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撩汉(64)+番外
吴景怔了怔,随即凉凉一笑,“二爷曾说过:你根本不会让自己难过。现在有徐文林,那便不费吹灰之力了。”
吴姝尴尬一笑,“身陷囹圄,险些被人沉塘,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
吴景会心一笑,也许,他们这样也挺好,如家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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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还未亮,吴姝就被放了出来。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昨天。
徐文林被吴景请到十里镇祠堂,孙族长精神萎靡地坐在椅子上,不得不依照吴睿的“和离书”,放了吴姝。
孙族长警告吴姝,尽快处理好自己的私事,不能败坏了十里镇的风气。
大家知道他指的是吴姝的“肚子”。
构陷罪名不成立,就必须有人背锅,孙赫首当其冲就成为了那个背锅侠。
走出祠堂,依旧是晨曦乍现,吴姝用手挡眼,依旧记得昨日,周旻离开的那个回头,她看出来了,他眼中浓浓的不舍。
徐文林支开其他人,追问吴姝:“有这份和离书,当初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吴姝放下手,眯着眼回头:“告诉你什么?你要的是我这个人,还是我身后的家产?”
徐文林:“......”
吴姝笑他:“现在不是挺好的,你我都得偿所愿。”
徐文林撇撇嘴,“是不是得偿所愿,先找到人再说吧。”说完拂袖离去。
吴姝抽了抽鼻子,等海婆婆和阿兰出来。
阴霾散去,阳光灿烂,再难也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
翌日,仍找不到周旻。
吴景来话,说周旻他们仨,可能已经离开十里镇。
吴姝送走来递消息的人,到厨房给海婆婆煎药,阿兰受惊吓反应最大,可她也是最快恢复过来的。
海婆婆当场镇定,可一进家门,就倒了,请了大夫瞧过,叮嘱了要好好休息。
吴姝把煎好的药倒进碗,准备端进屋,“阿兰,过来帮忙。”
阿兰放下手中的湿衣服,甩了甩手过来。
天气已经回暖,可海婆婆身上,仍旧盖着厚厚的棉被。
海婆婆:“我自己来,这药味难闻。”
吴姝知道海婆婆指的是什么,面上微腼腆,服侍海婆婆吃下药后,叫阿兰把碗收拾出去。
吴姝给海婆婆掖了掖被角,解释:“这是个意外。”她指的是肚里的孩子。
海婆婆仿若洞悉一切,“你是自由身,喜欢嫁谁就嫁谁。”
吴姝:“可他现在不知道在哪?”
海婆婆:“总会回来的。周旻也不知道这事能这么快结束,你呀你!什么都不说。”
吴姝垂眸,她也没有机会告诉周旻,且事情能这么顺利,顺利得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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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暖和,大家纷纷出门,邻里之间的唠嗑随着天气变暖,变得更加频繁了。
这不,东街的二婶子和她隔壁屋的小婶子,一人端着一个竹篮,在屋檐底下,边晒太阳边剥篮里的豆子。
二婶子把头伸过去,“知道吴家那个年轻漂亮的寡妇吧。”
十里镇不大,吴家寡妇就吴姝一个,小婶子点头,“当然知道了,这么年轻就守寡,还长得这么好看,可惜了。”
二婶子没说话,左右瞧了瞧。小婶子心中厌恶,以为她又开始在背后说三道四的无中生有。
二婶子:“你知道不,那吴家二爷死的时候,给她留了一封和离书。”
“真的?”小婶子惊讶,“那她不是可以嫁人啦?”
二婶子一脸嫉妒,“可不,还有一张契约,说把那所有的家产都转赠给她。那不要脸的寡妇,现在成了富婆娘了。那些很多家里有未成亲的子弟,都开始谋划着向她提亲呐!”
小婶子重新低头,“那她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好日子在后头呢。”
“嘁!”二婶子一脸嫌弃,“不还是看重她的身家,你以为她有什么?又浪又淫的骚蹄子,哪个好男人会看上她!”
小婶子低头不语,二婶子又叨了几句。小婶子却想:就像这暖人的阳光,总有人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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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来周旻,吴姝等来了刘梅。
吴姝一见她,有些恍惚,“你后来去哪里了,那些山匪有没有找你麻烦?”
许久不见,吴姝胖了些,神态安详中透出一丝焦虑,刘梅安慰她,“没事,他们找不着我。后来不是被徐文林全剿了吗?”
吴姝腼腆地笑了笑,“哦,差点忘了。”只是这中间隔了半年,只怕刘梅也不好过。“刀疤找你了?”
刘梅看了看吴姝,点头,“嗯,他找我时我们差点打起来。你用了什么交换?我本来就跟他没什么仇怨,他也懒得理我。与我有仇的天山龙已经挂了。”
吴姝笑而不答,用什么交换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乎的人,过得好。
刘梅:“等过了这阵子,若不好弄活路,我干脆上景山好了。”
现在景山上就刀疤说话,刘梅跟刀疤?
吴姝微笑着瞅她,“有你在,我更加放心了。”
刘梅那粗黑的眉毛一拧,半晌才笑道:“原来你是打这样的算盘。”让她牵制着刀疤,监视也好。
吴姝点头,“刀疤拿走的是二爷毕生的心血,但我留了一些,不起眼但至关重要,以后他还会再来找我。我给你带走。”
刘梅粗糙的大手无意地搓了搓,“幸亏我跟你没仇,你这做事也太一套一套了。”
吴姝无奈一笑,她也是为了自保,她也不想缜密心思,不想步步为营,可......
瞧见她眼中的落寞,刘梅抓了抓后颈,“不说这个了。怎么被人抓去审问了,搞得还挺复杂的。”
刘梅活得糙,像个汉子。有多东西她不在乎,所以没有那种细腻的心思。
吴姝问:“谁告诉你我出事了?”
刘梅一拍大腿,“还有谁,刀疤呗。差点就想打他,这么迟了才告诉我。”
吴姝摇头。刀疤在镇上有眼线。
吴景叫人到处放出消息,一来想以此找出周旻,二来也是为了吴姝以后着想。
刘梅听了那场“祠堂夜审”,气得起身就想出去找孙族长算账,吴姝笑她:“族长家里有家丁呢?”
刘梅一寻思,“怕什么,明的不行,咱们来阴的。他这人这么喜欢设陷阱,我们以他之道,还他之身!”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都一样!”
吴姝咯咯地笑了起来,刘梅见她笑得开心,傻傻道:“这才对嘛,你现在要多笑,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才健壮!”
吴姝:“......”
“这个孩子是个意外。”
刘梅多少还是知道吴姝的一点心思,惊讶道:“你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吴姝一愣。
说“意外”,容易让人误会。
吴姝低头,轻声道:“不是这个意思,可周旻不知道在哪?一日日显怀,怕藏不住啊。”
刘梅腰板一直,“那怕什么,你以前干的那事,也不见怕被人指脊梁骨,怎么生个孩子,就畏畏缩缩了?”
吴姝蹙眉一笑,“那怎么能一样,我自己无所谓,不能委屈了孩子,孩子一生出来,不能没有爹呐。”
刘梅:“我看人还有几分准,你那汉子不会不回来。这事也不能怪他头上,有时候出去没钱没权的,耽搁个三五天,也算正常。就算他不回来,还有我这个干爹呐!”说完摆了个“威武”的姿势。
吴姝笑了笑,“这世道对女人并不宽容,贞洁、生养、听话、勤劳。”吴姝的目光飘得有些远,“尤其一个寡妇,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男人为了控制和压迫,总是制造各种各样的规矩,而有些被压迫的女人,也跟着男人一块压迫着女人。”
刘梅粗眉一横,“去他娘的贞洁牌坊,老娘要不要睡个汉子什么的,还要让他们批准不成?”
吴姝不语,刘梅有那个能力,别人奈何不了她。可她若是个柔弱的女人,需要依靠别人才能谋生的寡妇,那结局必将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