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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偏执狂想独占我(57)

所以……

前世在婚礼那天晚上,看到婚床上的人是她时,那人才会那样震惊而痛苦。

——

他小心护翼、捧在心尖上的水晶,自己跳进了泥淖里。

他那句被她忽视掉忘掉的话:

【早知道,我就不该——】

秦可低下头,眼睫在半空颤了颤。

她心口里发闷地疼。

不该什么?

那时候,他是不是就已经后悔毁了自己的一生而救了这样的她呢?

“……秦可??”

耳边突然的声音,把秦可从前世痛苦的回忆里拉了出来。

她慌忙抬头,正撞进眼底的就是霍景言和宋奇胜担心的表情。

“你没事吧?”霍景言问,“不然还是我或者宋老师先送你回家休息吧?”

“……”秦可露出个有点苍白的笑,“我真的没事,霍老师。”

宋奇胜也插话:“可你脸色确实不太好。如果身体不舒服那就回去休息,可不要逞强啊。”

“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昨晚又没有休息好。”

秦可撑着笑。

“对了,老师刚刚是跟我说什么了吗?我有点恍神了,没听到。”

“哦,其实也没什么。”宋奇胜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医务室那边说,霍峻的情绪基本算是稳定下来了。”

“……”

秦可一顿。

霍景言已经起身走过来,“我去医务室看一下他。”霍景言犹豫了下,回头问:“秦可,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他吗?”

“…………”

秦可迟疑了很久,慢慢垂下眼。

她点了点头,“好。”

霍景言沉默地看了她两秒,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他转向宋奇胜:“那你……?”

“我收拾你们留下来的烂摊子,一堆领导等着我点头哈腰地道歉呢。”

宋奇胜面无表情地说。

“唔,你点头哈腰?那个场面还真是难以想象。”

霍景言临出门前不忘揶揄——

“不能现场观摩,真遗憾啊。”

“——滚蛋,绝交,别回来了!”

==

秦可和霍景言到了医务室门外的时候,门口还站着两个学校里穿着制服的保安。

两位保安大叔一左一右,右手警惕地放在腰间的安全棍上,对着房门严阵以待——似乎随时防备着里面冲出什么可怕的东西来。

见了这场面阵仗,霍景言和秦可无奈地对视了眼。

霍景言轻咳了声,上前。

“两位辛苦了。”

“?”

两个保安转回头,看清是霍景言,这才松了口气。

其中一个无奈地说:

“刚刚里面砸了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霍老师,你要是再晚点来,我就以为自己要因公殉职了。”

霍景言笑起来,伸手拍拍两人的肩。

“今天的事情真是麻烦你们了,明天我做东,一定请几位不用当值的吃顿饭,作为赔礼道歉。”

学校里的保安很少被这么客气对待,更何况是履历金灿灿的大牛老师,被拍肩膀那个颇有点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笑了笑。

“哪里,这不都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吗?”

霍景言又跟两人客气了几句,才终于把人劝走了。

两个保安一走,霍景言长松下口气,无奈地扭头看向秦可。

秦可轻笑了下。

霍景言:“那我们进去吧?”

“嗯。”

秦可下意识地深吸了口气,屏住。

霍景言推开门,第一个走进医务室。秦可紧随在后。

脚边的地面上一片狼藉。

乱七八糟的碎片,哪止是摔了一件东西?

秦可皱起眉,看向房间唯一一张还算囫囵的床。

床边上坐着个少年,眉眼漆黑,侧颜线条绷得十分凌厉。

像是能划伤人一样。

长直的双腿踩在地上,似乎蓄着随时能爆发的力量;肤色冷白的小臂上衬衫袖子挽了起来,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划下了长长的一条血痕,伤口处还是刚刚干涸的血迹。

听见动静时,他勐地转过头。

眼神凶狠凌厉,像是只关在笼子里的野兽。

无声的空气里都彷佛能听见那压在喉咙里的闷雷一样的嘶声。

只不过在看见女孩儿身影的一瞬间,他的目光陡然一僵。

须臾后,他慢慢低下头。

野狼一瞬间成了狗。

还是刚撕完家就见到主人的那种。

第39章

许是那一瞬间的眼神变化太快, 连霍景言都察觉了。他有些似笑非笑地侧过身,给了秦可一个揶揄的眼神。

秦可无奈地回视。

然后她落下视线, 重新看向床边坐着的少年。

霍峻还是那个霍峻, 没什么不一样。

她在心底这样安慰自己。

然而看着那个少年, 秦可的脑海里不自觉就浮现出霍重楼的轮廓, 前世他给她的……印记, 根深蒂固, 几乎成了梦魇一样的存在。

所以不管做了多少次心理预设, 在看到霍峻的一瞬间, 她脚下的步子还是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最终,秦可停在进门两三米外的地方。

霍景言并未察觉。

他已经走进了医务室内,一直到霍峻坐着的病床边才停了下来。

“感觉怎么样?”霍景言低头问,同时以视线审视地观察过霍峻,“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

霍峻没有说话。

少年薄薄的唇被抿成锋利如刃的弧线。任医务室里安静了许久, 久到落针可闻, 空气也变得有些让人呼吸不畅, 霍峻才终于抬了抬头。

“人呢。”

霍景言挑眉,“什么人?”

霍峻冷眼抬了视线, “你别明知故问——当然是你从我手底下抢走的那个。”

“哦, 你说那个,送医院了。”

霍景言微微一笑,语气却罕见地有点冷了, “不送医院留在学校,等你再发一次疯、几乎把人从楼顶推下去?”

提起那个人, 霍峻眼神一厉。

须臾后他轻嗤了声,转开脸。

“他还不配。我只是给他点教训。”

“教训?”霍景言收敛了笑,冷声,“如果当时我们没去,你自己收不收得住手你自己清楚!”

“……”

霍峻没说话,只有点情绪阴沉地轻乜起眼。

霍景言轻吸了口气,压住自己难得有点要爆发出来的情绪。

他微微沉眸,“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霍峻。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些东西就是高压线,别任性地放任自己去触碰——还是说,危险和边缘就让你那么上瘾?”

“我跟你有什么关系?”霍峻眼都不抬,“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

霍景言刚平复下去的怒气,被霍峻一句话又勾了上来。

他凝视了霍峻几秒之后,慢慢吐出一口气,转开视线。

“这次你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乾德中学你不要想还能待下去了。”

霍峻眼神一冷。

他侧过脸,目光在门前站着的女孩儿身上一扫。停留了不到一秒,霍峻便转开。

“你是来传达学校的意思?”

“不只是学校的,也是你父亲的。”霍景言说。“你不是通过这种没限度的任性成功让自己遂了他的愿吗?现在,乾德中学你待不下去了,乾城其他公立中学更不可能收你这种学生。”

霍峻面无表情地看他。

盯了两秒,他嘴角一扯,眼神里露出点薄戾的笑。

“所以呢。”

“所以你只能跟我回去。”

“做梦。”霍峻神情不变,他眼底露出点冰冷的讥嘲,“拿上学的事情威胁我,霍景言,你当我是你这样最听霍晟峰话的忠犬?”

霍景言皱眉,“那你是准备连高中都没毕业就直接辍学?”

霍峻轻蔑地看他。

“你在国外读傻了?社会考生你没听说过?”

“……”

秦可难得见霍景言被人气得噎住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