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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爸爸系统[快穿](22)

“爸,妈!”夫妻俩听到了女儿的喊声,循声看去,果然看见了裴初晴,她蹦蹦哒哒地要出来,让刚放松的夫妻俩心又紧张起来。

“别蹦!慢点走,慢点走!”裴闹春扯着嗓子。

苏秀珍则凶巴巴地:“不知道好好走路啊,不许跳了!”

现在这人多的样子,万一一摔,出点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

听见爸妈叱责的裴初晴立刻做乖巧状,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眨着眼暗示,不敢率先说话。

裴闹春头一个心软,笑出了声,替女儿拨开都是汗的刘海:“热坏了吧!”

没想他这动作,一下让裴初晴紧张了起来,迅速地将自己被分开的刘海顺了回来,颇带怨念:“爸,你不知道女人的刘海是不能动的吗?”当代少女的忧虑,就是秃头,开始注意个人形象的她,对这刘海看得可珍贵。

“切,你怎么就女人了。”苏秀珍斜眼看她,懒得骂。

“初晴,你之前说考完了要爸爸答应你一个要求,你想要做什么呀?爸爸保证完成!”裴闹春立刻帮着转移话题,故意学着电视上警察的口气,严肃地说。

裴初晴仰头看着爸爸:“爸,我可以去给你的老师扫墓吗?”她提出了她的要求,她长大后,妈就开始和爸天天吵架,她从未去“看”过爸爸口中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老师。

裴闹春愣了愣,看向了妻子,苏秀珍没吭声,默默地点了点头。

“行,爸爸带你去,看过了再回家。”裴闹春知道妻子不介意后,立刻答应。

“那,我们出发?”裴初晴获得胜利,比了个小V。

“嗯,出发!”裴闹春没忍住,伸手掐了下女儿总算有肉的脸蛋,迅速地背过身去,带路叫车。

……

陵园的位置在郊区,一路畅通无阻。

裴初晴跟在爸爸身后,绕来绕去,上坡又下坡,她都没搞懂爸爸是怎么找到的路,这左右长得简直是复制黏贴。

这是一座位于寺庙的陵园,绿化很好,骨灰位是放置于一整面靠墙的位置,已经有主的位置,上面镶嵌着石板,石板上用不知什么技术印刷上了照片、生卒年月的信息,两侧还粘着微型花瓶,香炉则是公用的大香炉。

原来老师的名字叫做苏建勇。

裴初晴在心中反复地念叨了这个名字两次,石板上有对方的照片,看起来和爸爸的气质有些像,清瘦,带着眼镜,文化人的模样。

“这就是爸爸的老师。”裴闹春替女儿介绍,他为了怕触及妻女的曾经不太好的回忆,几回过来祭祀,都是自己找中午的空闲时间过来,擦擦灰、上柱香、放点花。

时过境迁,心境已然不同,苏秀珍看着这石板,忽然沉默着转头离开。

裴闹春有些尴尬地揽住女儿:“没事,让你妈去散散心。”他的恩人可不等于妻女的恩人,没这么强迫道德绑架的,只要他自己心中始终记挂着老师就好,他生怕女儿去拦妻子。

“我知道的。”

裴初晴面对着石板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念叨了起来。

“苏老师,谢谢你让我爸爸有钱读书,改变了他的生活。”虽然是闭着眼,可她忽然忍不住皱了皱鼻子,“虽然,他后来变成了一个有点讨人厌的好人……”

“我以前有点讨厌做个好人,可现在想想,帮助人的心是没有错的,爸爸的人生被改变了,他也在努力改变别人的人生,今年他让县城好多人考上了好大学,你知道了会很开心吧?爸爸肯定不会和你说这个……”她念念叨叨地说个没完,从爸爸的“改邪归正”、说道爸爸的“学术成就”、再到现在教辅书铺货后的“桃李满天下”,叽叽喳喳说个没停。

终于说完,为唠叨的自己感到了几分心虚,裴初晴不太好意思,红着脸,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着爸爸:“爸爸,这里是你给苏老师选的地方吗?”

裴闹春点点头:“苏老师当年没留下什么钱,也没有家人,只能寄在殡仪馆,后来我攒了点钱,就把他迁过来了,这里风景好,老师心情也会好吧。”他忽然意识到,原身不正是走上了苏老师的道路吗?就像一个循环。

“那……”裴初晴有些迟疑,“那其他人想要看苏老师怎么办?”爸爸说过的,苏老师帮了很多人。

裴闹春沉默了一会:“当年苏老师生病、下葬的时候,还是有一些人会来的,现在毕竟久了,大家也有各自的生活……”他没说完,言下之意挺明确。

“可是大家不感谢他吗?”裴初晴咬唇,这和她想的不一样,不过很快,她意识到她身边确实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这么些年,爸爸帮助了那么多人,逢年过节,上门的人也不多啊?她委屈又生气,替爸爸和苏老师抱不平。

“傻孩子,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道理?”裴闹春失笑,“感谢归感谢,探望归探望,如果每一次帮人都要记挂着别人回报,那大概世界上没几个人可帮了。”

他这话其实有些安慰女儿的成分,失落吗?确实有些失落,可无论是他还是苏老师,帮助别人更多的是为了内心的慰藉、幸福感、成就感,这些精神上的回报,已经弥足珍贵。

“爸爸帮人的时候很开心,我想苏老师看到我能延续他的意志,也会觉得幸福的。”裴闹春声音温柔。

“是这样啊……”裴初晴还是忍不住叹气,大人的世界,比她想的复杂好多。

“哪里接水?”后来突然传来他们俩都熟悉的声音,是裴闹春的,父女俩同时回头,只见对方手上拿着几枝花,一把香,又不知道在哪变来的一个空塑料瓶。

“看我干嘛?”苏秀珍皮笑肉不笑,“来帮忙啊!”

她碎碎念:“门口都是黑店,这样的花,外面一只才一两块,这里就要五块往上,这香质量也一般,居然还卖得死贵。”苏秀珍瞪了裴闹春一眼,“牛拉到北京还是牛,就不知道提前说一声,让我准备准备?”

身为始作俑者的裴初晴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殷勤地凑过去,妈妈长妈妈短的,帮起了忙。

在苏秀珍的利落动作下,苏建勇的灵位焕然一新,裴闹春平日里没照顾到的边角都清理得干干净净,两侧整齐地插上了黄色、白色的小花和一只搭配用的绿叶植物,香炉上也插了香,香烟袅袅升起。

苏秀珍闭眼,不嫌脏,跪在地上拜了拜,念念有词,听不清在说什么,裴初晴和裴闹春也被对方雷厉风行的操作所操控,乖乖地跟着拜了拜,说些话才起身。

天色渐晚,陵园旁寺庙的僧人都走了出来,寺里的报时钟在被击打后反复回荡,发出沉闷又悠长的响声。

“明年清明的时候,记得喊我来,不知道我记忆力不好啊,不说我哪里记得。”

“好。”

“你刚刚有没有和苏老师说说,让他保佑你好好念书,成绩越来越好。”

“有有有,我和苏老师说了,让他和裴老师一起帮我保驾护航,让我考出新风采。”

一时沉默,苏秀珍终于破功,笑出了声,没舍得打女儿,打了裴闹春一下:“就你皮,都跟你爸学的。”

啥都没做、满脸茫然、真的无辜的裴闹春,今天依旧默默地承担起了好男人的责任,为女儿背锅,一马当先。

三人的身影在落日的余晖下被拉长,又在远处交合,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这个暑假,苏秀珍特地调休请假,和丈夫一起陪着女儿出去旅游,这也是一家人第一次一起离开小县城,他们去了小镇游湖坐船、去了高山做缆车、去了景区人挤人,还没两周,正要继续的行程,就被打到裴闹春和苏秀珍手机里的电话给打断了。

“喂,裴老师,恭喜啊!你们家初晴是今年的县中考状元,快回来吧,这记者急着采访,都找到了我办公室,县教育局还说要发奖金呢!你放心,学校也发!”电话那头的陈校长挺开心,他们学校拿县状元倒不是第一次了,可以只扣了三分的成绩拿状元,这倒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