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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既定何以忧(23)

作者: 可乐牛奶君 阅读记录

每晚钻进被子里惊觉被子里竟然是这样的凉,好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原来平日里秦言总是提早入榻依着床沿看书是为了用他自己的体温提前暖了被子,他是怎么知道小苏讨厌阴冷的被窝的呢?

早晨再不会有人对她耳鬓厮磨扰她清梦,可是翻身过来却是空荡荡的床榻,就连之前放在内室的软塌也因为秦言不再需要而搬了出来,空荡荡内室就仿佛小苏空荡荡的心,抱着枕头想着此刻秦言是不是也这样想念她。

更让小苏难过的是每日用膳,孤零零的坐着吃饭,再没有秦言在旁陪伴,屋内秦言搬来的书桌笔墨纸砚样样都在,就是秦言不再此处。闲来无事的小苏就会找几本秦言常看的的书翻翻,心情好时就在书上做些风马牛不相及的批注,心情不好时就在页脚画个小乌龟出气。

这可是是吓坏了松柏,平日里秦言可是最爱惜这些书了,看着小苏一页一页的画着小乌龟,着实着急的不得了。

“松柏!”

看着太子妃乱涂鸦,松柏急在心里却不敢说,只能在一边任劳任怨的研磨,听到小苏突然叫他,赶忙抬头,猜想莫不是太子妃画厌了书,要在他脸上画个大乌龟吧!只见小苏把笔仍在桌上,气愤的说道,

“你把秦言的东西都搬走,别放在这里碍眼。”

说完还把秦言的书扔的远远的,搞得松柏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好在是月娘跑来安慰,

“不用搬,你搬走了太子妃又会让你搬回来的,你躲着点太子妃,过几天就没事了。”

就像月娘说的,小苏并没有责怪松柏没搬东西,而是又开始在秦言的书上批注画画,恐怕秦言归来看到那些书是要被气死了。后来画书没了意思,小苏便把秦言的棋盘搬出来,把白子黑子都倒在地上,混了个不分你我,再装回棋盒里,吩咐所有人不准帮着分,一定要秦言回来自己一颗子一颗子的分出来。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小苏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打发时间了,书上该批注的都批注了,乌龟也画够了,各种捣乱把戏也都用完了,可秦言还是没有回来。

“母后,看看我们太子妃,这言儿一走,就三魂没了七魄,这都出征两个月了还整日这样唉声叹气的。”

孟阔将军也随太子出征了,所以景和最近也常常入宫,呆在将军府也是无聊,特别是看到小苏没精打采的样子,反倒让她觉得心情好些,毕竟想念夫君的人可不是她一个。

“小苏,不用太过担心,孟将军也在左右照拂,肯定不会有事的。”

皇后看了看小苏安慰道,小苏抬起头嘴噘的高高的,要多委屈多委屈,

“母后,那秦言什么时候回来呀?”

这小苏到底是个依着本性的孩子性格,自打和太子琴瑟和鸣后,便一口一个母后的叫,丝毫不需要起承转合,倒是让雪苑第一次听到小苏唤她母后时,开心了好一阵子。

小苏询问秦言归期的模样可真是太可爱了,哪里是担心秦言的安危,明明就是日日思君不见君,景和可是要一桩一件记下来,等秦言回来好好告诉他听,秦言肯定高兴。

“小苏,你这么喜欢吃柑橘吗?我怎么觉得今年的柑橘特别酸,送到府里的我就吃了一个就不敢碰了,你怎么吃得这么津津有味?”

景和看着小苏一颗接一颗的吃着那橘子,嘴里都酸出口水了,忍不住问道,小苏看了看手里的橘子,叹了口气,说道,

“最近吃什么都觉得没味道,只好吃些酸的,要不总觉得嘴里苦。”

“莫不是生了相思病吧!”

景和打趣,但小苏仍旧难过,也不接话,只是继续吃着橘子瓣,皇后看了看小苏,确实有些脸色不佳,虽然小苏年轻,薛文怀也说小苏恢复的不错,但毕竟之前滑了胎,有个小病小痛可都要注意。

“嘴里苦莫不是生了病才好,前几日薛文怀来请旨,想要离开洛阳,本宫想着他不愿留在太医院,也不能强留他,就让薛文怀来把把脉,如果你没事也可安心准他离开。”

来给小苏诊脉,薛文怀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小苏滑脉如珠,来回如珠滚玉盘之状,这不就是喜脉吗?距上次滑胎,不足一年小苏就又有了身孕,这……这让神医都有些不敢相信,来来回回确认了几次才真的相信了,太子妃又有身孕了,而且两月有余了。

前车之鉴,薛文怀并未张扬,而是悄悄告诉了言雪苑,雪苑又惊又喜,激动地在殿内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才平复了心神,请求薛文怀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她不再相信太医院,薛文怀本是要走,但是看了看皇后,无奈只好答应留下照看。

然后又让海棠清出慈云殿的一处院子,她要把小苏接来慈云殿和她同吃同住,哪怕同在楚宫之内,但雪苑仍旧觉得东宫离她太远,不能时时刻刻照顾,无法安心,她的言儿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这个孩子她一定要保住。

雪苑知道在偌大的楚宫,即便她身为皇后,想要隐瞒住小苏怀孕的事情,也无法做到,既然办不到,那就大张旗鼓的说出来,还正大光明的将小苏接入了慈云宫,同室而眠同桌吃饭,就是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没有机会下手伤害小苏。

上次小苏滑胎,认为是自己身子弱,邬央懵懂无知,但是月娘却明白,小苏滑胎绝非偶然,小苏自小习武,除了畏寒会偶感风寒,小苏身体绝对不弱,滑胎一定是外力造成的,可是因为那时小苏太伤心,她不敢对小苏说一个字,而且在楚宫之内她孤立无援,根本不知道该求助于谁。虽然后来偷偷问过薛文怀,却也只是被告知是太医院的安胎药用错了处方,伤了本体才没保住孩子,可是太医院又怎么犯下如此错误。

待小苏身体有了好转,月娘曾求问过秦言,秦言没有敷衍月娘,却也没有告知实情,只说会查明原委,之后更会全力保护小苏,秦言当时真挚的眼神,加上秦言在小苏滑胎后无微不至的照顾,多少让月娘放了心,后来胡贵妃突然就没了,加上一系列仓促又简朴的安葬,多少让月娘猜到这贵妃之死必定和滑胎一事有关。

但为何此时皇后又这般阵仗的告诉所有人她在保护小苏,难道当初贵妃并非滑胎一事的罪魁,这楚宫之内到底还有多少人要害她的小苏呀!月娘终究是忍不住了,她只得叩跪皇后求问此事。

“娘娘,奴婢本是秦楚人,后来因夫君得罪了封王,不得不趁着战乱逃去百越,战乱无情,奴婢亲眼看着未足月的孩儿死在奴婢怀中,是百越陛下救了奴婢,并让奴婢照看他刚出生的女儿,没了自己的孩子,本没了人生的意义,可是看着嗷嗷待哺的公主,奴婢才又有了生的希望。”

月娘说完又叩了三叩,抬头直视雪苑,

“奴婢说句不成体统的话,自小看着公主长大,早视公主为亲女,妇人本弱,为母则刚,虽然在这楚宫奴婢人微言轻,但就算拼着性命不要,也必定要保护公主,就算奴婢的命不足挂齿,可百越的国君绝不会任由自己掌珠遭此大劫,还请娘娘明鉴。”

雪苑走到月娘身边扶起月娘,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说道,

“本宫的女儿也嫁去了百越,所以每每看到小苏,本宫总会想到远嫁的女儿,虽不敢说对小苏的情分不如你们深厚,但是本宫也明白为母则刚的道理,上次小苏滑胎,恐怕你也猜到一些,是胡贵妃下了手脚,本宫居然未曾察觉,只恨太不小心,居然忘了人心叵测,虽然胡贵妃已经伏法,但本宫真的不知道这楚宫之内是否还有胡贵妃之流,如今太子出征,本宫只能小心谨慎,好好保护小苏,将她接入慈云宫也是因为如此。”

月娘听了这话,本想再拜谢过雪苑,可是雪苑却拉住月娘,继续说道,

“小苏毕竟滑胎不足一年,如今又怀了孩子,本宫也是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才将她接到本宫身边,所以月娘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本宫必定保护小苏,这孩子一定会健康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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