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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424)+番外

当初珊娘跟袁长卿说起那个“梦”的时候,刻意一言带过了她曾做过的那些最坏的事。所以有关孩子的事,袁长卿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而已,这会儿她有感而发时,他只听了个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他问。

珊娘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将手覆在他的手上,看着肚子皱眉道:“我只是在想,这会儿他呆在肚子里倒是挺乖的,就不知道生下来后又是什么模样,长大后会不会长歪了……”

“不会!”她话还没说完,他就断然打断了她。“我们的孩子定然不会长歪!我会仔细教养于她的。”——竟是一个不好都听不得的模样。“对了,”他忽地想起什么,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只仔细叠成方胜状的线条递给珊娘,道:“昨晚做梦时梦到的,原说一早给你看的,竟忘了。你看看,可还行?”

珊娘打开那方胜,只见纸条上以娟秀的簪花体写着个“霙”字。

珊娘眨了眨眼,心里微微一窘——霙,雪花也……

果然,不要脸的袁长卿凑到她耳旁道:“这个字好,‘晚雨纤纤变玉霙’,可不就正是有她的时候,拿来做她的名字正好,袁霙……”

珊娘脸一红,一肚子无处述的烦闷立时烟消云散,便拿手肘撞了他一下,又微斜着媚丝眼儿睇着他道:“竟还好意思拿来做名字,将来孩子问这名字的由来,看你有脸说!”

她这媚眼如丝的模样,直勾得袁长卿一阵心痒,掰着她的下巴就要凑过去做些什么。

珊娘猜到了他的意图,拿肩又撞了他一下,侧头躲开他的手,却恰好隔着那车窗,看到马路对面,一个高瘦的戎装青年正被一个提着竹篮的女孩拦住去路。

珊娘一怔,立时一指那边,扯着袁长卿道:“看,侯瑞!”

袁长卿抬头,就只见侯瑞一脸惊喜地看着那个女孩。女孩却匆匆一闪身,躲到了侯瑞的身后。只眨眼的功夫,侯瑞和那个女孩就被几个混混模样的人给围了起来。

不待珊娘开口,袁长卿立时敲了敲车壁,驾车的巨风将马车赶往路旁停下,二人便隔着车窗,默默注视着马路对面的动静。

只见侯瑞伸着手臂将那个女孩拦在身后,跟那几个混混说着什么,然后几个人便纠缠在一起,推推搡搡地进了旁边的小巷。

袁长卿自是知道,珊娘和五老爷一样,都是“护犊子”的性情,忙安抚地拍拍珊娘的手,道:“你在车里等着,我去看看。”

叫袁长卿意外的是,珊娘一把抓住他,一边头也不回地看着车窗外,一边低声道:“先别去。”

因为,她看到了前世时见过的一张脸,那张导致他们母子分裂的脸……虽然那时候那个人已经年过四旬了,这时候他才二十来岁,可他额头那颗长着恶心黑毛的痦子,仍是叫她一眼就认出了此人。

第161章 重演

珊娘不知道那个躲在地痞们身后悄悄关注着巷子里动静的男人,此时是个什么身份,跟那个卖花女又是什么样的关系,但这并不妨碍她猜测着那个男人所策划的阴谋。因为前世时,那人也以这一手用在她儿子身上的……

她几乎可以想像得到,事情是怎么开始的。许和前世一样,一个美丽的卖花女在侯瑞面前遭遇人的调戏,侯瑞和她那个傻儿子一样,以为自己充当了一回正义使者,救了那个卖花女一回。卖花女对英俊潇洒的救命恩人自是感恩戴德,偏又屡屡当着恩人的面受着流氓地痞的欺负。这么一来二去,一个以看天神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美丽少女,和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间,还能发生什么样的事?!

其实说白了,这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仙人跳戏码。这样的戏法在大周并不算新鲜,甚至一度曾颇具规模。有那泼皮破落户从各地收来漂亮的小女孩,从小当花儿一样养大,然后教着女孩们像那卖花女一样,在有钱人家的老少爷们面前上演着这“美人落难”的戏码。若是能勾得那有钱人入了巷,背后的破落户便会以家人名义,或逼着那有钱人拿钱消灾,或者干脆把女孩卖于对方为妾或是置为外室,做着那放长线钓大鱼的生意——这一行当,当时有个名字,叫作“养花”。

前世时,珊娘的长子就中了这样的圈套。只是,谁都没想到的是,那圈套中的两个孩子竟都对彼此动了真情……

虽说自古以来都说“养不教父之过”,似乎教养孩子更大的责任在父亲,可那时候的珊娘跟袁长卿的关系已经极其僵硬,甚至袁长卿三两个月不进内宅都属常情,且那时候的她也已经养成了说一不二的偏执脾性,她总认为这点小事她就能处理好,所以都不曾将事情告诉过袁长卿,直到她给了那“痦子男”一大笔银子,叫他将那女孩卖去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