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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74)

凌雄健再次感觉到了她的思绪,微微一笑,低声道:“放心,我不会放手的。”

这话似乎有着言外之意。可儿警觉地扭过头去,却因分心而让身体摇晃了一下。她发出一声模糊的惊叫,忙又抱紧凌雄健的手臂,本能地贴进他的怀里。

凌雄健哈哈大笑起来,那胸膛的震动传递到可儿身上,使得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她的心脏在他的手臂下激烈地跳动着,她想,他可能也感觉到了。

不过,凌雄健即使感觉到了,也没有进一步的表示。他只是更加拥紧她,默默地指挥着“月光”走向马厩。

刚走进马厩,乌术里便笑嘻嘻地跑了过来。看到坐在凌雄健前方的可儿,他不由一愣,收敛起笑意,用回鹘语对凌雄健叽哩咕噜地说了一大串。

凌雄健笑着摇摇头,道:“我不懂回鹘话的。”

他惊讶地发现,乌术里竟然抛开了那件脏污不堪的外套,也穿着一身青绿色的袍子,只是式样仍然是来自他家乡的那种式样。而且,他看上去似乎也有些不太一样,有点……太干净了。

凌雄健不由佩服地望着可儿。

“你是怎么劝服这家伙把他那件宝贝外套给扔掉的?”

“才没有扔呢。若依我的意思,早扔了。”可儿叽咕着,瞪着同样瞪着她的乌术里。

显然,两人之间曾经发生过一场不愉快的大战。凌雄健摸摸鼻子,有点遗憾自己当时竟然不在场。

“你老婆是个泼妇。”乌术里嗡声嗡气地用突厥话抱怨着。

虽然听不懂,可儿却可以打赌,他百分之百地不是在说自己的好话。不过,鉴于她是最后的胜利方,便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她冲乌术里撇撇嘴,小声地对凌雄健说道:“真想不到,他竟然连睡觉时都不脱掉那身臭衣服的。而且,自己也浑身臭得象头猪,害得跟他同屋的人全都宁愿睡在露天里,也不愿意呆在房间里。我跟他说了好多次,他竟然假装听不懂我的话。后来,我只好让人把他扔到澡堂子里,好好地刷洗了一番,然后就顺手把那件衣服给脱了下来。”

“八个人!”乌术里突然用他曾经向可儿声称听不懂的汉语说道,“这婆娘让八个壮汉压着我这个残废!”他向凌雄健争取着同情票。

“四个!”可儿松开一只手,乌术里挥着四根手指,却差点儿滑下马背,她忙侧身抱住凌雄健的脖子,瞪着乌术里道,“是四个人!你又在夸张了!”

乌术里气恼地望着只顾咧着嘴偷乐的凌雄健,叫道:“将军,你也主持一下公道嘛。”

而凌雄健正在享受着满怀的软玉温香,没空帮他。他悄悄地拿开护在可儿腰间的手臂,不安全感令可儿不由自主地将他搂得更紧。

“你本来就该好好地洗一洗了。瞧,现在看起来有多好,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象个花子一样?让外人见了,还以为国公府里没给你吃穿呢。”可儿并没有发现凌雄健的小动作,只是瞪着乌术里,一心想要降伏这个固执的胡人。

“我觉得我象个香喷喷的娘们。”乌术里不快地用吐蕃话叽咕着,转过头冲凌雄健道,“你这老婆要好好的管一管,如果是在我的家乡,敢这么对男人无礼,早被活埋了。”

“呃,”凌雄健摸摸鼻骨,想起了乌术里的迷信。“我听说,在你的家乡,人这一生只洗三次澡,是吗?”

乌术里明显地打了一个冷战。“他奶奶的,”他骂道,“被你老婆逼得我已经洗了第二次澡了,若哪天我掉进河里,准会淹死上不来。”

凌雄健哈哈大笑,“那明天我就教你游泳怎么样?那样你就淹不死啦。”

“算了吧。”乌术里不由自主地又打了一个寒战。

“呣。”

可儿发出一个小小的声音,引起凌雄健的注意。他低下头去,只见可儿用惊奇地眼神望着他。

“你会说胡人的话呢。”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丈夫至少能说四种胡人的话。”乌术里嘀咕着。“我说,你们到底要不要下来?‘月光’累了。”

“噢。”可儿又发出一个小小的声音。不过,这一回是表示尴尬。经乌术里的提醒,她这才发现她竟象一根藤似的缠在凌雄健身上。

可是,尴尬归尴尬,她却是不敢放手的。可恶的凌雄健竟然收回了一直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任由她圈着他的脖颈而偷偷地乐不可支。

没有了那副粗壮手臂的保证,可儿只能害怕地攀附着他的脖子,生怕一不小心会从这高高的马背上掉下去。

“你……你……你也扶着我一些呀。”她瞪着近在咫尺的凌雄健的脸,急得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