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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37)

春喜皱起眉头。“姑娘也想得太天真了。将来将军想娶新人的时候,人家只会说姑娘是被将军赶出府的。到那时不仅姑娘的名声没了,连前途也没了。那些宵小又岂会害怕一个下堂妻?”

可儿笑笑,这个问题她也考虑过。

“关于这点,我倒是对将军有信心。将军是个……”凌雄健留在她心头的印象太过鲜嫩得经不起任何碰触,可儿摇摇头,不让自己搜索任何可以形容他的词语。“……总之,我相信,将军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应该不会介意我借用他的名号的。只要将军表示他不希望有人打扰我,应该没人有胆子来试试。”

沉默了一会儿,春喜突然道:“若到时候将军说话不算数,不放姑娘走,那又该如何是好?姑娘不是一直都说男人的承诺是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吗?”

可儿突然想起昨夜凌雄健所说的,关于让她安心做他的妻子的话。他虽然这样说,她却不会就这样相信。在可儿看来,男人总是太过轻易的承诺一些他们做不到,或是不想做到的事情。而她……

……她则太过轻易地在他面前丢盔弃甲……

她抬起头来,看着渐渐明亮的天色,极力回避了一上午的记忆重又闪过脑海。

可儿不能、也没办法解释自己昨夜的行为。在决定嫁给安国公之时,她不是没有想过洞房之夜的事情——只是,即使是在当时,这个问题也远远不象现在这样对她造成困扰。

多年前,就有人教导过她,新婚之夜,新娘的任务只是躺在那里,被动地接受新郎的所有行为。而她如果敢对自己诚实的话,昨夜的她绝对不能说是“被动”的。

这还不是最困扰她的问题。最困扰她的,是“那件事”所引发的她的感官危机。

她从来不知道,在这种原以为会是十分尴尬的“行为”过程中,她竟然会产生那么多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而且,都是些美好得象是置身天堂一样的感觉……她从来不知道,人与人之间可以如此的亲近……也从来不知道,她一直以为无所求的内心竟然隐藏着那么多的渴求和……欲望……

可儿被内心突然涌出的种种渴望,以及那种象是重生一样的鲜活感觉吓坏了。当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被包裹在一个庞大而温暖的怀抱中时,更是惊慌得不知所措。她本能地选择了落荒而逃。

就象对待所有无法解释的事情,可儿摇摇头,习惯性地将那些得不到解答的问题推入内心最深处的角落,并且逼迫自己快速地遗忘掉它们的存在。

她一边继续向假山下走去,一边笑道:“将军他为何要不放手?从明日开始,我便会为他培训一个管家。到时候,这府里自然也就用不到我了,我便是多余的一个。”

想到最终自由的那一天,可儿不由轻笑出声。

“只怕到那时,将军会想再用八人大轿把我抬出去呢。”

她可不相信凌雄健会那么“愚蠢”,将一个最终会成为“累赘”的人留在府里。

春喜冷哼一声。

“但愿姑娘是对的。不过,依我之见,若他真如姑娘所形容的那样,也不会被人称作‘石头将军’了。这可比不得其他的,若这回姑娘看错人了,那都没地方哭去。”

“你几时见我看错过谁?你忘啦,我可是那张半仙的入室弟子。且别说事已至此,没了后悔的余地,就算有,我也不打算回头。任何事情都是好坏参半,不是好即是坏。总要等那‘坏’临了头再去哭也不迟呀。”

可儿站在离地面两三级台阶处,看着那些老婆子们消失地方向,嘻笑道:“我们别说这些了,还有事情要忙呢。既看到了那些婆子们去的方向,自然也就能找到其他佣人。说不定,柳婆婆就跟他们在一起呢。我就不相信,这若大的将军府里竟然找不到一个会做饭的。”

春喜无奈地咬牙,可儿这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性子总能让她恨到吐血。

“姑娘这副性子,早晚有吃亏的那一天!”

她狠狠地踢起一块石子。那块石子从假山的半山腰飞起,乘着一条完美的弧线,落进不远处的一丛杂草。

“嗷。”

随着石子落地,草丛中传出一声疼痛的怒吼。

正文 第九章 寻找失踪的新娘

凌雄健迷蒙地睁开眼睛,室内异常的明亮立刻惊醒了他全部的意识。他猛地坐起,转头看向窗外。只见窗外的天光已经大亮。

隔着纱帐,他可以毫无困难地看到那只从洛阳带来的水刻漏上的刻度正指向卯时三刻。

凌雄健竖起耳朵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出操声,不由皱起眉头。自从伤愈之后,他便没有如此晚的起过床。在平时,即使不能按时醒来,卫队出操的号角声也能叫醒他。而不知今天是怎么了,竟然睡得如此的香甜,连那号角声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