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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光片羽(187)

“都是我不好,”吉光抹着眼泪道:“要是爷不带我去课堂,就不会惹出这些事了。”

周湛挑起眉,“是你要我带你去课堂的吗?”

吉光摇头。

“这不就得了,”周湛道,“原就跟你无关。”

“可是,”吉光嗫嚅道,“我心里也想叫你带我去的。”

老刘正好开好药方,回身将方子递给涂十五,看着吉光笑道:“倒是个实诚的孩子。”

周湛则向着涂十五伸过手,“给我看看。”

吉光听了,忙过去从涂十五的手里接过方子,回身给周湛递了过去。

周湛却并没有接那方子,而是盯着她身后道:“谁踢你了?身上好大一个脚印。”

吉光扭头看看身后,小脸不禁一红,忙不叠地伸手去掸衣裳。

只是她顾着了后头,却是叫周湛又看到她膝盖上沾着的土,那眉不由就是一扬,道:“你下跪了?”他可是早就听吉光抱怨过,说她是死也不肯给人下跪的。

吉光忙掸去膝盖上沾着的尘土,垂头道:“原就是因为我才惹出来的事,长寿爷气我也是应该的。”说着,将那方子递了过去。

周湛看看她,摇头道:“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挨的打。”说着,接过方子低头看了看,却是放下这话题,斜睨着老刘道:“你不会是故意的吧,黄连的剂量要这么重吗?”

老刘白他一眼,“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他过去,不客气地从周湛手里抽回那方子,忍不住问道:“不是说,是因为你带吉光进课堂才打的你吗?”

“不是。”周湛摇头。

却原来,圣德帝看到课堂上一团混乱时,原就很是生气了,又得此事的知始作俑者竟是周湛,再加上近日京城里到处传说着景王改了性子,不爱美人爱起男宠的事,圣德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命人把周湛抓过来,偏那周湛就算是当着他的面,仍是那副吊而郎当,仿佛万事都不挂心的惫赖嘴脸,直叫圣德帝一时没忍住,便当众发作了他。

“瞧,”周湛嘻笑道,“原就不是为你才挨的打,你不过是个引子,他想打我,哪里不是理由。”

这话,却是叫涂十五和老刘对了个眼,双双沉默下来。也不知为什么,原本很懂得自保之道的周湛,只要是在圣德帝面前,就总会做出种种蠢事去刺激得那位天子对他大加挞伐。

“倒是你,”周湛看着吉光道,“如今你可算是在老爷子面前挂了名号了,我倒担心他回头会处罚于你。”

吉光不由就想到当初寡言所说的,爷的错,就是小厮的错。想着她竟惹得那九五之尊看她不顺眼,她忍不住就打了个寒颤。

“这几天你跟着我,”周湛冷声道,“我总有法子救你。”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被拖下去挨板子时,圣德帝早就已经下过令去捉拿吉光了,却是被“死脸王”给保了下来。

“死脸王”道:“虽说景王殿下胡闹,扰乱了课堂,但他那个小厮倒确实是个好学的。”说着,便把满课堂的王爷们全都告了一状,说他们在学业上竟不如一个小厮用功。

圣德帝细细一问才知道,原来刚才曾引起他注意的,那个唯一在认真听课的孩子,竟就是那个颇受景王宠爱的小厮。听着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圣德帝原还以为周湛所宠爱的小厮,怎么也该是个长得狐媚妖道的模样,却不想竟是这么个黑矮干瘦、毫不起眼的小娃娃。

在别人眼里,景王是个爱胡闹的纨绔,但看着他长大的圣德帝却深知,他那些胡闹背后,往往藏着不为人所知的另一种真面目。于是他那和周湛生得一模一样的一字平眉忍不住就挑了一挑。

☆、第七十六章·探“病”

要说起来,这景王周湛几乎每隔一个月就要挨一次圣德帝的板子,六月里的时候因为那扇子的事,圣德帝原是要打他板子的,后来被太后给护了下来。七月里周湛一直在外游荡,没跟圣德帝照面,故而没有挨打。

“如今进了八月,我就算着你该挨一回打了。”

来探病的四皇子欣王周沂幸灾乐祸道。

圣德帝共生有六子,养大成人的只有太子、二皇子和四皇子三人。那太子为先端贤后所出,如今已二十三岁的他跟着圣德帝观政已有四五年了;二皇子为贵妃所出,今年已经十九,却仍未分府出宫;四皇子今年十七,生母份位不高,且他也无心朝政,早早就搬出皇宫做了个闲散王爷。

吉光恭恭敬敬奉上茶水后,便转身退到了一旁。看着坐在床头和景王斗着嘴的欣王,她不由就想起在学院里听到的风声。

有人曾明里暗里向她打听,仿佛是这位四皇子和景王争过一个戏子,最后终因景王比欣王有钱,那欣王才败了北。吉光曾好奇问过寡言,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却原来那四皇子周沂是有名的爱音律,府里养着个小戏班子,因心怡锦绣班的技艺,故而曾多次请锦绣班的人帮他训练他府里的戏班子。至于说红锦,他倒是曾开玩笑说过要收她的话,不过被红锦不客气地拒绝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传到外面,就成了两个王爷争戏子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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