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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70)+番外

少年生得肤色白皙,目如点漆。那白皙的肤色衬着乌黑的眉眼,使得一双原已幽深的眼眸看着更显清冷。

而少年目光中某种坚硬的东西,别说是这放鹰少年只是个少年,便是船上的白衣文士见了,都忍不住下意识振了振精神。

高瘦少年缓步上前,静静看了那华衣少年一眼,便伸手过去,解下华衣少年手臂上的黑皮护臂,戴在自己的左臂上,然后回身冲着树梢上的小鹰打了个忽哨。

小鹰听到招呼,应和地长唳一声,只眨眼间,便扑闪着翅膀,稳稳落在那少年平举着的手臂之上。少年这才举步向着岸边过去。

被抛在身后的华衣少年呆了一呆,直到携着鹰的少年走回大柳树下,将那只小鹰放置在马鞍前的鹰架上,又伸手去解那系在柳树上的缰绳时,华衣少年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转身追了上去。

“诶,师兄师兄,原谅我这一回吧,我这不是看阿灰闷的吗?你整天把阿灰关着,阿灰也会不高兴的。”

那高瘦少年忽地停住解缰绳的动作,站在那里想了想,回头道:“说的也是,不如送它回我外祖那里,倒也自在。”

“诶?啊?!不要啊!”华衣少年惨叫一声,“算我错了行不?我向你道歉,你别送阿灰走……”

就在这两个少年纠缠不清时,船上的白衣文士早已示意船家靠上栈板,又扶着那船家的手下了船,急急追了过来。

“二位公子请了。”文士向着仍纠缠不清的两个少年拱了拱手。

华衣少年回头,见又是这白衣文士,先是一皱眉,忽地眼珠一转,拉着那高瘦少年,指着文士祸水东引道:“袁老大,他想买你的海东青!”又道,“我就是替你放了一回鹰而已,我可没有觊觎你的宝贝,真个儿觊觎你的宝贝的,是他!”

文士看着少年指到鼻尖前的手指,却也不恼,伸手推开那少年的手指,向着鹰的主人笑道:“倒也算不得是觊觎。我只是想请问一下,这可是那大名鼎鼎的海东青?”

见文士文质彬彬,有礼相问,高瘦少年从华衣少年的手中挣回手臂,也冲着文士还了一礼,道:“正是。”

“这应该还是幼鹰吧?”文士巴巴看着鹰架上的小鹰,忍不住上前一步,却被那华衣少年警惕地横步拦下。

文士歉意一笑,后退一步,偏那两只眼仍牢牢贴在那只小鹰的身上,一边还虚虚举着个右手作握笔状,道:“我只在衡安先生的画稿里看到过海东青,这活物竟还是头一次见。原来海东青是这样一种神韵……”

说着,文士看着小鹰的眼神渐渐又痴了。

这痴痴的目光,不由就叫那华衣少年心头一毛,后退了一步,凑到高瘦少年身旁,低声道:“老大,这老头儿,脑子有问题吧?”

而其实,那文士看着不过才三十来岁年纪,且眉目生得甚是俊朗。

这样的人品禀性,忽地就叫那袁老大袁长卿有种熟悉之感。他的眼眸微微一闪,状似无意地叫了声:“五爷。”

“啊?”

那华衣丽服的五皇子周崇和五老爷侯枫侯疏仪同时应了一声。

答应着的二人,不由全都诧异地看向对方,然后又齐齐扭头看向叫人的袁长卿。

那袁长卿的脸上,却正而八经摆着副惊诧的神情,且一副因着惊诧而忘了要说什么的模样。

于是周崇一扭头,瞪着五老爷道:“他在叫我,你答应个什么?!”

五老爷愣了愣,笑着解释道:“误会误会,我在家也是行五。”说着,又笑了笑,冲着两个少年拱手道:“冒昧了。只是我们这南方,很少能看到这样的鹰,二位公子见谅。”

想了想,许终究是觉得放手可惜,那五老爷便试探着又问了一声:“不知这鹰……”

周崇不客气道:“这是我师兄家里长辈所赐之物,怎么可能卖给你?!何况这是海东青,有价无市的宝贝!”

“啊,”五老爷又是礼貌地一欠身,“果然是我冒昧了。”说着,他后退一步,便要转身离开。

这时,却忽听得那袁老大问道:“先生也爱鹰?”

周崇一阵诧异,他再没想到袁长卿会主动出声搭话。

袁长卿却连个眼尾都不曾给他,只含笑看着侯五老爷。

五老爷笑道:“只是眼下正在画鹰,想着就近观摩一二罢了。”

袁长卿略一沉吟,道:“这鹰真是家里长辈所赐,不能相让于先生。不过既然先生只是为了画鹰,我倒有一个法子……”

“诶?!”周崇吃惊回头。他所知道的袁长卿,可从来都不是个热心之人!

只听袁长卿又道:“我最近会入梅山书院就读,先生若想要看鹰,可去梅山书院寻我。我叫袁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