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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偏执狂想独占我(68)

“每一天?”秦可微皱起眉,“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开始,就这周一开始的。”

秦可一愣。

——

从自己住进别墅开始?

“那我怎么一次都没有见到?”秦可又问。

佣人:“额……那位客人基本都会在秦可小姐到家半个小时前就离开。”

“每一次都这样?”

“对。”

“那就是刻意……瞒着我?”秦可语气里隐约像是带点笑,但又莫名地叫佣人心里发凉。

佣人没有再接话,低下头去了。

空气里安静下来。

秦可不再说话。沉默了很久之后,她才轻声道:“我知道了,麻烦您了。”

听出意思,佣人冲秦可微微点头,便转身连忙离开了。

秦可无声地坐在沙发上。

玄关斜对面的钟表的秒针一点点缓缓移动,转过一圈又一圈。在秦可静等了二十多分钟后,一个约莫二十五岁的年轻女人,顺着楼梯从二楼走了下来。

两人的目光对上了。

秦可起身。

“您好。”

她的目光扫过对方的身形。

是个很知性的女性,柔软的淡褐色中长发,发梢带一点微卷,白净的面孔说不上漂亮,算的上中上,五官轮廓柔和,藏在衣服无框眼镜后的眼神平静温柔,没什么攻击性——是那种非常容易让人安心的长相。

对方看到秦可之后,显然十分意外地愣了下。

很快她就回过神,露出一个淡笑。

“你就是秦可小姐吧?”

那个笑里并无敌意,秦可也就应下了。

“嗯,我是。”她稍作停顿,“您似乎知道我是谁,不过我还不太清楚您的身份?”

年轻女人露出一点为难的小表情。

即便同为女性,秦可也得承认,即便明知道这个表情是故意为之,但也丝毫没有半点做作或者让人不喜的感觉。

然后她就听见对方轻声道歉:

“实在对不起,秦可小姐,但这个事情我不能说。”

“……”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先离开了。”

说完,没有给秦可什么反应的机会,那年轻女人便朝着秦可轻一颔首,转身走向了玄关。

一直等到别墅玄关处传来密码门自动落锁的声音,秦可才慢慢回过神。

她很轻地皱了下眉。

原来这就是……有点嫉妒的心情啊。两世为人,她好像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即便理智很清楚地告诉她——所有迹象都表明,那个女人和霍峻不会是暧昧关系,但大脑还是会忍不住不负责任地发散,去想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这两个人是如何的独处?

自诩理智的她都这样的话……

也难怪霍重楼那个偏执的性子,在前世会那样像个疯子或者神经病一样了。

秦可收住自己发散的思维,定了定心神,转身向楼上走。

——

她不喜欢误会。

尤其是和霍峻或者说霍重楼之间。

所以,她还是希望任何事情都能在当天解决清楚。

抱着这样的想法,秦可站到了三楼的书房外面。

质地古朴厚重的双开门正紧紧闭合。

秦可迟疑了下,还是抬起手,轻轻地叩了叩房门。

三秒。

房内无声。

秦可再次叩响。

这一次,她手指关节刚离开房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低沉躁怒:

“我不是说了不准打扰!”

秦可怔了下。

须臾后她微垂下眼,轻声,“是我。”

门内的声音蓦地停住。

这次秦可耐心地等了半分钟。

没有让她失望——半分钟后,沉重的书房房门被骤然拉开,只穿着睡衣的挺拔少年单手拎着门,漆黑的眼里带一点血丝,声音沉而微哑:

“你怎么会这时候回来?”

“……”

秦可没有说话。

她只将视线划过少年冷白凌厉的侧颜线条,落在他身后的黑暗里。

须臾后,秦可收回视线。

“我能进去吗?”

女孩儿的声音平静,娇俏白皙的脸蛋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

霍峻黑眸更沉。

片刻后,他喉结轻滚了下,再开口时声音更哑得厉害。

霍峻侧开了视线。

“如果我是你……我这个时候一定离这个房间远远的。”

声线沉得像是能拧出闷雷,更染上了不言而喻的躁戾气息。

秦可却并不退缩。

她仰起脸看向霍峻,“如果我坚持呢。”

“…………”

霍峻眸子深沉地盯了她两秒。

两秒后,那薄薄的唇角一扯——秦可甚至不能确定那个危险度和冷度是否能让这个表情称之为笑。

她只注意到,霍峻扶在门上的修长指背上,青筋在冷白的皮肤下微微绽起。

须臾后,蓦地一松。

少年转身回房,声音冷沉。

“……如果你想。”

门维持着半开,霍峻转身进了书房。

秦可只在那张开了黑暗大口一样的房门前停了半秒,就义无反顾地踏了进去。

房间里一如秦可所预料的那样昏暗。

厚重的遮光帘、防晒帘、质地上佳的天鹅绒帘都被紧紧地拉合上,就想生怕透进一丝光。

这让秦可突然想起了上个周末,她在这里给别墅管家顾琴的女儿玲玲做家教时,无意问得对方为什么要拉窗帘。

女孩儿像是背了一个答案给自己听——

【因为我不喜欢光。】

【我喜欢黑暗,黑暗会让我有安全感。】

当时她便奇怪。

那个乖巧认真地女孩儿,无论是从当时的眼神还是后来的反应看,都不像是这样藏着阴郁一面的性格。

而今天再看……

显然,那确实只是一个既定的“答案”。

秦可心情复杂地移开目光。

她望向在自己之前进到房间里的霍峻,却见对方已经在书房侧面的一面墙壁前、不知何时放下的一张躺椅上坐下了。

相较外面天气和房内温度,有些过于厚实的毛毯盖在他的身上。

旁边亮着古铜色的落地灯。

灯光醺黄而柔软。

也是在那样近在咫尺的光线下,秦可才突然发现,少年冷白的额角上还有隐约的汗意。

——

一定要盖的毛毯和汗意。

略显苍白的脸色……

秦可皱眉,走上前去——

“你生病了?”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就要去试霍峻额头的温度,只是离着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突然被那人隔着薄薄的线衣握住了手腕。

秦可一顿,低垂下眼。

而半倚在躺椅里的人眼帘微阖着,声音带一点竭力压抑着什么的低哑。

“秦可,别在这个时候关心我。”

“……”

秦可没有试着抽出自己的手腕,只安静地问:

“为什么?”

霍峻没有回答。

过了好久后,他松开了她的手腕,“你提前回来,是因为发生什么事了?”

秦可也沉默了几秒。

既然霍峻不愿意提,那她只能另寻突破口——而自己原本就要说的事情,显然此时成了个极佳的、一定会让霍峻无法再隐瞒情绪的突破点。

这样想着,秦可从线衣外套的口袋里抽出了那张信封。

她把它递到了霍峻面前。

“我已经找到我的兼职工作了,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约定,现在我来告诉你——明天早上,我应该就会开始第一次工作。”

“……”

霍峻身形一僵。

须臾后,他默不作声地抬手,捏住了那封信封。

起初拆得有点困难。

到了几秒后,少年似乎终于压抑不住情绪,直接撕开了信封的开口。

里面的信纸被抖落开,上面的黑字被霍峻一目十行地读完。

只刚读过半,那纸张就被霍峻捏得发皱了。

等看完,霍峻蓦地从躺椅上坐直起身。这一瞬,少年的眉眼冷得近乎凶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