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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208)+番外

珊娘一怔,看着他也是一阵眨眼。

袁长卿的微笑渐渐扩大开来。他忽然一抬手,摸着她仍湿着的长发道:“我说过吧,我很喜欢你。便是……”他顿了顿,指背再次抚过她脸颊上的划伤,“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侯瑞,能有你这样一个妹妹。如果你愿意,以后可以拿我当你的哥哥。”顿了顿,他又笑道,“其实我也是你哥哥。表哥。不是吗?”

珊娘白他一眼,“啪”地一下打开他的手。

袁长卿的眼微微一闪,却再次伸手摸着她的脸道:“你这里划伤了。你都不知道痛吗?”

珊娘一惊,赶紧伸手摸着脸,这才感觉到微微的痛,忍不住带着惊慌道:“呀,划得厉害吗?会不会破相?”

袁长卿愣了愣,忽地笑出声儿来,道:“认识你这么久,竟是头一次见你像个姑娘家。”又道,“还好,划破一层油皮而已。我那里有宫里的玉容膏,怯疤什么的效果很好。”又道,“可惜我来得匆忙,忘带随身的药包了,不然这会儿你也不必忍着痛了。”再道,“你把头发打散下来吧,这般湿着,要着凉了。”顿了顿,又道:“还有衣裳……”

珊娘那细长的媚丝眼儿顿时瞪大了。且不说他这唠叨的内容,只这东一榔头西一棒的唠叨,就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另一个袁长卿……

袁长卿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他自制的那个树枝架子的另一边,回头对珊娘道:“转过头去。”

珊娘不明就里。

袁长卿却不再说什么了,而是开始脱起衣裳来。

珊娘一惊,顿时扭开了头,喝道:“你做什么?!”

“湿衣裳穿在身上不难受吗?”袁长卿闷声笑道,“我会用我的衣裳挡在中间,如果你敢,也学我的样子光着吧。总比着凉好。”

珊娘忽地扭头瞪向袁长卿。她还是头一次知道,他居然也有这样无赖的一面……

而当她扭头看过去时才发现,袁长卿制作的那个架子上,已经搭了他的衣裳。那件黑色劲装像块布帘般,将袁长卿挡在架子的另一侧,叫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光裸的肩背。这忽然就叫珊娘想起他身上的伤来。她有心想问,又莫名有点张不开嘴,便一咬牙——只当他已经好了的!

虽说如今已经入了夏,山上的夜晚仍然有点凉,何况外面还哗哗下着雨。

便是浑身湿透了,珊娘也不可能学着袁长卿的样子真脱了衣裳的,便只好裹着那身湿衣尽量靠近火塘,却到底听着袁长卿的主意,将一头湿发打散了,就着火堆烤着头发。

这般又是被绑又是逃跑还又摔断腿地折腾了一夜,便是腿上仍很痛,被火那么一烤,珊娘顿时止不住一阵阵的困意上涌。她将额头搁在完好的右膝上,渐渐便打起了盹。

这样睡觉的姿势自然十分不舒服。她动了一下,险些栽倒,却被人及时一把扶住。

“奶娘……”珊娘模糊地叫了一声,想要睁眼,眼皮上却落下一只温暖的手指。

“睡吧。”一个低柔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一只手托着她的肩,将她的身体平放下来,然后一只略带粗糙的指尖抚过她的眉,手指掠过她的额,轻轻梳过她的发间。

于是珊娘舒服地轻哼了一声,脸颊在那软中带硬的“枕头”上蹭了蹭,一侧头,便又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了。躺在那坑洼不平的地板上,有生以来头一次,她醒得那么快速而彻底——无它,她一时忘了腿上的伤,起身时牵扯到了伤处。那阵子巨痛,便是有再大的下床气也能立时治愈。

默默喘息了好一会儿,珊娘才感觉重又活了下来。她抬起头,这才发现,她的身上正盖着袁长卿的黑色长衫,而这件衣裳的主人却并不在屋内。

珊娘扭头看向门的方向,忽然看到肩上垂着条黑油油的大辫子,她不由一愣,伸手拿起那辫子瞅了瞅,然后一阵默默眨眼——她能修西洋进贡的钟表,却就是编不好辫子……

那么,这条辫子是谁帮她编的,自是不言而喻。

蓦地,一阵不知是羞恼还是困窘的情绪上涌,珊娘红着脸低低骂了声:“登徒子!”

第85章 被惹急的猫

经过一夜的休养,许是痛麻木了,珊娘腿上的伤终于不再像昨天那样,痛得她都不能集中精神去思考了。

而这么冷静下来一思索,便叫她觉得袁长卿的话似乎有点危言耸听,事情应该远不像他所说的那般严重,而且就算真有那么严重,只要她不在乎,管别人怎么说呢!大不了她一辈子不嫁人就是。不定以五老爷的脾气,甚至都能容得下她这点小小的任性……再不行,她总还能避到佛门道门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