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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25)

丁小四不敢多问,当即答应了一声,一溜烟去了。

赵青沐浴罢出来,发现那个海棠花球已经被丁小四浸在瓜棱绿釉罐里,摆在了窗前书案上。

月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月光中浅粉的花瓣莹洁美丽,清冷的芬芳浮动在卧室中,煞是好闻。

在满室清香中,赵青掀开薄被上了c黄,拿起枕旁的书读了起来。

他和大哥赵琪都是自小养成的习惯,晚上临睡前读书习字,清晨起来练习刀剑弓马打熬根骨。

只是后来母亲去世,父亲遵照母亲临终遗言,让大哥袭了定远侯爵位,以军功出身;而赵青得了母亲的嫁妆,参加科考,走上了文官之路。

想到母亲临终前握着自己和大哥的手所说的话,想到母亲眼睛看着他和大哥,眼中不停流出的泪水,赵青的眼睛氤氲上了一层水雾。

一生完美的穆夫人临终前,所放心不下的惟有两个儿子赵琪和赵青。

即使即将离开这个世界,她也用自己的力量,为两个儿子谋得了最好的前程。

所以赵青的继母严夫人始终意难平。

赵青放下书躺了下去,拉高薄被遮住了自己的脸。

不过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罢了。

朱俊正在小花枝巷外宅里和秦宝珠饮酒作乐。

这个外宅他颇为满意,前面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一进大门,迎面就是一个爬满了绿油油刺玫藤蔓的花墙,上面繁星般开满了水红、浅粉和雪白的刺玫花,花香缭绕在整个院子里。

秦宝珠和朱俊家中的那些妻妾都不同,生得美貌妖媚不说,最重要的是性子娇纵,却又不像韩银儿那么泼,而是娇滴滴的任性,而且在c黄笫之间又比韩银儿等人更加放得开,简直是老天爷为他贴身定做的一般。

此时两人正闭了院门,在院中迎春花架下一边饮酒一边玩耍,一个俏丽的丫鬟在一边端着酒盏侍候着,眼睛仿佛没有看到朱俊和秦宝珠的动作,依旧规规矩矩立在那里。

朱俊正在得趣,大门被人在外面敲响了。

丫鬟红妆并不理会,弯腰把朱俊空了的酒盏斟满。

朱俊也不理会,兀自吭哧吭哧忙碌着,待一时事毕,这才抱了浑身瘫软的秦宝珠进了屋子。

门房内的靳婆子从花墙那里探出头来看,见朱俊和秦宝珠已经不在院中了,只有丫鬟红妆在收拾杯盏,这才放心地去开门。

惠明被王氏赶鸭子上架,只好过来请朱俊。他正在外面等得着急,见大门开了一条fèng,就急急挤了进去,口中道:“我们老爷呢?”

靳婆子见是朱俊的亲信小厮惠明,拦了一半便不拦了,笑着道:“哟,是惠明小哥啊,老爷在房里和秦姑娘睡下了!”

惠明眼珠子一转,便一溜烟走到东暗间卧室窗前,出声禀报道:“禀老爷,做蚕丝生意的方桑婵把去年的两千两利钱送了过来,还要和您谈今年所借款项,您看……”

他情知如果说是大娘叫老爷回去,秦宝珠势必不会放朱俊离开,所以便自作主张换了个说法。

朱俊体倦身乏,正朦朦胧胧将要入睡,听到惠明的话马上清醒了——他无论怎么好色,在赚钱一事上是从来不含糊的。

当下朱俊安抚了秦宝珠几句,打扮得整齐利落出来了。

秦宝珠出来送朱俊,从珠帘内探出头来,让惠明看了个准,只见她云鬓蓬松满脸春意,眼睛水汪汪的,嘴唇红艳艳的,衣襟半掩露出一抹雪痕,分明是一个极媚的妇人。

惠明觉得魂魄都飞了,不敢再看,当下便随着朱俊去了。

方桑蝉与朱俊除了是生意的合伙人,还是逛行院的好伙伴。两人谈罢生意上的事情,携手逛行院去了。

为了等朱俊,王氏还没有睡,坐在明间的罗汉c黄上在灯下做针线。

慧雅为了陪她,也没有睡,拿了笔墨趴在小炕桌上练字。

王氏见屋子里有些暗,怕伤了慧雅的眼睛,便拔出发髻上cha戴的赤金镶红宝石梅花簪,用簪尖挑了挑灯捻。

屋子里顿时亮堂了一些。

王氏眼睛有些涩,看了一眼墙角摆放的西洋金自鸣钟,发现已经快子时了,便吩咐慧雅道:“慧雅,你去外面看看,看老爷回来没有。”

慧雅放下笔,一边起身一边道:“大娘,奴婢对惠清惠明都交代过了,让他们务必要把老爷给送回来。”

王氏怔了怔,道:“唉,人没进屋,可都说不准啊!”韩银儿不按牌理出牌,常常在正房院外堵朱俊;她是正房嫡妻,自有自己的体面,不能学那等小妇去争抢丈夫。

慧雅清凌凌的大眼睛看向王氏:“大娘,根源还是在老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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