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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撩汉(82)+番外

作者: 侏胥 阅读记录

吴姝缓缓吃完。

吴姝用乳酪的时候,公主也在吃东西,只是她似乎胃口不好,喝了两口,便叫人撤下,只默默地看着吴姝吃完。

吴姝歉意一笑,正要告罪,公主摆摆手,“从宫里回来,你越发礼仪周全了,这一走一动,有谁能怀疑你逃出宫五年。”

吴姝默然,礼仪谨慎,怕早已深植骨髓,她想忘也忘不了。

公主又说:“只是我不知你怎么还能吃得下?”

公主意指吴姝和周旻的困境:皇帝态度不明,三人这般复杂错综的关系,怕是一下子理不清,想着脱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吴姝回公主:“事已至此,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是个独特的人,当年偶遇时,公主就隐隐感觉。

九公主手中抓着一柄珠扇,恍似无意地摇着,随意问道:“你还能怎么走,还能怎么看?”

吴姝目光落在公主身上,“你也看到了,并不是我说放手就能放手。公主何必在我身上浪费心思呢?”吴姝误以为公主是要劝她对周旻放手。

九公主的珠扇在她手中懒懒地转了个圈,叹道:“是啊!陛下让你在我府上暂住,你觉得我会怎么样?放心,你有个好歹,陛下可是会怪罪于我的呀。”

吴姝不语,只沉沉点头,“韩廷进京时,公主就知道我的存在了吧!”以周旻喜欢的人存在。

公主心中一咯,眼睛眯了起来。

韩廷最先进京,那时公主便知周旻还活着,且在十里镇;那么,公主势必也知道她的存在。

后来吴姝被抓,才逼得周旻进京找公主帮忙。

依着公主对周旻的心思和公主的势力,她不可能等,或者说,她只是在等机会而已。

至于什么“机会”,那只有公主自己知道。

而这个“机会”,是不是公主制造,或者说他们是不是落入公主的布局中,那只是吴姝的猜想。

——————

这边,韩廷临走前,跟周旻提起了以前,他们逃出去后的艰难。

周旻带着歉意:“是我辜负了大哥。”

韩廷知道他是为吴姝道歉。可天意弄人,当年跑出来都没死的那些人,谁又说得清楚,到底谁错了谁又是对呢?

韩廷拍拍他肩膀:“当年王妃自戕,旻家被灭族,你痛不欲生。你一直想着回来,寻找一个真相的。而我们也一直在等,等皇上掌权控局。”

晏王新登基,根基不稳,左右掣肘甚多,等缓了这三两年,把局势掌控在手,才翻出以前的旧案,为旻家、为那次在宫变中牺牲掉的所有人平反。

韩廷他们一直在等这个时机。

周旻了然,却又无奈地摇头,“可权势让人癫狂。”晏王掌控朝政必须革除旧势力,培养新势力。而等到革新成功之后,新势力又会成为皇帝所忌惮的力量......

如此循环,没有终点,而作为旧臣的周旻他们,势必会成为新势力拉拢或排挤的对象。

周旻因为旻皇贵妃,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朝堂之上,又会不会炸出许多风波来?不得而知。

——————

韩廷走了之后,宋青进来收碗,又开始不断恭维周旻,“二哥,你以后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了我。”

周旻气得一笑,“我怎么就飞黄腾达了。”

宋青嘿嘿一笑,“嘿,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你们不说,那些人明着也不说,可我能不懂吗?能看得不明白吗?”他摆明一副知天知地又藏着掖着的不说,那神情着实搞笑。

见周旻懒得理自己,宋青又开始叨叨:“吴姝娘子虽然长得可以,也算家财万贯,可跟天家公主能比吗?二哥,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对不对,你们也是守得苦尽甘来,你怎么做,都不会对不住她。我瞧着公主也是个能容人的主,她......哎哟!”

宋青被周旻“打”了出去,不想门口站着的,竟是多日不见的三儿。

“二哥。”三儿出声唤他。

周旻一怔。

——————

吴姝从公主房中出来,被带进了一间厢房,雅致玲珑。

吴姝坐在妆镜前,打开妆奁一看,珠宝玉石翠镯翡钗,真真的珠光宝气,还有桌面上摆着一溜大小不一的花瓷瓶儿。

吴姝冷冷一哼,想必九公主是把她当成皇帝的“禁脔”了。皇帝态度不明,叫公主好好看管,公主不是得好好地“看”着她吗?

吴姝望向关着的门,隐约可见守在房门的两名婢女。

九公主伸手揉了揉额角,何姑姑接过侍女的扇子,又左右使了个眼色,只剩下她俩时,才轻声问:“公主可是不舒服?奴婢给你揉揉。”

公主淡淡地嗯了声,何姑姑摁在公主太阳穴的手形柔内硬,公主的眉头慢慢地平了下来。

大约半刻后,何姑姑用一种心疼的口气,“公主处处为陛下着想,找回旻大人,也是为了能帮一帮陛下吧。”

闭着眼的九公主长长地舒了口气,似隐有心酸委屈,但双眼紧闭,只嘴角抿出一丝苦涩。

何姑姑又道:“公主为陛下殚精竭虑,奈何对手彼落此升,公主应接不暇,时时提心吊胆,日子不好过。”

何姑姑的话轻柔舒缓,九公主侧躺在榻上,听这如沐春风的话,头痛立马减去大半,只最后喃喃道:“也罢,随他去吧。”

而公主迷糊的呢喃,何姑姑听不真切,这“他”是哪个“他”?

而这边,侍女进来送水送饭,不管何时,吴姝在干什么,她都乖乖地听话毫无抗拒。

侍女心中也颇为奇怪,送饭进来吴姝就吃,送水进来她便洗漱,从不问,也不抵抗,虽神情冷淡了些,但有些还会对她们笑。

只一次,侍女不小心打翻了茶碗,吴姝反而安慰她:“不要紧,你就说是我打翻的就好。”

侍女对她感激,吴姝反而没当回事。如此往来两日,送饭的侍女对关着的吴姝,逐渐熟稔好感。

只是她们都得到了严厉的告诫,不许跟吴姝说话,只目光相碰之时,没有初时的冰冷漠然。

晚间,吴姝正对着妆镜通发,镜中清晰的轮廓,带起她恍惚地神思。

猛的,肚子里一个滚动,惊得她温柔一笑,低头摸着微微鼓起的一块肚皮,低喃道:“小家伙,前两日被吓着了吧。一动不动,现在看外面安静了,又出来捣乱了?”

明明知道将来叵测,未来不知走向何方,失控的宿命感,又让人无力又悲哀,可吴姝坦然地接受这一切。对她,是责任,于别人,可能是承诺。

猛的一个黑影,烛火瞬间熄灭。

来不及呼叫,一个沉哑的声音:“是我!”

而门外的婢女见屋内突然灭灯,疑问:“娘子?”

吴姝缓了口气,平常道:“我歇息了。”侍女见吴姝声音如常,便不再起疑,两人坐在门前小声说话。

黑暗中,一双有力的臂膀把她捞入怀中,牢牢地抱着。吴姝被人圈在怀里,鼻端是熟悉的气息,还有那种温热强烈的力量,瞬间让她泪奔。

待感觉真真切切之时,眼泪早已奔出眼眶,滑落脸庞。

来人正是周旻。

那句“是我!”犹如深渊中的一线生机,黑暗中的一丝光明。

周旻同样搂紧怀中的人,嗅她的发香,和感受热泪落在他脖颈的悸动。

片刻,吴姝在黑暗中抹掉泪,拉着周旻的手,走到最里面的净房。两人站在角落,借着从窗外流泻进来的月光,端详彼此。

目光绞在一起,有依恋不舍还有为对方担忧后的欢喜。

吴姝最先开口,“你怎么进来的?”

周旻无声地咧嘴,“爬窗。”

他的语气含着些调侃,吴姝想起在十里镇,也跟着无声地笑了。明明不过才三两日,竟让人感觉过了半辈子。

吴姝又问:“你还好吗?”

“还好。你呢?”

“嗯。”

风吹云动,乌云蔽去大半的月光,屋内一下子黯淡,周围的陈设家具一下子暗黑下来,如同黑夜里不明所以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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