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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象(24)

作者: 雁玄 阅读记录

“你能先把我解开吗?不然废只手,那些李家的的打手,肯定不让你活着走出家门。”

“李碌,你现在在我手里,还敢跟我谈条件?信不信我……”杜虎刚抬起手,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教堂外有人敲门。

开了门以后,丁山先进来,后面一个穿着蓑衣,斗笠压得极低的人走进来,没有露脸。蓑衣先去了教堂后面的内间,丁山和杜虎说了几句话,便跟着黑衣人去了内间。

杜虎回到李碌旁边,恶狠狠地咧着嘴,从腰间抽出把小刀,割开了李碌手上的绳子。

“先生交代我,给你解开手。不过手可以解开,走就别想了。只是可怜碌少爷犯的错,吴小姐也得受牵连!”杜虎说着站了起来,拔出一把极其精致的□□,轻轻弹了一下枪管,一边把玩一边回去坐下。

李碌的眼眶淤青了一块,视野里有一块始终是模糊的重影,他只能看到杜虎拿着一把造型很别致的□□,看不清楚具体样子。不过听杜虎摆弄枪发出来的声音,李碌大致能判断出不是德国货。

“枪不错!”李碌喊了一声。

“那是!老板给的!”杜虎得意地抚摸着那把精致的□□。

吴默涵看到杜虎的口袋里装着一些尺寸比普通□□子弹的明显小的子弹,又看了看杜虎手里的枪,只有普通□□的三分之二大小,子弹可能是那把枪的。子弹有很多,但是杜虎拧出来的枪膛时候,吴默涵看到枪膛是空的。

“这位先生,这把枪你是不是还没有用过?”

李碌睁开眼睛,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吴默涵。

杜虎一慌,从另一边抽出一把毛瑟□□对准她,凶狠地问:“你怎么知道?”

吴默涵躲闪了一下枪口,笑着说:“我就是随便一问,这把枪是美式的,比你右手这把精准度更高,体积小,方便藏身上,一般用于暗杀,也方便手小的人用。”

杜虎收起了右手的枪,蹲下来,说道:“你懂枪?”

“不算很懂,但这把枪我认识,我也有一把,你把我放开,我教你怎么用。”

杜虎听了笑了一下,点点头,一拍膝盖站了起来。

“行。你刚刚说,这把枪,精准度高,还小,方便手小的人用,”杜虎诡笑着蹲在李碌旁边,“你手断了,眼睛也看不清,不好瞄也不好打,来,拿这把枪,这里面有一颗子弹,瞄准她脑袋,打着了,我就让她教我怎么用这枪!”杜虎把枪放在李碌手里。

李碌慢慢拿起枪,抬起枪口对准吴默涵。

从杜虎说话开始,吴默涵的脸色就变得惨白,此刻,汗从她的各个毛孔里爬出来,狠狠地把衣服抓在身上。

突然李碌转过枪口,对准杜虎,而杜虎也早有防备,一掌拍掉了枪,和李碌扭打在一起。吴默涵也一下松下了气,面如死灰地瘫软地靠在墙上。

李碌本来身上就有伤,很快败下阵来,被杜虎熊掌般的拳头打得口鼻窜血,脑袋耳朵嗡嗡响。

半天,吴默涵终于费力地说出一声:“别打了……”

杜虎看李碌不再挣扎,便停下了拳头,拎起李碌的前领,靠在后面的柱子上,又把枪上了膛塞在他满是血的手里,哼一声:“打!打着了,你就能活,打不着,就一起死!”

吴默涵终于支撑不住了,眼泪簌簌地掉。

李碌缓慢又艰难地举起枪,用还能看到的那只眼睛瞄准了吴默涵。

一声枪响,吴默涵的胸膛一侧登时红了一片,眼里的绝望和惊愕还没有散尽,便缓缓倒在了地上。

李碌的手无力地摔在地上,一句话都没说,缓缓看向了杜虎,用那只还能看见的眼睛盯着杜虎一动不动,咧开了满是血的嘴。

“满意了?”

内间的人听到枪声跑了出来。

“杜虎!”李慷喊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地快步走过来,看到地上的血和吴默涵,吼道:“谁让你杀她的!”

杜虎不以为然地说道:“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杀的。”

“你!你在我想杀了你之前给我滚出去!”李慷青筋暴起,此时丁山也跟来了,“你和杜虎先走,不用管我。”

杜虎不敢再多说话,边往丁山的方向去边说了一句:“那您小心一点……”

门关上以后,李慷一步步走到李碌不远处,把椅子拉过来坐下。

李碌气只剩一半,还是轻蔑地笑了一下,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慷少爷啊!”

“杜虎这么做不是我的意思。”

李碌鼻子里哼出一声,“收起来吧,这里没别人,用不着做给谁看。”

李慷有点自责地看了一眼吴默涵,血没有流到地上,但是还是沾湿了衣服。

“李碌,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你为什么恨楠姐?”

“恨楠姐?” 李碌苦笑一声,“我为什么要恨她?你怕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让她回来吧?这你都想不明白,真是白长了个聪明脑袋。她是长女,回来就要管家了,她就要夺走这一切了,我的地位,我的生活就统统不属于我了!李慷,你大概想不到,我就是非要占着茅坑不拉屎吧?”李碌眯上眼,笑出了气音。

李慷不说话,也不动,只听他讲。

“我本来就没什么能耐,不会说话也不会做生意,只想着当个公子哥,每天打打架喝喝酒混个日子,什么都不用管。但谁叫我一下生就是长位的亲弟弟?” 李碌突然咬牙切齿起来,“李尚李楠有的东西,你跟我都没有,你看不见,我看得见。”

李碌模糊的眼前浮现了父亲和母亲抱着李尚,其乐融融的画面。他暗暗攥紧了拳,明明和李尚是亲生兄弟,只差了三年,但中间却好像隔了万水千山。

“我那年手被炸伤时候,他们第一次忽视了李尚,要喝水母亲都没有管,那时候我才知道,李尚那个胆小如鼠的怂包,过得是他妈的什么天皇老子的日子……”切肤的痛恨和他死的解恨,盘根错节地地浮在他半眯的一只眼和满是血的嘴角上。

李慷从前只以为李碌是暴戾,从未认为是嫉妒心极强再加上太多的忽视,李碌在李尚被忽视时候那么微小的细节都记得。李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半晌,才出了声。

“可李楠,不是李尚……”

“她当然不是李尚,起码不是个会被行刑现场吓哭的孬种!”李碌闭上眼嘲讽道,“但她是长女,有她在李家一天,我就永远不是继承人,她回来,我也就不是继承人了,你明不明白?”

“所以,”李慷平静地说道,“你只是想做继承人。”

李碌冷笑一声,“什么狗屁的继承人,我他妈只想醉生梦死,但只有继承人才有这个资格……”

“你凭什么觉得,”李慷打断了他,“继承人可以醉生梦死?”

李碌笑出声来,被血呛了一下,咳嗽了两声,肺和肋骨疼得无法呼吸,缓了缓,说道:“不是继承人,我就只能跟沈敬湖过,只能听着二叔对你那些狗屁训话,一辈子捡点继承人吃剩的汤汤水水,你吃得下,我吃不下!”

“可既然你做了继承人,享受了好处,也该担起责任。”

“李慷,你用不着跟我讲这些,我知道你今天来是来干什么的,所以这些话,你自己懂就够了,反正我一死,你就是继承人,该怎么当大先生,你明白就行了,我不想听。”

李慷哭笑不得,“你觉得我是来杀你的?为了当继承人?”

“想杀我也不丢人。如果我今天活着出了这个房间,你知道,你活不长的。是为你自己,还是为楠姐,你都不会让我活的。”

李碌咧开血口笑笑,继而缓慢地拿起枪,对准自己的下颌,扣动了扳机,但只是空响了一声。

李慷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看着他。

李碌嘲讽地笑了一下自己,扔远了空枪,费力地摸出自己腰间的枪,却怎么也抬不起手上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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