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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怠鸟的爱情(8)

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是李徐两家的各级家长,就连姐姐李斯涵都觉得这是一桩好事。

李斯洛讨厌争执,面对不同意见时她总是习惯于妥协——比起抗争,妥协永远是最容易走的一条道——可面对徐唯一的求婚她却方寸大乱,她本能地知道,如果嫁给他,对于他俩来说都将是一场大灾难。而要她违抗众人的意愿——特别是以刚强霸道著称的徐唯一——她实在缺乏那样的勇气……

唯一不看好她和徐唯一的婚事的,大概就只有她那两个闺蜜和老板盛世。江岸秋更是尖刻地说:“如果你想做一辈子人家牵一下线你就动一下的小木偶,尽管嫁给那个自大狂好了!”

李斯洛揉揉被嘈杂的音乐折磨得抽痛不已的太阳穴。

如果想要做一个安逸的、任何事情都有人替她打理得好好的闲散太太,嫁给徐唯一是最好的选择。可……偶尔,就算是意怠鸟也想能够自由地飞上一飞……

而徐唯一却不是一个能够接受不确定因素的人。作为一个三代单传又早年丧父的独生子,特别还是个富有的独生子来说,他早就习惯了身边所有人的无条件服从,和李斯洛的习惯性忍让。对于她的沉默,他已经十分不耐。而李斯洛知道,只要他再施加一点点压力,恐怕她就要无条件的投降了……

李斯洛抬起头,抑郁地看着前方。

盛世说得对,如果再不趁机离开,只怕她就要被迫成为一个不情愿的新娘……

前方的道路在九月阳光下蒸腾起一片雾气。黑色柏油路面就象是飘浮在雾气中的缎带,在群山间蜿蜒缠绕。

李斯洛收回思绪,挪动了一下身体,将被太阳晒得微微有些发疼的手臂往挡风窗框那有限的阴影下藏了藏。她不禁再次后悔穿着这身套裙——这无袖衬衫对阵秋老虎的余威,可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路两边不断闪过的树木能不时为她提供一点短暂的阴凉。

她扭头看了一眼那男人的帽子和看不见双眼的墨镜。

其实她至少有五副太阳镜,却因为这副眼镜的粉色正好与她的衣服搭配而选了它。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正是她一向所害怕的事——选择了,却是错误的……

突然,吉普车一个急刹车。李斯洛的头“嘭”的一声撞上挡风玻璃。

“怎……”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顶帽子便扣在她的头上。

李斯洛惊讶地扭过头,只见那个男人头上的帽子已经不见了。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摸头上的帽子。

文攸同并没有看她,只是扭过身去伸手从后座拉过一件外套往她身上一丢。

“穿上。”他命令道。

不等话音落地,车子又突兀地起动,害得李斯洛的头再次被撞到。这一次,幸好是撞在柔软的座椅靠背上。

李斯洛恼火地瞪着他,不由再次联想起徐唯一。

至少徐唯一没有他那么粗暴!

李斯洛很想把衣服扔还给他,可常识告诉她,不听话的后果只会是她被晒伤。咬咬牙,她只得默默穿上外套。

外套有点厚。不过,被焐出汗来总比被晒伤强。

她仔细裹好同样被晒得通红的膝盖和大腿。外套象一个安全的茧,将她藏在其中,李斯洛不由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她意识到那个男人正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她,便回瞥了过去。

文攸同立刻调转视线看向大路。

李斯洛看看外套,又看看那男人,弯起嘴角偷偷做了个鬼脸。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他不顾她是否能跟上他的步伐而横冲直撞,却体贴地帮她提着行李。不肯拉上车蓬,却又把帽子让给她。一路上不肯跟她交谈半句话,却留意到她快被晒伤了。

如果说他像徐唯一,可……不可否认,在某些细节方面他又比他多了些善解人意……当然,态度则又粗鲁了许多。

她的视线落在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臂上。那手臂久经日晒,早已象老牛皮一样黝黑发亮,一层薄薄的汗水使得那长而稀疏的汗毛顺贴在他的肌肤上……

李斯洛的心脏蓦地漏跳了一拍。突然间,她强烈意识到身上这件外套曾经也裹着他的身体。她甚至闻到了外套上残留着的他的味道……

她连忙调转视线看向车外。

车外仍然是山。

山、山、山……吉普车转过一个山弯,又一个山弯,前方仍然是山、山、山……

一开始,李斯洛还很兴奋地观赏这初秋群山丰富多变的色彩,以及她这个来自平原地区的人很少见识的七弯八绕的盘山公路,但在走了近两个小时之后,这除了山还是山的单调景色就使得她的注意力再也无法集中起来,甚至连那噪音似的音乐也都渐渐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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