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论真的很白痴,容榕完全不知道他说这句废话是要干什么。
她神情复杂,顺着他的话点头:“昂。”
“那我呢?”沈渡忽然侧头望向她,眸中神色淡淡,面色清冷。
容榕茫然的看着他:“你什么?”
沈渡喉结微动,收回了目光,偏头看向车外:“你叫我沈先生叫的挺勤快的。”
容榕:“……”这么尊敬的称呼为什么他一副很不满的语气?
前排的司机只想与世隔绝。
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也听不出沈总是在那什么。
别笑别笑别笑,掐住大腿,你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得罪老板。
“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容榕语气疑惑,但还是妥协性的询问他的意见。
“你自己想。”
“……”
容榕想了很久,又总结了这几天沈渡对她的种种行为,终于恍然大悟。
“我不好意思叫。”容榕语气羞涩,“我也是有节操的人。”
沈渡的威胁手段一如既往地老土:“想下车?”
容榕抿唇,轻叹一声,为了不被丢在这郊区,她决定,放下尊严,讨好眼前这位老爷。
“爸爸。”
沈渡:“……”
司机:“……”
还未开发完全的郊区公路,漂亮的年轻女人孤零零的站在路边,神情呆滞的看着飞驰而去的轿车。
半分钟前,她被赶下了车。
容榕无助的抱着路边的樟树,用脑袋撞向结实的树干,一阵闷响后,树干的碎屑撒了她一头。
空旷的土地上,远处包着建筑安全防护网的高楼大厦里发出刺耳的施工声。
爷爷的老宅在市区邻郊,开车很方便,一路都不怎么堵。
刚刚车子已经开过了最近的地铁站和公交车站。
恰好就停在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开发区。
容榕看着公路上疾驰而过的车子,手机叮的一声响,叫车软件提示她,周围没有可以接单的车辆。
她生无可恋的打开高德地图,搜索了路线。
绝望的选择了骑行。
“高德地图为您导航,祝您出行愉快”。
容榕骑着橙色的共享单车,踩着脚踏板悲哀的开始了这段骑行之旅。
她一边骑一边诅咒着沈渡和徐北也。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还有共享单车和高德地图。
十分钟后,一辆轿车默默的回到了原点。
司机:“沈总,没看到。”
沈渡:“……”
司机:“这位小姐的行李箱怎么交给她啊?”
沈渡:“……”
司机:“沈总?”
沈渡:“闭嘴。”
第20章 Estee Lauder白金粉底
作为一名合格的下属,要想老板之所想, 忧老板之所忧, 不要老想着从老板哪里得到什么, 要多想想自己能为老板做什么, 自己的劳动还能为老板创造多少剩余价值。
车子缓速行驶在最外道。
司机眼神一亮, 语气兴奋:“沈先生!人在前面!”
沈渡透过前车玻璃玻璃看到了不远处那个娇小的背影。
那个背影穿着一件明黄色的帽衫, 兜帽遮住了后脑勺,像颗圆溜溜的卤蛋,两条纤细的腿搭在踏板上,节奏感十足的踩着单车。
他收回目光, 短促的笑声从喉间溢出:“跟着。”
司机疑惑:“不接她上车吗?”
“等她累了。”
一脚一脚的, 踩得倒是挺起劲的。
估计抱怨他也抱怨得也挺起劲。
此时容榕对后方的注视毫不知情, 黑着脸贯彻着市政府每年都大力宣传的低碳环保行动。
上学的时候骑得比较勤快,容榕的体力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差,但因为现在心中有怨气, 几乎是把单车左右边的踏板分别当成了沈渡和徐北也, 所以踩得格外用力。
很快, 她的小腿肌肉就有些酸了。
容榕将单车停在一边, 抬头望了望清明如洗的天空, 蹲在路边休息。
车子里, 司机又说:“沈总, 她停下了, 应该是累了。”
原本就娇小清瘦, 蹲在那里更加像是一只团子了。
她还戴着帽子, 一双手藏在宽大的衣袖里,撑着下巴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渡看着她不知道从哪儿捡起一根细长的树枝,在地上写着什么,然后扔掉树枝,起身,一脚踩了上去。
似乎还不够泄愤,她又跺了跺。
“……”真是很好猜到她在地上写了什么、
他无奈的笑了两声,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她背对着他,在地上踩来踩去的,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过来。
沈渡走到她背后,容榕正低着头,双手塞兜,嘴里念念有词。
“垃圾沈渡。”
沈渡轻笑,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容榕肩膀猛地耸起,神情僵硬的转过头,看见了男人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
男人垂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声音微沉:“刚刚骂我什么?”
容榕张了张嘴,试图蒙混过关:“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渡的声音又低了半分,略微挑眉,语气上扬:“嗯?”
容榕咳了一声,清丽的小脸藏在兜帽里,小气的只分给他一个后脑勺:“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打道回府来接我。”
“行李箱还在车上。”沈渡唇角扬起,语气稍稍带笑,“你忘了拿。”
她转身,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他,语调很高:“你让我拖着行李箱骑单车?”
“我看你踩得挺高兴的。”
“你需要配一副眼镜。”容榕恨声吐槽,三两步走到后备箱那里,拍了拍车子,“开后备箱。”
车子里的司机很灵性的打开了后备箱。
容榕拿出行李箱,掏出拉杆,白了沈渡一眼,姿态潇洒的一路向前走了。
“榕榕。”他开口叫她。
容榕神色变了变,没停下脚步的动作,继续大步向前。
沈渡无奈,长腿一迈,以身高优势追上她,从她手中拿过拉杆。
“好了,逗你的。”
容榕更生气了,语气严肃:“逗我就能随随便便把我赶下车?”
沈渡扯了扯她兜帽上的绳子,一整张小脸瞬间就有三分之一被藏住了。
容榕一边理帽子一边继续控诉:“干什么?报复吗?”
“倒打一耙。”他叹气,也没再说什么,直接往车子那边走了过去。
容榕撇嘴,跟在他后面,很不服气:“我抛却了自尊心才叫出口的,这一声包含着我的真心,你居然还不领情。”
“……”
坐上了车,容榕化身小话痨,继续不依不饶:“别人要求我叫我都不叫呢,沈先生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沈渡抽了抽嘴角,语气淡淡:“这种福还是算了。”
“真难伺候。”容榕叹气。
司机觉得自己的嘴角要抽筋了。
他透过后视镜看向两个人。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坐的老远,表情也不对付,但就是让他这个中年大叔忍不住笑。
好在两个人没有再进行这类幼稚园式拌嘴,接下来的路程,司机幸运的避免了笑抽筋。
车子就停在老宅门口,没有开进去,容榕刚准备开门下车,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沈渡。
沈渡注意这一道视线,没抬头,只是问她:“怎么了?”
她倾身,双手撑着柔软的车垫,悄悄凑近他的耳朵,奶声奶气的满足了他的愿望:“拜拜,沈渡哥哥。”
说完这句话,容榕迅速下车,没有给沈渡任何的反应时间。
沈渡侧头,透过车窗看向了那个背影。
恶作剧成功了,小姑娘走路都一蹦一跳的。
他摇头,清冽低沉的笑声在车子里响起。
饶是一块冰山,在她手中也变成了冰淇淋。
沈渡无可奈何的抱怨:“调皮鬼。”
容榕刚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大喊了一声:“容国渊先生!我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