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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之河(28)+番外

作者: 龙兰公子 阅读记录

老板娘端着早餐,杵在原地,挺尴尬的说:“那你们先下楼,我进去先看一眼啊。”

她昨晚就看出这俩人的不对劲,不进到房间里检查一遍物品确认安全,是绝绝对对不能放心的。

虽说当时,棉服的毛领几乎遮盖了周深全脸,但光看身形就知道,这怀里抱着的是个男的。

即便是朋友,试问哪有一个男的会打横抱住另一个男的呢?

她查完房从楼上下来时,心里有点别别扭扭的不是滋味。

老板娘理解不了他们之间的复杂情感,但有钱人包养小白脸这事儿她是常有听说,目光从周深身上打量一圈,老板娘心里一遍一遍的念着台词:这也太、太糟蹋人了!

这些小年轻的,仗着家里有点钱就胡搞乱搞,东搞西搞。

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这什么世道啊!

她却不知道,白景程借着家里老妈帮着造势,经营着一间不大不小的公司,却实在算不得什么正经八百的有钱人士。

白景程拎着钱夹等在柜台前,从里面抽出几张钞票:“床单赔多少?”

老板娘不忍去想,周深惨白着一张脸,和皱皱巴巴床单上的斑驳血迹不停在她脑海里疯狂打着暗喻。

她倒找给对方钱:“这是押金!不用——不用赔了!”

临近新年,天气似乎也有回暖的迹象,白景程坐在驾驶座位,不快不慢的开着车。

“我知道你工作累,在这一行想做出成绩不容易,急于晋升也能理解,但是其实有些班加不加的没区别,全天下老板全都一个样,你以为是什么好人,以后加班的路长着呢,依着我说,你就应该多注意身体,欲速则不达。”

他语气平和,老神在在的磨叽了一道,到周深家楼下了,他的长篇大论就此发表完成。

周深忍着全身的酸痛,把他这一通废话左耳进右耳出的消化完毕,临了,听白景程下了这么个结论:

“以后什么公司聚会的,我看你干脆都别去了。”

白景程不是第一次跟他吹枕边风,翘首期盼,巴不得周深早一日脱离国安的苦海。

周深想了想,给出一个中规中矩的答话:

“只要是能不去的,我肯定都不去。”

他略微思索,又加上一句:“要是非得去的,我肯定不喝酒。”

白景程这才算等来满分答卷,肯撒手放人。

可周深打开车门真要走了,他又临时起意变卦了。

“哎……”他勾住周深的脖领子,不大满意的将人截住:“明晚除夕,你就没什么对我说的?”

周深赧着张脸回忆了一下,像是还在高中的时候,逢年过节的时候流行亲友之间互道祝词。

他一时无措,有点不知道说些什么,干脆搬出一个最老套的。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白景程被他气的直笑,顺势捏了一把周深的肚子,带了点不怀好意:

“新年快乐,早生贵子。”

☆、第 24 章

“左一点,下面下面,歪了!哎呀——都说了让你倒过来贴!”

除夕当天,周深套了一件高领毛衣,忍着浑身酸疼加入到大扫除的行列,在家中刷盘子洗碗,霹雳扑棱的忙东忙西。

周妈坚守阵地,守在厨房叮叮咣咣忙活了整整一天,踩着点,在春节晚会大拜年的序幕歌舞中摆满了一桌子的菜,一顿年夜饭让她做出了满汉全席的气势。

煤气灶上火苗沿着锅边蹭蹭上窜,锅里正咕嘟咕嘟的煮着饺子。

周深倚在桌子边,身上还系着一张小围裙,一边有一句没一句跟白景程发着短信,一边东瞄西看的在厨房偷嘴。

周昌平实在是有点看不过眼周深贼兮兮的一副样子,拍手打掉他油腻腻的爪子,横着脸打量他:

“三伏天你穿这么多?”

周深家是老楼,暖气特足,他一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手脚脑袋,高领毛衣禁锢住下巴,透出微红的一张脸。

他讪讪的收手,不着痕迹的退出半步:“我冷……”

周昌平嫌他活像个碍事精,不耐烦的一摆手:“冷上楼下跑两圈,顺道帮我买包烟回来。”

周深就等着他这句呢,迫不及待的接下话音:“得令!”

周妈叫住正穿外衣的周深,对着周昌平训话:“唉你不是说都戒烟了吗?”

“是戒烟,”周昌平一咬牙,好言好语的打商量:“大过年的嘛……”

“大过年的就得抽烟!你这什么逻辑啊!”

“这不高兴嘛……”

他俩拌嘴的功夫,周深已经一脚踩进鞋里推门而出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下楼,快走到楼下时听周妈在楼道里喊:“回来买瓶醋!”

“知道!”

周深答话,楼道里的灯一盏一盏的亮起来。

楼下铁门发出“嘎吱”一声的沉重声响,白景程套了一件长款白色羽绒服,拽着周深的一只袖子,把他从楼道里薅出来,笑着问他:“你又知道什么了?”

周深由着他拽,总觉得对方有点意图不轨,脚步有点不情不愿:“都这么晚了,你找我出来干嘛?”

白景程勾起嘴角,从袖子里握住他的手:“走就知道了。”

周深随着他穿过社区的大小街道,弯弯绕绕的拐进楼与楼之间相隔的胡同,最后在社区中央的一片体育场停了下来。

热气腾腾的饺子呈上桌,电视机里正热热闹闹的播放蔡明的小品。

窗外骤然明亮,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周妈攥着勺子的手一顿,看见窗棂上映照出五颜六色的光辉。

周昌平徐步走到窗户边,看半空绽放着绚烂的烟花,抬手拧开窗户,被迎面的凉风冻得一个激灵:

“嚯,顶风作案。”

周深站在雪地上,微微蹙着眉去看白景程。

一束束烟火腾空而起,那些绚烂的色彩,印在他纯白的羽绒外衣上,一朵一朵,点染成记忆中的模样。

在周深的记忆中,是有这样一个相似的场景。

那时候,周深像地下党搞情报一样,同白景程保持着这种不被世人所知的关系。

“你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图意什么啊。”

“图你有一天腻歪了,再把我甩了呗。”

“七年之痒?”

他已经抱住了对方:“可能……到第八年会好一些吧。”

“第八年我给你补一个?”

“行啊。”

一道道绚烂的烟火划过夜空,那些斑斓的色彩,重叠交错,映上他的脸庞。

过往的记忆拼凑在一起,那些都是周深不曾发觉过的,被忽略掉的,被遗落在时光的角落里。

或许是触动心底最柔软的一道防线,竟然令周深凭空生出了一丝勇气。

夜风朔朔,尽管这一腔孤勇如同灯蛾扑火,来得那样脆弱单薄,那样不自量力。

他抬手去抱住白景程,将自己的脑袋埋进对方的胸膛里:

“咱们别再分开了。”

周深隐约听到对方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隔着衣料很沉稳的传过来。

白景程点头:

“好。”

周深抬起脑袋,仰着下巴颏,轻轻去吻对方的嘴角,随即有点不好意思的退回来,他蜻蜓点水一样的撩拨引发对方的强烈不满,又被白景程按住脑袋亲了上去。

两人正如胶似漆的拥吻,脸猛地被一道手电光明晃晃的打过来,强光一晃,两人分开一些,视线俱是一觑。

“哎哎——到底抓着一个!”

夜色乌漆嘛黑的,加之周深和白景程两人分开的极快,社区居委会大妈也没看清两人究竟在干点什么勾当,她晃着手电:“好啊!我就说今天这个年过得也没那么消停!”

周深率先反应过来,拔腿拽着白景程就要跑,白景程一头雾水的,手上发力又把周深拽了回来。

“怎么了?”

大妈已经杀过来了。

“先跑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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