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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媚子(95)【CP完结】

作者: 妤芋 阅读记录

孙渡下意识地看了谢傥一眼,很意外的是,谢傥听到这个声音也皱起了眉头。

这让孙渡好奇心更重,是谁这么不受布特一家的欢迎?

这样想着,他和谢傥一起转过身。

结果看见的,确实是出乎意料的人。

“杜兰王妃,”娜塔丽挂起一抹矜持,又略带傲慢的笑,“这也是来拜访玛莲公主的吗?”

她上前几步,带着一种压迫感。

“哦,当然,”被称作杜兰王妃的女子穿着暗紫色的长裙,她很高,一头浅棕色有些蓬松的头发被盘起来,她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夫人,应当是比娜塔丽年轻不少。但是却丝毫没有一点岁月温婉的痕迹,她脸上两道法令纹极深,嘴唇薄得像两条红色的线条,她抿着嘴时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毕竟玛莲公主也会想念她的孙子,难道不对吗?——爱德华?”她说着,牵着一旁的爱德华王子,笑吟吟地看着娜塔丽。

今天的爱德华终于有了一点王子的样子,他本来一头有些杂乱的暗金色卷发被打理得服帖,面上常带着的灰败也一扫而空,他的嘴角也翘起了一个有充满社交温度的笑。他穿着一身暗紫近黑色的西装,倒是和他身旁的杜兰王妃相搭。

完全不见昨日的神经质,爱德华笑得如沫春风地对布特一家点头致意,他看着谢傥也丝毫不见昨天在剧院时的热切。

艾伯特上前拉住了娜塔丽,娜塔丽回头看了艾伯特一眼,她心里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娜塔丽又端起微笑,“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拜访完玛莲公主,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杜兰王妃假笑着点点头,然后挽着爱德华仰着头从他们身边经过。

孙渡看着杜兰王妃高高仰起的脖子,非常怀疑这纤细的脖子,这么挺着,会不会被她挂着的那么大一颗鸽子蛋给压断。

于是布特家族一行人随着迎宾的菲佣,走出了玛莲公主庄园的主宅。

相比起来的时候,这往回走的路上,气氛有些低沉。

孙渡挽着谢傥,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谢傥转过头,对上的就是孙渡一双溢着关心意味的狐狸眼。谢傥知道孙渡的意思,他没什么表情地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然后看向他们前面的娜塔丽和艾伯特。

很显然,关于杜兰王妃,其中有一些难以表露的事情,已经发生在布特家族里,并且让娜塔丽耿耿于怀,所以她分外排斥杜兰王妃。

但是孙渡并不蠢,他不打算主动去过问刺探这些隐秘。

回去的车程里,孙渡靠在谢傥怀里,并不多嘴,也不聊些什么,就静静搂着谢傥。他看着前面过分安静的娜塔丽,和一直牵着她的手的艾伯特,他们也许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直到回到布特庄园,谢傥和孙渡进了房间,孙渡才开口说回途的第一句话。

“谢傥,我们今天晚上会吃到火鸡吗?”孙渡问。

正扯着领带,打算换回家居服的谢傥愣了一下。

“应该会,”他说,“娜塔丽喜欢烤的火鸡。”

孙渡上前接手谢傥扯松的领结,给他解开领带,“然后呢?”

他把松开的领带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双手环抱住谢傥,眨巴着自己的狐狸眼看着他。

谢傥和孙渡对视着,过了一会,他弄懂了孙渡的意思。

“我应该带你去我的书房,”谢傥说,“里面记录了很多故事。”他平静地凝视着孙渡。

第97章 隐秘(二)

九十五.

晚上用餐的时候,再见到娜塔丽,她已经调整过来了。她脸上的阴霾早就扫得干净,在晚宴上时不时和孙渡交流两句,笑得开心。

他们四个人,娜塔丽边吃边笑着说话,丝毫不在意礼仪,孙渡时不时笑笑应两句;艾伯特和谢傥都默然地低着头规规矩矩地吃着自己的。两个笑着相谈甚欢,两个沉默老实吃饭,这四个人的餐桌,也意外的和谐。

本来按照传统,圣诞晚宴过后是要一家人聚在一起庆祝圣诞的。但是今年娜塔丽却不想这样。

“应该在节日,也给老夫老妻一点独处的时间。”娜塔丽笑着挽着艾伯特的胳膊,她披着暗红色的披风,整个人都看着鲜活起来,“所以,就有劳你们在家里好好庆祝圣诞了。”她说。

她准备和艾伯特去她们当初相爱的那条河上走走,顺便逛逛圣诞集市。要知道,从她作为公爵夫人开始,圣诞集市这样热闹的活动,就像是随着她未婚的24岁一样飘远了。

谢傥望着娜塔丽和艾伯特,对他们点点头。他和孙渡站在布特庄园主宅的门口,看着娜塔丽牵着艾伯特坐进轿车里面。

他们今天打扮的和许许多多普通的年老的夫妻没什么区别,娜塔丽取下了她昂贵而耀眼的首饰套装,艾伯特放下了他那根象征布特家族的权柄的拐杖,换上了一根简单得没什么花纹的手杖。

透过半开的车窗,可以看见他们有着有些斑白的头发,他们不经意间看着彼此的眼神温柔而饱含爱意,他们和世上所有相爱的夫妻没什么差异。

孙渡和谢傥站在门口,一直看着车辆驶出庄园。

“所以,”孙渡牵住谢傥的手,“现在是我们的时间啦?”他说。

谢傥注视着面前孙渡亮晶晶的眼睛,没说什么,只牵着孙渡的手往书房走去。

现在是圣诞的夜晚,布特家族里最忠诚的仆人菲佣都被放假,在家里和家人团聚。整个布特家族的主宅静悄悄的,除了灯火通明的热闹以外,诺大的房子里,只有孙渡和谢傥。

“你准备给我看点什么呢?”孙渡坐在谢傥书房的榻榻米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在自己书桌前翻找着什么的谢傥。

“一幅画,”谢傥说。

然后他拿出一本有些厚的书,这本书和谢傥曾经的那本《追忆似水年》相似,是有些老派的硬壳包装,上面刻着的书名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只能大概看出Le Petit Prince的字样,应该是法语版的《小王子》。

孙渡看着谢傥熟练地从这本已经有些积灰泛黄的书里面,摸出一个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方块。

谢傥走到孙渡面前,把已经压得薄得脆弱的纸方块小心翼翼地展开。

这是孙渡第一次看见谢傥这样小心翼翼,他有些诧异地看着谢傥,他展开得好像不是一张纸,而是一个一触即破的肥皂泡。

“这是……我的画?”孙渡看清楚了谢傥展开过后纸上的画,惊呆了,“这是复印件?”

他错愕地抬起头看着谢傥。

谢傥把《小王子》放在榻榻米的一边,捧着手上那张打印的颜色都有些剥落的画,点了点头。

这幅画就是孙渡8岁时画的那副《吊死》,被吴莫情胡乱改了一通名字介绍,交到一个什么国际少儿杯参赛最后还获了奖。谢傥拿出来的这张打印件,已经有些不真切了,横一条竖一条的九宫格折叠线压在画上,都成了白痕,不见画本来的色彩。

孙渡有些无措地接过谢傥捧过来的画,“这是你今天想和我聊的吗?”他轻轻问道,手上小心地接过这张纸。

谢傥坐在榻榻米上,两个大男人坐在上面有些拥挤。

“这是第一件。”他说。

“你说吧。”孙渡把这张纸小心地折好,仰头看着谢傥。

谢傥深蓝色的眼始终沉静,他看着孙渡,他深棕色的眼里全是他陌生的情感。

从第一次看见孙渡,他就觉得孙渡分外难读懂,他可以看见孙渡沟壑难平的欲望,也可以看见孙渡简单透彻的真心,他可以看见孙渡深沉难见的城府,也可以看见孙渡纯粹直接的坦率。孙渡于他而言,是矛盾的伦理,无解的方程式,棘手的数学难题。

“这幅画陪伴了我很久,”谢傥说,他的声音平缓没有起伏,“16岁的时候,我的舅舅埃瑞克和Z国政府主持了一次幼儿绘画比赛,我在拜访他时,从他秘书的书桌上发现了这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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