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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怠鸟的爱情(40)

然而,就算她不去碰触,那令人双膝虚软的热力也早已透过肌肤深深地印入了她的骨髓。李斯洛的心脏在这久久不散的余威下一阵阵地悸动着,她发现她的眼前开启了一道门,那门后隐藏着的东西让她感到既害怕又好奇……

又是一记炸雷,草地再次轻颤起来。她本能地将身体往地垫里沉了沉。

小时候,每次父母发生争执时,总是喜欢拉上两个女儿来做评判。姐姐李斯涵因为是死过一回的人,总能豁达地泰然处之,而生性敏感的李斯洛就惨了,他们的争吵总是让她觉得惊慌不安、心绪不宁。最令她气恼的是,经常是她这边还在为着他们的问题烦恼,他们自己却早就忘记争执,握手言欢了。

李斯洛一直害怕自己也会变得像父母那样神经质,因此,她总是极力躲开那些复杂的情感。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所有少女一样,在她的内心也悄悄堆积起对异性的好奇。她发现她虽然不愿意接触那种情感,却不反对尝试一下性……

江岸秋说,如果只是单纯的对性好奇,随便什么人都能解决这个问题。可李斯洛却发现,对于她来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曾经有那么几次,她差点儿就跟徐唯一“做”了,可每次事到临头又都因为感觉哪里不对劲而退缩回去……

奇怪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徐唯一都没能让她产生那样的冲动,这可恶的、老是戴着有色眼镜看她的、没有礼貌的“肌肉男”却……

李斯洛呻吟一声,将发烫的脸颊埋进睡袋。

甚至,她跟徐唯一之间从来都没有过像跟文攸同那样令人心潮澎湃的热吻!

李斯洛不知道是哪个更糟,是她起了这样的色心,还是知道他对她也有着同样浓厚的“性趣”……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就像她虽然有心却不会那么做一样,她本能地知道,他也同样不会放任自己真的走到那一步。

可……她心虚地瞟了一眼帐门……说实话,她还真是有点心痒痒的……

什么嘛!

李斯洛恼火地揉乱一头短发。

她也太不知羞了!只是一个吻而已……好吧,就算这是一个令她有所感觉的吻……好吧好吧,她承认,这是个让她热血沸腾的吻。可那又怎么样?难道她真的要搞个一夜情带回家?!这也太荒唐了!再说,他会怎么想她?怎么看她?他已经很有些瞧不起她了,如果她再做出这种荒唐事,那不是把自己送上门去让他看低踩扁嘛!

姐姐李斯涵总是说,人是没有下辈子的……当然,她也有绝对的资格这样说。车祸后,她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去重新学习如何吃饭、走路、说话等等人们早已习以为常的基本技能。对于她来说,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赚回来的——但那是李斯涵,李斯洛这只意怠鸟则打死也做不出那种激进冒险的事来。她生来就不是大鹏,她只是一只胆小怕事的意怠鸟……

“哗!”

随着一记响雷,一根树枝狠狠砸在李斯洛的帐蓬上。

李斯洛惊跳起来,赶紧将帐门拉开一道缝,探出头去查看。

帐外,雨并没有她所想像的那么大,风却很急,透过缝隙吹得帐门“霍霍”作响。

在她的帐篷左侧一步之外,文攸同的帐篷像一只孕育着夜明珠的巨型河蚌,透着朦胧而温暖的昏黄光晕。

那灯光令李斯洛无来由的一阵心慌,赶紧转开视线。

看看漆黑的夜色,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不惊动文攸同,自己去查看帐蓬的情况。她拉开帐门,伸出一只脚,却正踩在某个圆滑的东西上……

仿佛是电影的慢镜头,李斯洛看到自己的两只手各扯着一片帐门,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地面栽去。就着帐篷里射出的灯光,她清晰地看到那根原本放置在帐门外的登山杖正被她的脚带起,像一根危险的矛,斜斜地刺向她……

* * *

文攸同盯着帐顶默默地出着神。

雷声已经渐渐平息,狂风却不依不饶地在帐顶上呼啸盘旋着,这表示雨还没有走远。

“不用道歉,我也吻了你。”

要命!一个女人,一个刚刚被他那样吻过的女人,竟然在这种时刻用这种世故的语气对他说这种话!这简直就是……就是一种公然的挑逗……是一份没下邀请函的邀请……

不,他不能再反复回味这句话了。这只会让他内心正在膨胀着的某种念头变得越来越强烈和……切实可行。他宁愿把它想像成是压在骆驼背上的一根稻草,它令他紧张,当然,还有遐想,却还没有真的压垮他——虽然他强烈地意识到,离那一步已经为期不远。事实上,如果不是他已经不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如果不是他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此刻他早就已经跟她滚作一堆,耳边回荡也不会只有帐外的凄风苦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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