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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北(62)

作者: 五千里 阅读记录

“有时候,想做你衣服上的纽扣,闻着你用的是哪个牌子的沐浴露,听你一天心跳几次,想知道,你的皮肤是不是像我一样爱起鸡皮疙瘩;有时候,想做个隐形人,在你歪头说话的时候,亲你一下,看你惊慌失措,却不明原因;我想过,一万种接近你的方法,却独独不敢想,我们会做除了节假日都可以接触的前后桌,那对我来说,好像太幸福了点,因为,可以触碰真实的你。”

......

每当叶一南在书里看到那被叠成心形的信的时候,就会转头问她一句:“肉麻吗?”

许清秋“嘿嘿”一笑,“你觉得呢?”

叶一南挑了挑眉,“将就凑合。”

“你竟然给别人写情书?”古乔知道后大吃一惊。

“那不是别人,那是叶一南。”许清秋掩着嘴鬼鬼祟祟地说,“校草哦!”

古乔气不打一处来,叶一南没来时,他才是致麟的校草,没想到现在校草的地位保不住,就连这个妹妹也要失去了。

“喂,妈,许清秋胆子大了,竟然敢给别人写情书。”下课后,古乔打电话告状。

“回来让她跟她爸吃一个月的素。”薛初兰在电话那头语气平稳,似乎对付他们爷俩早有方法。

“老婆,我又没做错,能不能......”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显而易见,又是被薛初兰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古乔,你是不是人?”挂断电话后,许清秋站在他身后,双手叉腰,似要跟他决一死战。

“为了深刻地贯彻党的教育思想,我要坚决阻止你走上这条早恋的犯罪道路。”古乔义正言辞,后来许清秋一星期没理他。

第五篇:关于懵懂

这段时间许清秋迷上了成语,每天在与别人的交流中,她都会“若无其事”地把成语说出来,时而通俗易懂,时而晦涩难懂,他们也是努力隐忍着,才没有动手打她。

“这个事情悬而不决,你就不能专心做下一件事。”这一天,就连苏辰也破天荒地说出一个成语来。

“你说什么?”许清秋有些难以置信。

“我说你不能专心......”

“前一句。”

“这个事情悬而不决......”

“你怎么知道这个成语?”

谁不知道苏辰从不爱学习。

“我......看辞典。”

“你放屁!你是不是偷看我日记了?”

“没有。”苏辰的解释苍白无力。

“林嘉!”许清秋走出门外,朝楼上喊,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红色的身影走了下来。

没人治得了苏辰的时候,找林嘉就对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明火执仗,想造反啊。”

又一天,许清秋在苏辰面前显摆她刚学的成语。

“放在古代,我这就叫公正办案,刚正不阿,搜集证据,以便捉奸,快快把赃物交出来,本官可饶你不死。”苏辰说着在脑门比划了个月牙,双手叉腰,大有大义灭亲之意。

“苏辰,你这样很难找到女朋友的,真的。”许清秋言语诚恳,劝他回头是岸。

“女朋友这个东西,太烦,太腻,不要也罢。”他大手一挥,潇洒自如,却不知在不久之后,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嘉,苏辰说你太腻太烦。”不知什么时候,许清秋拿着电话,不紧不慢地说。

“你什么时候......不是说你......我是说我女朋友......我不是说你是我女朋友......不是你配不上我......诶......大姐你别过来啊......”苏辰捧着电话,急得话都说不清,直招手,让许清秋过来解围。

许清秋拿着日记本,对着电话说,“林嘉,他在一区门口,你手下留情,我先走了。”然后她把手机拿回来,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给苏辰鞠了一躬。

苏辰没有感受到她的敬意,反倒觉得毛骨悚然,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咒他死。

写完这两段,苏里收起了电脑,心里像是一块杂荒的草地重新发了芽,那种感觉像是连绵的阴雨天终于见到了阳光,她没想到,原来青春是这么的单纯天真。

许久之后,苏里这样形容这本日记:就像是一汪春水,将她心头的尘埃洗净。

中午,太阳升到正空,温柔的颜色,将目光所及的一切都笼罩起来。

苏里穿着大衣,静静地坐在部队门口,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旁边有自行车的铃声响,她抬头,目光却不在骑自行车的人身上,而是虚瞟着不远处的光秃秃的树枝。

身后就是部队大门,因守门的人认识她,所以见她失魂落魄地坐在这里,没有赶她走,却也没有问她要不要进去。而她自己,也同样如此,不打算进去,却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她在附近租了间房子,可是走进去总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她本打算出门走走,不知不觉却还是走到了这里。

干净的马路上偶尔有几片落叶,尽心尽责的环卫工见状,就立马将叶子扫进了手里的簸箕里。

向北开着车,刚从外面回来,在离苏里五米处的时候将车子停下,一手点起烟,一手支着车窗,来回地摸索着下巴,目光却从未从那个落寞的身影上离开。

“滴......”

苏里听见喇叭声,条件反射地朝旁边看去,只见那辆并不熟悉的车子里,坐着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他一只手放在车窗外,有规律地敲打着车身,另一只手夹着烟,嘴里不断地吐出烟雾,将自己的身影都模糊了。

苏里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了过去。

“不开心?”向北看着站在窗外的苏里,脸上没有情绪,却看得出她将悲伤都隐藏了起来。

“没有。”苏里摇摇头。

“那坐在门口想什么?”向北将头往外面伸了伸,确保苏里整个人都在他的眼中。

“什么都没想。”苏里依旧摇摇头。

“我也有点不开心。”向北吸了口烟,眼神不自觉地眯了起来。

“为什么?”苏里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因为你不说实话。”向北坐好,熄灭了烟,“上车。”

苏里听话地走向副驾驶,“去哪儿?”

向北将两只手放在方向盘上,手上的肌肉一紧一松间,方向盘已经往右打了一圈。

“去一个,不开心时可以去的地方。”

印象中,苏里坐向北车子的次数并不多,但有些习惯却已经养成。

比如,上车第一件事要系安全带;手往背后一伸,就能摸到一个柔软的抱枕;坐车时不需要目视前方。

她知道,向北总会把她安全地带到目的地。

车子在一条苏里并不熟悉的路上奔驰,车速并不快,以至于她可以看得清路边的风景。冬天,并不是所有的树木都会凋零,目光所及之处,也有一片绿油油的地方。

苏里看着向北熟练地操控着车子,突然目光一定,“现在的车子都换成了自动挡?”

“连机器都在更新换代了。”向北目视前方,但意有所指。

“你是说我木头脑袋?”

“不。”车子进入左转弯待转车道,“我是说你整个人都是木头。”

“向北。”苏里看向窗外,“我可比木头软多了。”

大概在正午十二点的时候,他们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满目都是枯萎的暗黄色的草,这样的景色,苏里只在油画里看见过。

这里很干燥,甚至在太阳的推波助澜下,他们身上已经出了汗。

苏里眯着眼,朝四周扫了一圈,周围都是野草,碎石,不见活人的踪影。不远处,还有一片湖,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很有活力。

“干嘛?”苏里有些不理解,这里这么偏僻,不开心时来这里怕是会变得更不开心。

向北将车停好,又从后备箱里拉出一个网袋,苏里并没有看见网袋里装的是什么,只能听见“叮叮当当”的响声。

“嘭”地一声,向北把网袋扔进了湖里,听这声音,这湖也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