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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妻兔相公(189)

天启帝打着极完美的如意算盘,想着先视察完苗家顶子村,办完正事后,回头再慢慢料理雷寅双和姚爷的事——他却是不知道,小镇上来个陌生人都是件极显眼的事,暗卫们没办法近距离跟踪雷寅双,只能远远扎住小镇的进出口,以防目标人物逃逸。偏雷寅双他们运气好,遇到了要进山的山货店老板,且小老虎想着今儿要早起,昨儿一晚都没睡好,所以她一爬上马车就躺下补觉去了。小兔怕她着凉,便拉过车上放着的蓑衣当被子,把小老虎给遮了起来。于是她便这么出人意料地避开了暗卫的眼……

至于说御驾怎么会选了这一片空地扎营,却又是王朗的主意了。

这一片山林,最初时还是王朗带着鸭脚巷的孩子们来打过猎的,当县令大人问着他哪里适宜安营扎寨时,他便给指了这一片地方。

却是再没想到,雷寅双就在这附近……

当看到雷寅双忽然从林子里跑出来,吓得那些御前侍卫们纷纷举着刀箭上前拦截时,王朗也差点儿被吓得魂飞魄散。虽然当时他就在御驾跟前,仍是不管不顾地大喊了一声“刀下留人”……

县令大人被他这御前失仪的行为吓坏了,当即拉着他就跪倒在了天启帝的面前。

天启帝眯缝着眼把王朗打量了好一阵子,却是一句话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王朗。

而皇帝不问,王朗是不能开口的,所以他只能跪在那里,汗如浆出。

雷寅双被高公公带过来时,王朗正那么忐忑不安地垂头跪倒在御案前。

那高公公停住脚,正要回头吩咐雷寅双向天启帝行礼,雷寅双的眼一闪,却是忽地抬手指住天启帝,大声嚷嚷道:“咦?你不是昨天的那个老爷吗?”她看看左右,又装着个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原来你竟是个微服私访的大官儿?是来替御驾清道儿的吗?”

她这么一嚷嚷,高公公那准备过来拉她的手,立时就僵在了那里。

天启帝能于各路义军中脱颖而出,自然不是什么头脑简单的人物。看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雷寅双,他的脑海里立时就闪过了许多种可能。于是他微眯起眼眸,审视着雷寅双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雷寅双扭头看看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军士,再看看矮案后显得甚是威严的天启帝,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道:“你不也在这里嘛……”

她这般一顶嘴,忽地就叫天启帝想起昨儿这孩子的种种有趣之处来。想着这孩子昨儿就已经显露出来的、那略带莽撞的本性,天启帝不由就稍稍放缓了神情,冲她招着手,道:“昨儿听你说山上闹匪患的事,我就想着上山去看一看。”

雷寅双却是站在原地没动。

高公公见了,便伸手过去推她。

她却忽地后退一步,看着天启帝一阵猛摇头,道:“我不过去。”

天启帝忍不住又是一扬眉,“怎么?”

雷寅双撇着嘴道:“官大一级压死人,昨儿你不过是个普通的富家老爷,今儿你却是个大官了,我怕死,我不敢过去。”又抻着脖子给天启帝看她脖子上的伤处,“看,我不过是误闯了你们的营地,就险些叫人割了脑袋去,我要是敢靠近你,那些人非把我射成个马蜂窝不可!”

因她站得远,且那伤处原就不严重,天启帝一时还没发现她脖子上受了伤,这会儿看到,不由就拧了眉,目光冷冷扫向刘棕。

刘棕赶紧一垂头,认错道:“臣……”天启帝的眼微微一眯,刘棕立时改口,“属下一时失手……”

天启帝再次看向雷寅双,道歉的话还不曾出口,就只见那丫头又是鄙夷地一撇嘴,不客气地道:“您可别拿他撒气,他们伤了我也不过是职责所在,我不怪他们。”

天启帝的眉忍不住又是一扬,笑道:“那你是怪我喽?”

雷寅双张嘴想说什么,可又生生忍住了,噘着嘴道:“我娘说,撒谎不是好孩子。”——那言下之意,她是怪他的,不过因着他的“官威”而不敢承认。

天启帝不由仰着头一阵哈哈大笑,挥手道:“恕你无罪,你说吧。”

雷寅双的眼一亮,往前蹦了一步,却是引得刘棕又是一阵紧张。“真的?!”她看看天启帝,“那我可说了,但你不许生气!”

说着,仿佛害怕他会反悔一样,噼哩叭啦地说道:“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是大兴的天下,这林子也是大兴的林子。是大兴的东西,自然是您当官的能来得,我们这些小屁民也能来得。可凭什么您在这里扎了营,就不许我们靠近了?便是不许我们靠近,您好歹拉条横幅设个帐幔警示一下呀!就是那猎人挖个陷阱,还知道要在边上做个记号,以防别人误触呢,你们这般什么标示都没有,还要怪我们不懂尊重,冒犯了官威,想想我都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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