩错过。

(什么味?)

虚轻轻蹙了一下眉,睁开了眼睛。

这条街难得能有让虚在意的东西,松阳愣了一下,回过头去,恰好跟白发的虫师对上视线。

“……哎?银古先生?!”

终于想起那件挂在心上的、非常重要的事是什么了——他不小心放银古鸽子了……

白发的男人看见他,明显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神情;随即他叉着腰,敛了笑容:“我生气了喔。”

“对、对不起……!”

松阳双手合十,赶紧道歉。明明是他先约定了两个月见一次面,现在眼看都要入冬了……

“我还在担心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看松阳都不像是会失约的类型呢。”

“实在是万分抱歉,因为回来后……”

他的话头打了一个小结。因为回来后就被自己的学生非常硬核地表白了,结果被吓到在私塾里宅了一周这种事——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跟银古说明的理由。

“嘛,你没事就好。”

大概是义眼里的虫成长完毕,这次银古没有在眼睛上裹缠厚厚的纱布。白发下的眼瞳翠绿到滴水的程度,怎么看都已经不是正常人的眼睛了,眼瞳深处闪烁着与光脉同色调的幽幽荧光,显得冷而妖异。

好在,虫师的眼神依然很温和。只是与跟上次见面时男人的动摇不定比起来,他重新变得疏离又理智,无论如何都不打算融入周围的喧嚣街市似的。明明还只是晚秋,银古却已经提前穿上了高领毛衣,似乎还觉得很冷似的,骨节修长的手放在大衣的口袋里,露出的一小节手腕泛着病态的苍白。

“我家私塾就在这条街上,银古先生——”

“不去了。”男人鼓着腮,把烟撇到一边。

“哎?”

应该是今天内第二次露出完全茫然的神情。松阳手里还抱着一团刚采购来的白乎乎的棉被,淡绿眼睛里的希冀光芒被无情泼灭,露出了有点可怜的受伤表情。

——啊,这家伙还是那么可爱。

心里觉得偶尔欺负人超愉快的,男人嘴上说的话却一点不留情。

“刚才不是说了么,我也是会生气的喔。那么就这样。”

懒散地朝对方挥了下手,白发男人就真的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了——没能走出两步,自己的木箱就被对方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