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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似落花微雨燕双飞(87)+番外

作者: 芯若微澜 阅读记录

可是,雨一停,我们就要各奔东西。凄风苦雨的天地里,我们依偎着期待天晴。可是太阳一出来,就蒸发掉了我们相牵相知的美好……

于是,总是怀念那一年的那场雨。淡淡的伤,隐隐的痛。最后,徒然一声轻叹!

小姨的故事也脱不了这个俗套。在她心底,那场雨中的邂逅是一辈子的惘然。在我心底,小姨的雨中情结是最凄美的童话。

而我的雨中记忆呢,似乎都不够唯美,却一幕幕烙在我的生命,总平添几分神伤。

那一年的那场雨,五岁的我,手卡在门缝里,还被不知情的人合上了门。妈妈背着拇指快断裂的我,狂奔在大雨里,而我,早已失去了知觉。后来,我只记得指头被压这件事,大雨里焦急心碎的妈妈的模样,我只能从妈妈平淡的追忆口吻中去想象。而我手上那道早已愈合的疤痕,却是妈妈心中永远的痛楚吧!

那一年的那场雨,出门上学路过隔壁,遇到小叔叔还在吃早餐。在他的一再请求下,我无法推脱地等着他,一起去学校。心里正焦急着的我,恰巧被路过的爸爸发现还没去学校,于是,不问青红皂白,捡起路边的树枝就是一阵猛抽。

那是七岁的我第一次挨打,而且是最宠我的爸爸打的。那时,品学兼优的我,清楚地明白爸爸为什么打我,可是心里却无比委屈,我是因为等小叔叔才没有及时去学校啊!

痛得哇哇大哭的我,看到妈妈也哭了,她责怪爸爸下手太重。我记不起爸爸当时的表情,只知道他扔下树枝后就转身回家推车出来,载着我直奔学校。那时,雨一定下得很大,因为爸爸抱我下车时,我分明看到他的脸颊湿湿的。

那一年,那许许多多的雨天里,妈妈总是背着我,趟过一条条小路、大街,让我干干净净地暖暖地坐在教室里。直到我长得快有她高了,她背不动了,她就总是在黑漆漆的校门前等着下晚自习的我。妈妈一定不知道,那时的我,远远看着她撑伞伫立在风雨里,心里的水流就止不住涌进眼眶,潸然而出。那一刻的妈妈,是世上最美的风景,散发着人间最温暖的光芒。

那一年的那场雨,爸爸载着我通往高考考场。只因为考场太远,只因为我坐车会晕眩,所以,为了让我清醒地坐在考室,爸爸硬要用双脚蹬车亲自把我送往梦想的起点。

路途中那个陡峭的高坡是我永生难忘的酸痛的记忆,平时步行上坡都吃力无比,我试图下车让爸爸推车上去,可是爸爸硬是不让我下车。他说,我们要一鼓作气冲上胜利的高峰。那一刻的我,紧紧拽住爸爸不知是被雨水还是汗水浸透的衣服,默默地压制抽搐的身体,爸爸那因为过度用力而佝偻着的后背真的好温暖。(每每回忆到这里,我就已泪眼滂沱,可是,爸爸还是一路陪着我,艰难跋涉在生命的一座又一座高峰……)

那一年,那场雨让在外地求学受了委屈的我更加脆弱。三更半夜在电话里放肆哭泣着的我,无法想象在电话另一头的奶奶是怎样的担忧和无助。第二天,爸爸妈妈告诉我,整夜辗转难安的奶奶,天刚微微亮就逼着他们大老远来看我……

那一年,那场雨,我告别校园生活踏上回家的路。靠在车窗玻璃上的我,想着遥不可知的未来,不知是否是窗外的雨飘湿了我的脸颊,而从此爱上了mp3里正淡淡歌唱着的天使般的声音。他的音乐,一直给我倔强的力量,天涯海角,让我去闯。

那一年,那场雨,我哭倒在奶奶的坟前,任妈妈怎么拖也无济于事。爸爸陪送葬的亲友离去,漫天的风雨里,只有妈妈把我揽在怀里。那个画面,定格在了天地间,一次次让回忆的我,泪流满面。

那一年,那场雨……

我不知道,我的生命里还有多少风雨。淅淅沥沥也好,倾盆如注也罢,任我的心多苦,多痛,多无助,始终有人出现在身旁。

感谢那一年的那场雨,让我有那么多酸涩却美丽的回忆。而未来的,不曾降临的雨天里,一定还有人陪我一起走。

生命,就是一场又一场的雨拼贴的历程,不管当时多痛,风雨过后,他就成为我们心中永远最美的图画。

☆、番外(二)我的自传

二. 七月七日,晴

转眼已经多年。

如果,倘若真的有如果的话。最爱的奶奶没有离开我,每一个的七月初七,就应该是我开心快乐的日子。我相信,每年的七月七日都是晴天。因为牛郎织女的传说那么美,他们的相会必定会绽放出最温暖的阳光。

最初的诞生和最后的死亡一样,

都有温馨的目光;

最初的朝霞与最后的余晖一样,

都是太阳的光芒。

奶奶的离开,我从来未曾释怀。

记忆中的七夕,是全家人忙里忙外,张罗奶奶生日的日子。突然有一年,七夕里没有了年复一年的欢乐气氛,那个闷热的季节,奶奶生病了。

那个永世难忘的暑假里,奶奶每天都顶着烈日往返于她家和我家,那紫色的布包里总装着我爱吃的水果。前一天的还没吃完,第二天又买回来了。有时,我真的不忍心吃,也舍不得吃,可是奶奶总是笑着拒绝我递给她的水果,我知道她自己也舍不得吃,但只要看着我吃,就是她最大的满足与慰藉。

奶奶超怕晒太阳,身体一向超级硬朗的她,在那个暑假被烈日晒得头发痛,但她还是每天都回家陪我。紫布包、大黑伞、烈日,成了那个季节里我最深刻的记忆。

当我接到奶奶病重的消息,从学校匆匆回家时,已经是暑假结束三个多月后的事了。奶奶已经没办法站起来了。妈妈说,奶奶以为我前一天就会到家,于是,让人搀着一次次去到路边等我,一直等到天黑……奶奶是否为我耗尽了最后的力气?我见到她时,她再也不能健康地站在我面前了。

寒冬的黑夜特别幽冷,那样一个静寂的夜里,我辗转难眠,无意间听到了一首名叫《温柔》的歌。那温柔的一幕幕顷刻闪现:夏日的骄阳,旧旧的黑布伞,装满水果的紫布包,成了奶奶留在我生命里的最后记忆。我终于明白,奶奶的最后一个生日为什么过得那么凄凉,那一天牛郎和织女快乐地相会,而她,却将要与我们永别了……

第二天,除夕。第一次奶奶没有与我们坐在一起吃团年饭。那个下午,没有欢乐的过年气氛;那个下午,奶奶把她生命中最后的一丝温馨目光投射给了我,是温暖,是温柔,抑或心疼,还是担忧?奶奶的最后一句话也是留给我的,虽然只是一句意味深长的轻唤和泪涌而出的哽咽,而她不曾表明的真正深意,却也被她永远地带到了天国……我,却要耗尽终生,去寻找答案。

得和失之间,是多么痛楚?失去时,心如刀割;拥有时,也曾经幸福漫溢。

终于明白,正因为有分离,才会有铭心刻骨的相思。当浮华给予我们过多欺骗,现实中的虚假几乎让我们忘却了真实的存在,是奶奶的深情唤回了我失落的信念,是奶奶的温暖带给了我最纯美、最深切的感觉。

而我,一直相信,五月天是奶奶给我的最美的礼物。当我无法拥抱奶奶时,五月天代替奶奶给了我满满的爱,暖暖的慰藉。

奶奶,没有你的这些年,我一直走得好艰辛,可是,五月天一直陪着我,从你离开前的那个晚上开始,他们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我。奶奶,我会勇敢,我知道,你给了我最美的天使,紧紧地守护着我。总有一天,我会在天空下闪耀出最绚烂的光芒。

☆、番外(三)我的自传

三.向软弱,说分手;自己旅行,自己梦

前·青春期的诗

“只要有一天出了太阳,聚光照在你身上,

不要忘记开花就行了,不要忘记开出梦想的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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