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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给他,钱给我(110)+番外

是的,虽然不一定建厂,但是他很有兴趣。

许砚还没换鞋,转头对身边的人道:“跟着他,注意安全。”

“好的,许总。”那人赶紧去追陶梓安。

工地里嘛,危险的地方还是有的,没人跟着也是不行。

“这里挖这么深,是要建地下室吗?”陶梓安站在土方下面,举目四望,一开始只是好奇,后来面带怀疑:“挖成这样,应该把防护措施做得再好一些,不然工人在这里工作很不安全。”

此刻的斜坡,只有简陋的铁架和一些看起来不怎么结实的木板。

后面跟着他那人:“是是,我们防护措施都做得很好的,像之前安全帽那事,我们工地就不存在。”他指着对面正在吊塔上工作的工人:“您看,我们上去干活的工人,防护措施都做得很周全。

于是陶梓安和这人边走边说。

突然,土方从斜坡上滑下来,一面倒……

边上的防护措施瞬间被冲垮,约等于无。

“塌方了!塌方了!”工地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引起了惊涛骇浪。

正在别处跟管理沟通的许砚,惊闻塌方,第一个反应就是找人:“安安!安安!”

工地里人头攒动,所有人都慌了。

“塌方那里有人工作吗?有吗!”许砚高吼,人已经冲向了塌方处。

工人放下手中的工作,从四面八方赶来。

“谁看见了!在哪个位置!”

心脏砰砰地跳,脑子一片模糊,许砚站在人来人往的工地上,感到天旋地转。

“清点工地人数——”

“老陆的电话没人接……”

陶梓安的电话也没人接。

“挖,快挖——”

确定有人被埋了,工地的管理们迅速组织大家挖土。

但是这样太慢了,如果真的有人被埋了,根本等不及营救。

许砚在二月的天气里,短短的几分钟内,汗水打湿了他内衣。

“安安……”一片无人回应的土方,根本看不出陶梓安在哪里。

“去找搜救犬确认位置!”有人在人群中吼道。

手指发抖的许砚,突然从通讯录里找出顾宇时的电话,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打过去。

在顾宇时的手机里,许砚的号码是个陌生号码。

而这种没名没姓的骚扰电话向来很多,顾宇时一般直接挂断,可是今天他迟疑了片刻,接了起来:“喂?”

“安安在工地遇到了塌方,你有他的手机定位吗?”

这是顾宇时接起电话听到的第一句话,五分钟后,他的车子在路上飞速地行驶。

打开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他和陶梓安的距离,那个红色的小图标像他的命一样重要。

“坚持一下……陶梓安……我很快就来了……”顾宇时在高速上玩命地踩着油门,一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被他缩短到半个小时。

毫不在意路上发生的好几次惊险状况,顾宇时的车直直开进工地,一下车便跌跌撞撞地扑过去……

许砚和顾宇时,今天注定是他们二人最狼狈的一天。

头上脸上全是土,确认陶梓安的位置便玩命地挖。

当挖到用来防护的木板和纱网,所有人的心里都高高地升起一丝希望,是木板,假如人在木板下面就太好了!

但是仍然不能排除重伤或死亡的可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陶梓安!”掀开木板的一刹那,向来内敛的顾宇时哑声唤了一声,比许砚更快一步地够到了熟悉的人。

许砚收回去抱人的手臂,紧紧地握了下拳头。

满头满脸是土的男人,眼睁睁看着顾宇时把身体发软的陶梓安抱起来,一脚深一脚浅地往车上跑。

“再挖!”被埋的还有一个人,许砚不能走。

“老板!老陆也在这里!”

“他晕过去了……”

“快送医院……”

许砚作为老板,不仅要为陶梓安的性命负责任,同时还要为员工的性命负责任。

他和几名工人合力把老陆抬上车。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从工地出发,飞速地赶往离这里最近的医院。

“砰——”两名昏迷的遇害者被推进病房之后,顾宇时揪着许砚的衣领,将人一把推到柜子上,紧接着便冲上狂揍这个不知所谓的男人。

挨揍的许砚一动不动地任他打,因为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跟顾宇时动手,他的心都落在正在救治的病房中……

“你们在干什么?喂!住手!”医务人员听见动静,过来拉开正在单方面殴打的顾宇时。

“不要在这里打架!”

顾宇时挣开拉住他的男医生,转身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浑身上下散发着难以平息的怒气,还有焦急。

浑浑噩噩的许砚,被人扶起来之后,抹了把流血的嘴角,整个人仍未从陶梓安被活埋的事故中走出来。

此时他仍是手脚冰凉,魂不守舍。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是过去了一会儿。

“两位病人都醒了,生命体征均为正常,目前没有什么大碍。”一位医生终于打开门出来,拉下口罩说道。

守在门口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闭了闭眼,老天保佑。

病房里面,陶梓安手上打着点滴,醒来之后他感到口干舌燥,而且嘴里还有沙子的味道,感觉非常难受:“医生,能给我一杯水漱漱口吗?我嘴里都是沙子哎。”

顾宇时和许砚走进来,就听到陶梓安中气十足地说。

两个男人犹如从地狱中走了一趟,终于回到人间,浑身的力气都抽干了,显得比陶梓安还要狼狈。

“医生,他们身上有没有其他的伤?”许砚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这位先生的腿受伤了,需要休养三到六个月。”医生指着略虚弱的老陆,然后看向陶梓安:“这位小伙没什么事,休息两天就好了,当然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做个更深入的检查。”

他们说话时,顾宇时拉了张椅子,坐在陶梓安床边。

“咳咳……”陶梓安正漱着口呢,漱完口看他:“顾宇时,你怎么在这?我昏迷了多久?你们这么快就把我们挖出来了?”

一长串的问题,证明他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若无其事。

当时事发的时候,一切来得太快了,好在他们身边就是一面防护铁架和木板,倒下来的时候做了不少缓冲,形成一个小三角空间,才有他们活命的机会。

顾宇时:“……”

顾宇时根本不想回忆当时情形,他只是对着陶梓安深呼吸了一口气:“身上没有哪里不舒服?”

陶梓安摇头:“没有。”然后说:“你这人可真奇怪,问你问题不回答,反而来问我。”不过还是很感激地笑了笑,感觉到顾宇时是在关心他。

“……”

老陆躺在隔壁床,陶梓安要不是手上挂着水,就到隔壁看人去了:“许砚,老陆怎么样,没事吧?”

许砚听到他的声音,浑身一颤:“没事。”

不想回忆事故过程的岂止是顾宇时,那种经历根本没人想回忆好吗。

从不迷信的许砚不知道在心里念了多少句佛,却站得离陶梓安远远地,打从心里面唾弃给陶梓安带来厄运的自己。

“……”陶梓安的嘴巴抿了抿:“许砚,这不怪你,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而且他和老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除了正在接受医生处理脚伤的老陆比较虚弱以外,这件事实际上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许砚一动不动地看了老陆良久,才缓缓地抬头,走过来陶梓安身边。

陶梓安立刻伸手搂住许砚的腰,而许砚也搂着他的头,弯腰颤抖着感受鲜活的人在他怀里呼吸:“安安。”

“没事呢,许砚,我没事。”陶梓安一个劲儿地说。

然后感到有温热的液体,从他后颈滑入背脊,他就很难受。

许砚平时多能忍的一个男人啊,被他咬得胳膊都是口子都没皱过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