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生(6)
那只鸭子率先走出单元楼，而我爸与罗野一道出来。他们各自上了不同的
车，出了小区驶向不同的方向。
‘爸爸，妈妈去哪里了？’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与杨慎有关的细节，从小
到大的回忆。
那时母亲不在了，父亲将我搂在怀里，我呼吸到的是属于他的男性气息，
十分安全，‘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以后只能由爸爸来照顾你。”
我与杨慎的关系十分亲密，从小我就喜欢赖在他的怀里。大抵是失去母亲
之后的不安让我变得局促敏感，父亲表现出的控制在某种程度上给了我绝
对的安全，像是一张难以逃开的网。
我们之间的亲密在十九岁生日那天过后，一落千丈。
那天他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天之后，我抗拒他的控制，成为离经叛道的儿子。
我的身边出现了形形色色的人，我对他们的兴趣停留在我爸发现并且勃然
大怒的那一刻。
他在我面前拍桌子，他将照片摔在我眼前...
这些，都让我心里痛快...
百试不爽。
我回到家里接到了罗野的电话，他问我晚上要不要见面。
听着他的声音，我没有丝毫犹豫，“你来我家，正好我有事情问你。”
我不敢对我爸问出无法承受的问题，对罗野...我没有丝毫迟疑。
他进门时照例给我带了晚餐，而我则看向他的眼睛张嘴就问，“你下午去了
哪里？”
他愣了片刻，“什么？”
我说得更加清楚，“你找的那个鸭，是你用吗？”
第15章
你找的那个鸭，是你用吗？
罗野看着我，眼神再难保持平静。
“你别跟我说那不是个鸭！”我倒是冷静了不少，拿起水杯坐在沙发上与罗
野对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你用，还是我爸？我看到你们三个人进去
我们家以前住的小区。”
“...”
罗野不吭声，于是我又问了一句，“咱们俩最开始你就见过我和我爸的合
影，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提起？当初你就是想打一炮吧，怎么突然改变了想
法？”
随后，我听了一个让我有些惊讶却越发兴奋的故事。
罗野说，他认识我爸的时候刚刚离开学校没几年，一无所有，对自己也感
到迷茫。
那段时间老杨的事业在上升期，而罗野也成了我爸不错的帮手。
或许是杨慎在罗野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亦或者是杨慎故意为之，罗野
说，“你爸在悄无声息之间让我变得更像他。”
我听到这句话后想了想，问他，“那你对我爸是什么感觉呢？”
“...”罗野没有回答，我却在他眼中看到了一切，随即说，“你崇拜他，他让
你变得像他，你也想要更像他。”
“那是以前，是你爸利用我之前。”
我点点头，等着他继续说。罗野问我，“你知道你爸有多变态吗？”
我不喜欢罗野用‘变态’这个词来形容我爸，虽然我知道他有时候执念扭曲
到变态，但经由他人说出又是另一番感觉，“你什么意思？”
“你爸喜欢看着我干别人，你爸喜欢让我用他喜欢的方式干别人...”
我微微张开嘴甚是惊讶，第一反应是，“那个鸭，不是给我爸的？”
罗野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猜想是认为我忽略了重点，他索性又说了一句，“你
爸这样对待他人，你也不喜欢不是吗？”
“...”我没有回答，满心都停留在这让我震惊的真相上，杨慎没有打破他对
我的承诺。
所以罗野在工作时像他，在床上让我感受到那种类似杨慎的控制欲，在无
数个细节都让我意识到那些相似...
这一切，都是杨慎一点一点雕琢而出的。
终于，罗野说了一句让我感到窒息的话。
他说，“从头到尾的一切，你爸都在利用我...他对我说，我的存在是为了
你，等你准备好回到公司，我从他那里学到的一切都可以帮助到你，我就
是他在离开公司之后继续照看着你的工具...”
“什么？！”我睁大眼睛看着罗野，“你说什么？”
“你爸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觉得可以控制任何人...你根本不想回来公司不
是吗？他为你计划一切，你应该也和现在的我一样很想要反抗，我...”
罗野絮絮叨叨情绪很激动，他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心中升腾起难以言喻的喜悦，这是从我十九岁生日便期盼着的感觉...
这感觉太浪漫了...
试问，还有什么比杨慎雕琢一个与自己相似的人然后送给我还要浪漫？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敢让你去我家吗？”罗野的话还在滔滔不绝，情绪激动
眼眶都有些发红，“因为从我分居开始，我那屋里就有监视器，你爸看着每
一个我带回家的人！”
“...”
我抬起头对上罗野的视线，他说，“我看到你和你爸的合影，我原本是想要
报复，但我发现你也逃不开他，你和我...”
“带我去你家。”我打断了罗野的话，满心激动连自己的呼吸都差点没了，
“带我去你家干我。”
第16章
带我去你家干我。
罗野听完我的要求闭了嘴，看着我皱眉打量，似乎猜不出我的想法。
他当然猜不到，他以为我与他一样，一门心思想要避开杨慎。我吞咽口水
对他说，“你不是想要报复吗？让他看着你干我，难道不是最好的报复
吗？”
终于，我明白了为什么杨慎对于我和罗野在一起没有任何异议，甚至连个
‘不’字都没有说。
我随着罗野往他家的楼层去，看着他的背影，我猜想罗野可能曾经将杨慎
视为自己的偶像、自己的神。崇拜、敬仰，甚至是毫无保留的爱慕...
这些情绪我再熟悉不过，因为我也有过，一直有。
我与罗野的不同在于我是杨慎的儿子，杨慎为我创造了现在的罗野，那些
想要爬上他的床的人，没有一个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罗野在开门之前看了我一眼，有些犹豫。
我推了推他的手臂，笑着给他勇气。
进屋后我四下看了看，目光扫过那些属于女性的东西，随即问罗野，“你怎
么能确定他可以看到？”
罗野与我对视，“他想看，就能看到。”
我点点头。也是，那可是杨慎，“他喜欢看什么样的人...”
“十九二十岁的年轻人。”
我听完这话愣住了，所有的血液都往脑袋上冲。我迫不及待凑上去亲吻罗
野，推着他倒在地上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这一瞬间，我回到了十九岁生日的那天，我在学校和宿舍里的人一起吃了
蛋糕，赶在晚饭的时候回到家里，打算和杨慎一起过生日。
那天杨慎喝了些酒才回家，看到我在屋里有些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我生日？’
杨慎用手揉着我的头发，眯起眼睛笑，‘我没忘，生日快乐。’
他没有喝醉眼神却很温柔，可我在他身上闻到了别人的味道，刺鼻难忍一
阵恶心。
怎么能，怎么可以？我早早回家想与他独处，可为什么还有其他人的味道
随着他进屋呢？我满心委屈与愤怒，推着杨慎后退便去亲他。
接着发生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的对话。
他说，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语气温柔却带着攻击性与质疑。
他还说，你想要的永远不会发生。
他用到了‘永远’我便听到自己心中有些东西彻底碎了，索性便说：那你得
答应我这辈子都没人能爬上你的床，你的身上不再有任何其他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