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烟火绚丽(33)
成老爷子是生气，气这个胡来的成言欢，也气这个胆大包天的齐旻澈。
不过生气就归生气吧，总归是两个小兔崽子没有当着面儿要死要活的求成全，成老爷子把成言欢拽到自己的身后，然后大步跨到齐旻澈的面前，“我一直都听说齐家的儿子能干又优秀。”
“不过是传言而已，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连生意都做不好的普通人。”
听完这话，庄子奕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要真说起来，庄家和齐家的斗争，要不是他自个儿处处下黑手，使绊子，还遇着了齐旻澈这么一个光明磊落的性子的话，这场战，打到最后还真说不好是谁能赢。
“言欢年纪小不懂事。”
要说十九岁也成年了，该是能有明辨是非能力的年纪，可是呢，因为你齐旻澈的年纪要更大一些，所以啊，这事儿错了就是你齐旻澈的错。
“不过他在感情上的事儿犯糊涂，头一次，我还是能理解的。”成老爷子这话说的极其隐晦，明着是对齐旻澈说的话，但暗自又警告着成言欢，头一次我就不收拾你了，再敢有下一回，等着断一条腿那都是轻的。
“爷爷……”成言欢又想说什么。
“哈哈哈，原来是误会啊，误会啊。”庄子奕又及时的阻拦住了那个傻弟弟，倒是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也许是妥协，但也许会是反抗，总归这个时候说话就是不对的，还是住嘴的好，“那什么，外公，是您多想了，我就说嘛，言欢怎么可能会犯这种错呢。”
成言欢站在成老爷子身后偷瞄着齐旻澈。
可人家说完话后压根儿就不抬头了，场面的氛围很不好，即便庄子奕努力的缓和，但是成言欢明白，成老爷子这笔账只是不好当着齐旻澈这个外人跟他算的。
刚刚真的有一瞬间的冲动是想要说出来他很喜欢齐旻澈，很爱齐旻澈，想要和他一生一世就这么一直在一起的话来，
但是庄子奕的好几次阻拦，让成言欢脑子里的冲动逐渐沉寂下来不少。
说了又能怎么样呢？说了成老爷子就能这么轻易的点头让他们在一起吗？说了可能只会多挨几个耳光，然后受到更高强度的监视控制，对付对付自己什么都是轻的，成言欢反正是从小挨揍挨惯了，抗揍的厉害，几闷棍敲在身上能达到哼都不哼一声的程度。
但是齐旻澈要怎么办呢？
万一成老爷子对付起了他来怎么办呢？
成言欢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不管是庄子奕的态度，或者是齐旻澈的态度，都是在告诉他，这个时候认怂服软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如果真的惹恼了成老爷子，后果，未必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能担得起的。
庄子奕找了个由头带着齐旻澈离开。
成老爷子转身就招呼成言欢说，“跟我上楼。”
成家教训人是有地儿的，刚刚成言欢进门成老爷子也是一直没控制的住，毕竟成言欢是他老人家一手带大并且承载了深厚希望的孩子，就这么牵着另一个男孩子的手指头进了家门，这刺激，是有几个长辈能经受的住的，所以都没功夫带成言欢回书房，当着众人的面儿就抽了那家伙两个巴掌。
成言欢跟着上了楼，还乖乖的把书房门再合上。
“跪下。”成老爷子头也不回。
成言欢低了低头，虽然不情愿，不过还是一点儿都不反抗的屈下了膝盖。
“说，你错哪儿了？”
“……”
“我问你话，你听不见吗？”手里拿着木制拐杖，成老爷子回头用力的拿拐杖瞧了瞧成言欢面前的地板，“好日子过的太多，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记得。”
“那你错哪儿了？”
“……”成言欢咬了咬牙，“爷爷，我没觉得自己有错。”
“没错？你觉得你自己没错？”
“我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可能以后也会一样喜欢我，他单身，我也单身，我们这样相爱有错吗？”
“……”成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指开始发抖。
“爷爷，我不想气你，我也不想骗你，刚刚只是因为齐旻澈在，我不想让他难堪，我也不想让他下不来台，所以有些话我才没办法说。”
“你还挺会为别人着想啊。”成老爷子咬牙切齿，“我本来以为子奕这家伙就算是我教育失败的产物，没想到你这小子，比他还过分。”
“我不觉得自己是被教育失败的孩子。”成言欢赌气的偏过头去。
“合着你还觉得你自己被教的挺好。”
“我要喜欢谁，要爱谁，这不是别人能教出来的。”
“……”
“爷爷，我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我也知道我自己该做什么，可是这些，不该成为阻碍我去爱另一人的理由啊，我喜欢齐旻澈，我从小到大，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他，这样，也不可以吗？”
“可是现在我要你做的事情，和你喜欢他的事情，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一个冲突的存在，你还问我可以不可以，你好好瞧瞧自己的心，你说可以不可以？”
可以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
两个男人的爱情又如何能轻易的被世俗眼光所接受？
别说和成言欢现在要做的事儿有冲突，就算想要得到普通人，路人，哪怕是家人的认可都很为难，还说什么可以不可以？
成言欢垂了垂脑袋，这个时候没办法轻易的说出话来。
“小的时候你和你哥犯了错，我都是往死里揍你们，因为知道只有生生的疼落在身上，你们才知道害怕，才知道改。”成老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可是今天这事儿，我只是气愤，气你什么都不懂就随随便便轻易的说出了‘爱’这个字，你喜欢男人或者是喜欢女人，这个不是你自己控制的了的事情所以我不打你也不骂你，但是成言欢，你给我想清楚了，你要是选择了你的爱情，选择了你这仅仅靠着现在这一腔热血支撑着的爱情，以后失去的，可就不是再拿爱情去换的回来的东西。”
以后会失去什么呢？
至少‘高官太子爷’这五个字会丢两个。
成老爷子踹门出了书房，留下成言欢一个人跪着，也没打算喊他起来。
庄子奕带着齐旻澈出了门，开着车朝机场的方向走，自己点了一支烟，想着齐旻澈这家伙也抽烟啊，于是又递给了他一支儿，“我可是一直在为你们俩保密啊，不过外公他盯言欢盯的太紧了，找到我的时候，我根本没机会通知你俩。”
“嗯……”
“虽然这话说着有些马后炮，不过我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你和言欢。”
“……”
“你们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呢？言欢那傻子，是从小被众星捧月惯了的，他觉得什么东西只要自己喜欢就能得到，可是他犯了傻，你不该这样的啊。”
“那我该怎样？”齐旻澈偏头瞧了瞧庄子奕，“拒绝成言欢？然后让他滚蛋？然后让他再也别靠近我？”
“咳……”庄子奕尴尬的轻咳一声，“不是，我知道这些年一直是言欢在死缠烂打你，可是之前不都拒绝的好好的，不都保持距离的好好的，怎么你俩突然说谈恋爱就谈了呢？”
“你管我。”冷冷淡淡的回应。
“……”靠，庄子奕忍着气儿，“行行行，我不管你，你当老子爱管你们这些破烂事儿？要不是成言欢那傻逼犯错挨揍还得算上我一份儿，我还能这么晚熬着夜送你去一趟机场？”
“成言欢说了，他以前陪你挨得揍比你陪他挨得多。”
“那是因为他使坏都是使在背地里，哪像我做人这么实诚。”要说当着人齐旻澈的面儿说实诚这两个字也确实是显得有些不要脸，庄子奕又改口说，“小时候实诚，后来吃亏吃多了，就学精明了些。”
“所以你这是在教我经验？”
“是啊，我的良苦用心，你可担待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