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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恶犬也没有牵绳(26)+番外

作者: 律意 阅读记录

“原来二位大人是旧识,”宛扶有些吃力地捂住胸口,略微躬腰,“往日在皇城,折桂探顶的大好日子,有幸一见这位的大人的风采。今日在您身边再次见到,甚是惊讶。”

“我正好要给你说一件事。虽说你和另外一位姑娘前几日自皇城远道而来,不过明日我要随长光前往皇城,你们也跟着我去。”

“不行!”

异口同声的两个声音,让场面顿时有些尴尬地沉默了下来。

长光有些不满地看了宛扶一眼:“带她做什么?有我还不够吗?”

星北流揉了揉额头:“长光,这是主母赠予我的姑娘,她们自然要随着我离开。”

说完他又疑惑地问宛扶:“宛扶姑娘,为何不愿同我前往皇城?”

宛扶霎时有些卡壳,转了转眼珠,道:“宛扶……宛扶才从皇城来到大人身边……”

“正因为如此,你们需要待在我身边。不必担心,如果主母问起,我自有一番解释。”星北流道,“你们早做收拾吧,明日一早便出发。”

长光哼了一声,闷头朝前走去。

烦死了,为什么还要带两个人?

·

星北流右手受伤,做什么事都有些不大方便,长光一整天都臭着脸,包揽了所有的杂事。

入夜后,星北流将长光带来的人安置好,本来想为长光安排一间好点的客房,不过长光依然脸色臭臭的,二话不说赖在星北流房间里了。

讲道理应该是没用的,他也不能把长光强行赶出去,星北流有些艰难地思考了一会儿,用以前都睡在一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

门一关上,长光就变回狼的形态,抖了抖毛,跳上床铺,找好位置趴了下来。

星北流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长光欲言又止。

长光打了个哈欠,在沾有星北流气息的枕头上蹭了蹭脑袋:“怎么还不睡?”

“你今晚就这样子睡觉?”星北流问。

这个床,怕是有些挤不下一人一狼。

长光完全没察觉星北流看他的眼神奇怪,在星北流的床上滚来滚去,不知道因为什么,舒服得舌头都伸到外面了。

“这样睡,我抱着你暖和。”长光说。

他翻了个身,忽然想起了什么,换了副严肃的语气道:“你这里太简陋了,竟然连个生热的东西都没有。我给你暖床,还不是怕你着凉生病,拖累我回去。”

星北流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说服自己接受了,用手推了推长光:“往里面去点。”

长光挪了一个位置出来,等星北流在外面躺好,他翻了过来,一只手扒着星北流的腰,将他圈进怀里。

本来一人一狼睡在这床上会有些挤,不过这样被抱着之后,星北流感觉外面还空了一大截位置出来。

长光炽热的体温脉脉流向他的身体,温暖起来的不只是身体,似乎心底的某个漏洞也被填满了,以至于受伤的右手都感觉不到疼痛。

星北流一下僵住身体,慢慢地放松下来后,斟酌着语句道:“长光,你现在长大了,我们俩一起睡……总归是不太适合的。”

长光似乎很不耐烦听到这样的话,哼了一声:“为什么不太适合?我从小就和你睡,以后还是要和你一起睡。”

星北流平躺着,听到这话有些想揉额头,但左手被塞在长光肚皮下,受伤的右手被长光一只爪子轻轻按住,完全没有办法动。

“以后怎么能和我睡?”星北流没法对他发脾气,耐心劝导道,“以后你还要娶妻子,你是要和自己的妻子睡的。”

长光的脑袋一下子就抬了起来,耳朵也立了起来,一双兽瞳在黑夜中微微发亮:“妻子知道我是狼吗?”

“这……”星北流一时语塞,“可能,暂时是不能告诉她的。”

若是让一个姑娘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一只狼,货真价实的狼,只怕会被吓得不敢待在这个家里,怎么还可能愿意继续相守?

“那不就对了。”长光有些气哼哼地说,“你想,万一哪天我没控制好自己,半夜变成了狼,妻子醒来发现一只狼睡在旁边,那不得被吓死?你想让我娶一个妻子,不但害了别人姑娘,说不定还会害了我。”

好像,十分有道理的样子。

星北流沉默了片刻,睁眼望着黑漆漆的虚空:“可是,你现在是江国公的孙子,以后也会是国公,你不可能不娶妻、生子。”

长光的脑袋缩在星北流身旁的被子里,闷闷地道:“那我要娶你,我要和你一直在一起。”

星北流许久没有说话。

长光以为他睡着了,阖着眼慢慢地也要进入沉睡,这时候听到了星北流极轻的声音。

“你不会永远在我身边的,你终究会离开我。”

才不会呢。

长光在心里闷闷地想着。

再也不会让你丢下我独自离开。

☆、映北(二)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夜半寒风灌入房间,生生将星北流冷醒。

这熟悉的冰冷让星北流一个哆嗦,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去摸旁边的被窝。

没有摸到毛绒、炽热的身躯。

长光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星北流睁开眼,这个认知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再次确认一番,长光没有在身边。

窗户开着,寒意和露水的气息混杂,朝着房间涌来。

星北流披着衣服下了床,打算先将窗户关上。

今夜的月色依然皎洁,星北流正要关上窗户,院外忽然传来一声野兽的嚎叫。

……长光!

星北流关窗户的手一僵,转身朝着门走去。

他没有听错,这是狼的叫声,这里不会有其他野兽,只可能是长光的声音。

大半夜的,他跑到外面去嚎什么?

星北流有些不好的预感,匆匆推开门走了出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这是他自己的家,再是熟悉不过了,只不过越往前走,熟悉的香气飘散了过来。

他心头一惊,加快脚步,朝着香气的来源走去。

醒梦花的气味如此浓郁,白天竟然没有注意到。长光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被醒梦花的气息吸引过去的吧?

越想越胆战心惊,纵使深夜寒风冰冷刺骨,星北流额头上竟然渗出冷汗。

循着香气的来源,他走到府上堆放杂物的一个房间,伸手推开房门。

长光还是狼的形态,蹲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一盆草,那样子似乎是在低下头啃食那草。

他嘴边露出半片还没有咽进去的叶子,正在咀嚼的大概也是醒梦花。

星北流倒吸一口冷气,急迫中声音抖得几乎扭曲:“长光——!”

长光被声音猛地一惊,转过头看了星北流一眼,却像是完全没有认出眼前站着的这个人来一般,目露凶光,喉咙中压着咆哮声。

借着月光细看去,长光双眸中泛着些不明显的血色,被迷茫填充着,完全不见清明。

他龇牙展现敌对防备的姿态,不像是陷入幻境,而是被激起了兽性,失去理智。

星北流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半步。

即使知道长光从小亲近他,但他也不敢保证,在这种情况下,长光不会出手伤害他。

醒梦花被浇灌了他的血液之后,作用发生了改变,对璃狼来说不再是简单的催情,对人来说也不只是简单的陷入幻境。

太大意了,他应该白日就将醒梦花销毁。

星北流此时后悔也无用了,他本想留着这盆唯一还存活的醒梦花,说不定之后还有什么用处,没想到,最先害了长光。

“长光?”

星北流试探着又喊了一声,心存侥幸,希望能够唤醒此时神志不甚清晰的长光。

长光微微偏头,似乎知晓这是在喊他的名字,而这个声音也十分熟悉,让他找回了一些神智。

星北流不动声色,慢慢地朝着长光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试图抚摸狼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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