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意怠鸟的爱情(74)

“A man gets tied up to the ground,He gives the world its saddest sound(一个男人如果被束缚在大地上,他会向这世界发出最悲伤的声音)。”

一个如低音萨克斯般华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李斯洛转过头,吃惊地发现梁洛文正站在她的身后冲她微笑着。

“看到这尊雕塑,就让我想起那首根据印第安民歌改编的《el condor pasa》。天翼先生真是很有才华,我想他一定有个敏感丰富的内心世界,不然没办法刻画出如此细腻而激烈的情感。”

“是吧。”李斯洛模糊地应着,转头看向文攸同。

画廊那头,文攸同也正在看着她。那幽深专注的目光令她忍不住又回想起山上的那一幕幕……

他替她按摩时,那复杂的眼神……他安慰着她时,那矛盾的神情……以及他专注地望着她时,那温柔的动作……

李斯洛一颤,赶紧收回视线。她不想了解那个男人的内心世界,他的情感是否细腻激烈跟她无关。

她转过头,将注意力转移向另一幅油画。

“唔,我也很喜欢这幅油画。我想这应该是北方的某座山。你注意到他的笔触了吗?雄浑狂放……”梁洛文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暗淡。“幸运的家伙。”他低声嘀咕。

李斯洛并没有注意他在说什么。任何人的背上有一根芒刺,他(她)都不可能会全心全意地去欣赏什么画作。文攸同那紧追着她不放的目光,就是那根戳着她脊背的芒刺。

该死!他到底想干什么?

李斯洛压抑下焦躁,视而不见地瞪着眼前那幅画。

在那大块大块的颜料中,她忽然认出,这正是石屋山的风景。她甚至认出了那座石崖。那座她在他的激励(或者说是鄙视)下攀上的石崖。

在那石崖后方,便是他们的宿营地……

李斯洛的呼吸又是一窒。她赶紧向前一步,移动到另一尊雕像前。

这是一尊泥塑,一个小女孩正开心地荡着秋千。

李斯洛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孩,她是团团,文攸同那个可爱的小侄女。

在李斯洛这个外行的眼里,这尊泥塑几乎还是个粗糙的半成品。可那简洁的线条又确确地勾勒出一个快乐、无忧无虑的孩童。

梁洛文的眼睛里又流露出那种发现宝藏般的惊喜神色。他正准备说些什么,在他们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这也是非卖品。”

如果说梁洛文的声音像低音萨克斯,那么文攸同的声音则更像一把低音大提琴。当琴弦已经静止时,空气中仍然震荡着那悠悠不绝的余韵。

李斯洛僵硬地回过头,只见刚才还在远处的文攸同此刻正站在她的身后,目光专注地盯着她。

该死的专注!

她真希望他不要再用这种眼神来盯着她,这会令她忍不住回忆起一些她不愿意记起的事情。

“呵呵,”梁洛文笑道,“是盛世的主意吗?”

“不,这是给我侄女的生日礼物,是盛世坚持要借来的。”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斯洛,柔声道:“你还记得团团吗?”

李斯洛不自在地点点头,转身想走开,却被文攸同一把握住手臂。

“我有话跟你说。”

李斯洛低头看看他的手,又抬头看看他,一股恼怒升上心头。

她学着他眯起眼,“我以为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话可说,即没有公事,也没有私事。”

文攸同微微瑟缩了一下,却没有放开她的手臂。

“我……想向你道歉。”

“道歉?”李斯洛故意瞪大双眼,“为什么?我们才刚认识,你应该还没有机会得罪我。”

她想扯开手臂,却没有成功。

意识到梁洛文正在一边望着他们,文攸同不得不压抑下浮躁,低声道:“洛,别这样。”

洛?李斯洛假意打了个哆嗦。

“请别这么叫我,我们还没熟悉到这个地步。”

发现自己正处于瓜田李下,梁洛文赶紧咳嗽一声,嘟囔着一个谁也没听清的借口,转身走开。

见他走开,文攸同立刻将李斯洛往他身边拉去。

李斯洛恼火地用手肘往他的腹部一捣,挣脱手臂后退一步怒视着他。

“我……”文攸同又想伸手去捉她,却被她的目光给逼得不得不收回手。“我,只是想向你道歉。”

“有这个必要吗?”李斯洛冷冷地转过头去看向另一边。“对不起,我该去找我老板了。如果您还记得,他目前正行动不便。”

她冲他呲呲牙,算是一个微笑,又嘲弄地欠欠身子,向盛世走去。

文攸同懊恼地捋过一头短发,转身正想追去,却发现被梁洛文挡住去路。

“很有个性的小姐,不是吗?”梁洛文从路过的侍者那儿拿了一杯酒递给文攸同,冲他友好地笑道,“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很温柔的姑娘,原来她也是有脾气的。”

上一篇:迷情 下一篇:相亲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