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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配带球跑(166)

作者: 绵夏 阅读记录

“千万不要贪凉。”

“知道。”

迟樱的声音落在耳边,景征突然柔软,紧紧地回抱了一会才松开。

她其实不贪心,女儿平安健康就好。愿望简单,实现起来却意外坎坷。

这两天林悠笙出道,新闻推送里随处可见她和迟樱的比较。

林悠笙初初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但仔细看,不难从眉眼间发现戾气。

林悠笙是景兰的女儿,指不定哪天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迟樱遗传到她,性子不烈,容易吃亏。所以当下最首要的,是要提醒她保护好自己。

景征收起笑容:“你不要再打从我眼皮底下离家出走的主意。”

迟樱自觉愧疚,不胜其烦地安慰和保证:“你相信我,以后都不会了。”

“傻瓜。”景征到底心疼女儿,没有计较太多,只是展颜一笑,拍了拍迟樱的手背,拉着她在茶几前坐好,自己则起身准备茶水。

不久后,客厅里茶香四溢。

迟樱在迟严清办公室已经喝饱了,但茶叶是景征自己种的摘的,她不想推却,于是捧着茶杯喝起来。

景征看着迟樱温静的模样,仍然放心不下,旁敲侧击地提醒:“我这两天看新闻,好像有一个和你长得挺像的女明星出道了。你多留个心眼,她刚出道就炒作,心思肯定不简单。”

迟樱稍稍一滞,把茶杯放回茶几:“妈妈,景兰和林悠笙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景征明显愣住,提着壶的手一抖,茶水溅湿桌面。

迟樱一阵心疼,但这件事终究要告诉她,狠下心继续说:“我刚刚见到爸爸了,他其实就在公司办公室的隔间里。”

景征仍然诧异,有点恍惚:“他就在公司?他都告诉你了?”

迟樱点了点头。

她拉过景征的手,紧紧握住:“妈妈别难过,你没有做错什么。有我在,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景征手指僵硬,眼眶湿润起来。

她怎么会没有做错什么?她其实做错了很多。

自小优柔寡断,同理心强。父母偏心,她心里也不好受,对景兰忍着让着,结果惯出了一只白眼狼。

面对白眼狼的威胁,她懦弱地选择了妥协,没有给迟樱争取到应有的名分。因为担心景兰控制不住情绪,伤害迟樱。也担心她把事情曝光给媒体,闹得人尽皆知。她不想迟樱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就因为父母,被烙上各种各样的印迹。

但并不是别无他法,至少在景兰自杀后,她曾经有过争取的希望。

迟严清的事情可以藏着掖着,她也可以改名,隐藏自己的身份。

事情发生在上世纪,已经很久远了,当代年轻人对没落的景氏和XX制药公司知之甚少。更少有人知道,她和景兰在景氏家宴的火灾中幸存了下来。

后来,东南地区的另一支景氏逐渐崛起,跻身市场,未来形势一片大好。

谈及景氏,多数人的第一印象是他们,而不是她的家族。

包括迟樱,因为每次过问都得不到结果,也误以为她是那一系的。

她知道,曝光迟樱的同时不一定会曝光她,却依然没有去争取。

因为听信了景兰的话,担心林悠笙会继承景兰的仇恨,变成第二个景兰。同时也认为,豪门身份多数时候是一种负担。

但后来仔细回想,林悠笙当年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能制造的威胁微乎其微。加之那年林悠笙年龄小,认知完全可塑。

她觉得豪门身份是负担,却不曾问过迟樱的想法,就擅自替她做了决定。

再后,迟樱未婚先孕,成为单身母亲,惹得迟严清和迟鹤鸣勃然大怒,更加对外界守口如瓶。

景征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最多鼓励迟樱把出身迟家说出来,至于这些过往,她难以启齿。

因为她的失职,迟樱年纪轻轻的时候被绑架两次,没有拥有过父爱,没有得到迟氏的承认。迟樱如果知道这一切,恐怕会恨她。而她把迟樱放在了心头最重要的位置上。坚持这段无名无实的婚姻,也是因为景氏家族落败,在迟樱的羽翼丰满之前,只有迟氏的势力才能护她安全。她不想失去人世间唯一的血脉。

如今,迟樱非但没有恨,甚至温言细语地安慰她。

女孩子的嗓音像小时候一样轻软动听,但她已经长大了。

景征心中感动,声音都哽咽了几分。

不由握紧迟樱的手,敞开心扉,和她聊了很多。

……

傍晚时分,景征带着迟樱来到三楼的储物间,家里阿姨常来打扫,每个角隅都整洁干净。

景征翻出了过去的相册。

相册老旧,经久没人触碰,翻开的时候,尘埃漫天飞舞。

橘红的余晖从窗户斜落,场景竟有几分绚烂和壮美。

照片上,迟樱第一次看见景兰。

她和景征长得像,气质也如出一辙。

林悠笙面相中的那点狠戾,在景兰身上是看不见的。

哪怕景征是她朝夕共处的母亲,迟樱亦很难从照片里分辨出两个人的细微差别。

迟樱还看见了景征的亲人,血缘关系上也是她的亲人。

他们中少数在牢狱里,多数已经在火海中丧生。

气氛蓦地变得沉重,迟樱目光逐渐定在家族里的男人身上。

她想起了那名在库房里偷袭陆靖言的男子厉川。

他的眉眼和外公、伯外祖父、叔外祖父他们很像。

电光石火之间,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

厉川可能和景氏有关系。

陆氏挖掘了真相,并将之公布于众,导致了景氏的覆灭。厉川记恨陆氏,并把仇恨汇聚到陆靖言身上,所以希望置他于死地。

她的猜测没有依据,世界上永远不乏相似的面孔,她却因此意识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迟樱把合上相册放回原处。

她问景征:“我和陆靖言在一起,你心里是不是很不好过?”

景征身体僵住一瞬,随即舒展开面容,声线也平和:“傻孩子,我不会去恨陆氏,因为没有办法去恨正义的事情。我父辈制假药在先,迟早会被绳之以法。如果陆氏没有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陆靖言是好孩子,我有什么不好过的?你婚姻幸福,我高兴还来不及。”

虽然理智劝说着不恨,但景征回想起往事,依然会心痛。她的父母再怎么品行不端,也是哺育她长大的亲人。提起陆氏,她下意识抵触,第一次听到迟樱在和陆靖言交往的时候,她的态度也并不友好。

但陆靖言在交谈中打动了她。

陆氏势力庞大,就算短时间内查不到迟樱和林悠笙的身份,也能轻而易举地依据她的容貌,查清楚她的身份,包括景氏的那档事情。

陆靖言知悉这一切,却没有因为她的家族失了对她的尊敬。

她当然不能因为自己的心结葬送迟樱的幸福,更何况,她对陆靖言真心欣赏。

只是至今无法坦然地搬进陆宅,所以独居城西。

景征笑容和蔼,云淡风轻。

迟樱想象不到,眼前波澜不惊的女人身上背负了多少沉重的东西,鼻尖有点发酸:“妈妈,你是很好的一个人。”

景征拇指蹭了蹭迟樱鼻尖沾上的灰:“怎么还和我说起客套话了?”

迟樱:“如果你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一定要和我说,说出来会开心很多的。”

景征:“好啊,怕我孤单的话,有空多多带着澄澄和陆靖言来看我。”

迟樱认真点头,没有再邀请景征去陆宅,景征说心无芥蒂,她将信将疑。

景征却看透了她的心思,弯唇笑了笑:“有机会我也去陆宅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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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樱留在城西吃了晚饭,然后驱车回到陆宅。

夜色笼罩,陆宅门口停了一辆辆豪华轿车,陆氏长辈们浩浩荡荡地簇拥在车前忙碌。

迟樱担心发生了什么事情,匆匆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