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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光片羽(244)

“可吓死老奴了!”长寿爷低声抱怨着,三下五除二地把周湛身上的小太监服饰给扒了,又将他塞回床上,道:“待会儿太医过来,若是见爷昨儿还病得不能起床,今儿竟全好了,还不知道要往宫里怎么报呢。若是再被有心人抓住做了文章,平白又要惹出什么是非来了。”

周湛连夜赶路,原就困得不行,便打着哈欠挥手道:“你想多了,不是谁告我的黑状都能告得下来的,老爷子想拿我作筏子时,没人告状我也是只筏子,他若不想动我,谁都动不了我……”

说着,一翻身,抱着那蚕丝薄被就进入了梦乡。

周湛醒来时,只见满室的昏黄,显然此时已经黄昏时分。而虽说这寝室里镇着冰块,他身上的丝质中衣仍是被汗水浸透,这会儿正牢牢粘在他的身上,令他很是不舒服。

只是,即便如此,他仍是侧卧在那里不想动弹,因为他刚做了个美梦。

他闭着眼,努力追逐着飞速逝去的梦境,却发现那梦竟如指尖的沙般,令他想抓也抓不住,最终竟叫他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他到底梦到了什么,只隐约能忆起那梦中不知为何而起的细软酥麻,以及那叫人全身心舒畅的欢快愉悦……

忽然,低垂的帘外传来一阵隐约的人语。

周湛刚要翻个身,却是尴尬地发现,他原以为只是因为汗湿才粘在身上的裤子里,仿佛多了些不该有的东西。

他早已不是十三四岁,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当即就红了脸。

偏这时候,长寿爷那张皱纹纵横的老脸掀了一角帘子往室内窥来。

周湛顿觉仿佛被人窥着了隐私,拿过枕头就往那帘子砸去,低喝了一声:“滚!”

长寿爷吓了一跳,忙不叠地缩回脑袋。可看看那厢提着药箱的太医,以及那奉了皇命过来探视的冯大伴,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在帘外禀道:“太医来了。”

“滚,都给我滚!”周湛低声怒吼。

不过是个午觉,竟就叫他做起春梦来,偏他还不记得自己到底梦到了什么……这会儿别说见人,光他身上那暧昧的气味,就已经叫他羞得不能抬头了,若是叫人见着,他可真不要做人了……

帘外的人自然不知道周湛这是怎么了,那冯大伴凑到长寿爷耳边悄声问他:“王爷这是怎么了?”

长寿爷哪里知道,此时也只能硬挤着个笑脸道:“王爷病着,心情不好呢。”

偏那老太医不忿周湛有病也从不找太医,只找那曾闹出过人命,又被他庇护在王府里的刘畅看病,便捋着胡须倚老卖老道:“王爷有病就该找正经太医瞧过才是,这般讳疾忌医可不好。”

说着,仗着他是皇帝亲自指派过来的,推开长寿爷,掀了那帘子就要闯进屋去。

只是他人还没站定,就见着眼前飞来黑咕隆咚的一物。那物体“咣当”一声砸在他脸侧的墙上,飞溅起的碎瓷屑毫不犹豫地在那老太医一脸褶皱上又添加了一道。

“滚!”周湛怒吼。

那充满杀意的声音,顿令太医的两腿一软,跌跌撞撞地就真滚出了竹帘。

冯大伴不禁对那自以为是的太医一阵皱眉,躬身对帘内的周湛一阵请罪,又劝道:“王爷身上不好,该早些叫人瞧了才是。”

周湛冷哼道:“我还死不了。叫这些人给我治,不定我还死得更快些!”

许是觉得这般僵持着不是事儿,他在帘内又道:“劳冯大伴操心了,今儿我好多了,不用人看。你若觉得回去不好交差,便在这里住上一晚。明儿我若还不好,再叫他们给我看也不迟。”

冯大伴无奈,只得应了,领着那太医退了出去。

送走太医和冯大伴,长寿爷便挑着帘子要进屋去,不想再次被周湛骂了出来,喝道:“去给我备了洗澡水。”

周湛此次被罚来皇陵,身边只带了长寿爷一个,长寿爷也不放心别人近身侍候周湛,便事事都是亲力亲为。等他备好了洗澡水,回到周湛的寝室时,却是忽然发现,周湛竟自个儿收拾好了床铺,且还换了一身衣裳。

而等周湛去了浴室,长寿爷从犄角旮旯里翻出王爷换下的衣物时,他这才知道王爷这是得了什么“病”,当下那脸色就是一阵古怪。

但凡皇室子弟,原是打知人事起,就有专门服侍这种事的宫娥的,偏是周湛虽有那爱美人儿的花名在外,却是对宫里指派来的这类宫娥看都不曾看上一眼。长寿爷原以为他是看不上人家的姿色,不想府里收集了那么多的美人儿,他也不曾见王爷对人家动过手脚,因此曾有一段时间,长寿爷甚是忧心,以为王爷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直到后来看到少年人身上不可避免的痕迹,他这才悄悄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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