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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既定何以忧(40)

作者: 可乐牛奶君 阅读记录

“你……”

贤妃站起身满脸怒火,刚要发作,松柏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又悄悄在贤妃耳边是说道,

“娘娘可知道天子一怒是何结果?千万不要妄想挑战皇威。”

松柏收起笑容,眼神中带着杀气,这样一个平日里毫无存在感的小太监,在这一刻竟然让贤妃畏惧了,好像他的话不是玩笑,而是让贤妃真切感觉到生死的恐惧,松柏见到贤妃退缩,赶紧招呼宫人,将贤妃带走。

刚刚松柏赶来正巧看到德妃,得知贤妃在凤鸣殿,便和松柏说她来牵制皇后,让松柏想办法把贤妃带走,松柏那一刻也是急的不行,唯有相信德妃,没想到德妃还真靠得住,刚刚趁着海棠安抚小苏,用身体挡住了松柏和贤妃,才让松柏成功架走了贤妃,松柏离开前对着德妃拱了拱手表示感谢,德妃却没有任何表示,见贤妃走了,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冷冰冰的不再多说一句话,呆了片刻就告辞离开了。

今日听闻有人淹死在池塘里,本来并没有上心,后来知道那人是邬央,才有些担忧,急急忙忙赶到凤鸣殿,就看到松柏急的如炭火上的蚂蚁,一问之下才知道贤妃在凤鸣殿内,自打皇后闭门谢客,贤妃是乐得清闲,从来不来凤鸣殿,今日邬央出了事就跑来凤鸣殿,自然心思不纯,便要帮忙赶走贤妃,在她心中既然答应了陛下要守护他在意的,那就会言出必行,那至少在未来的某一天她多多少少能在陛下心中留下一个小小的角落,即便这个角落无关爱情,是少的可怜的感激,于她而言足以。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言念君子

秦言回到洛阳城外已是深夜,松柏不敢打扰小苏休养,便没有告知小苏,独自带兵在城外等待秦言归来,看到秦言下马车,松柏仿若隔世一般,眼泪滴滴答答的往下掉,很想一把抱住秦言,却终究是没有胆子,秦言走到松柏身边,轻轻拍了拍松柏的肩头。

“陛下,邬央死了,邬央她死了,是奴才没有保护好她。”

秦言在路上已经知道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从始至终秦言都觉得自己可以掌控全局,可最终结果却证明秦言并不是那样无所不能,即便一开始预想了一百种可能性,可结果往往是往一条他没有想过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你做得很好了,那只是一个意外。”

秦言的声音轻柔安慰,松柏再也坚持不住了,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陛下,您怎么才回来呀!奴才是个没用的人,陛下早就知道的,还将这么大的担子交给奴才,奴才不能保护好所有人,奴才愧对陛下!”

这是松柏第一次抱怨,第一次在秦言面前失态,他真的伤心了,之前因为秦言未归,所以一根弦绷得紧紧不敢放松,甚至伤心都不敢,此刻看到秦言便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自打邬央离世,几乎夜夜入他梦,让松柏夜不能寐,仿若邬央还活着,可不管他怎么呼唤邬央,终究再得不到回应了,邬央死了,永远的离开了。

秦言并没有怪罪,就站在松柏身边,拍了拍松柏的头,这举动让松柏大了胆子,一把抱住亲眼的大腿,哭的更是哀怨。最终松柏被夜风吹得清醒了一点,才发现他是多么没有规矩,再不敢耽误秦言,陪着秦言返回宫中。

此刻夜深,秦言并不想打扰小苏休息,只是到凤鸣殿内看了看小苏,以往每次他外出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抱着小苏,告诉小苏他回来了,可是这一次,满满的愧疚让秦言甚至不敢面对小苏,小苏微微动了动腿,秦言就赶忙出了内室。

“皇后现下身体不好,不要和她讲邬央的事,暂时先瞒着。”

秦言吩咐月娘和海棠,海棠回话道,

“景和长公主前几日喜得麟儿,奴婢回禀了娘娘,说邬央还要留在将军府照顾一段时日,娘娘欢喜长公主产子,并未起疑。”

秦言点头微微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就算真的瞒下来,也只是一时,秦言从来没有在任何问题上如此退缩过,不管多么艰难,秦言都会想办法去解决,可是面对小苏时,他却退缩了,只想着能躲一刻便是一刻!

“好好照顾皇后,朕还有政务。”

说完秦言转身离开,月娘默默跟上走了一段见海棠并未跟上,便留下秦言,跪地说道,

“陛下,邬央生于姑苏,水性极好,断不会无缘无故溺死在池水之中,恐怕这中间有蹊跷,望陛下明察。”

秦言转头看向月娘,月娘觉得此次秦言归来,好像有些不同,可是到底哪里不同却也说不出来,以前尚且可以直视秦言,可此刻看到秦言的目光,月娘竟然有些畏惧,本能的低下头。

“朕在归来途中已经知晓此事,也命人去查过,邬央平日几乎不出凤鸣殿,不与人交恶,没有仇家,为何会被加害?”

面对秦言的质问,月娘无话可说,邬央平日傻里傻气,虽然冲动了些,可是却也随和好说话,根本不会跟谁扯上仇怨,更别说是杀人夺命的仇恨,可月娘就是觉得不对劲,邬央不会就那么轻易的死在池塘之内,所以跑来找秦言,可秦言如此问,月娘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她没有证据。

“朕明白你对邬央的感情,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恐怕是池水太冷失足溺水。再对此事诸多揣测已毫无意义,你该做的是照顾好小苏。”

秦言留下这话就走了,月娘无奈的坐再地上,那个傻丫头邬央真的就这么走了吗?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就这么不真切的走了,月娘的心都要碎了,可这伤心只能偷偷咽下,不敢让小苏看出来,夜夜偷偷哭泣,甚至连邬央的屋子都不敢进,怕进去看到空落落的房间就真的没了盼望。只要那扇门紧关着,月娘还能骗自己,也许邬央并没有走,只是闹脾气的躲在屋里不肯出来。

清风已经跪在文德殿内,秦风走进来时,清风俯首跪地向他请罪,

“微臣错杀邬央,自知罪不可恕,特向陛下请罪。”

秦言无力的坐下,单手扶额,回来的路上秦言无数次想过,这件事情到底是谁的错,清风武断确实不该,邬央擅闯前朝也是不该,可是最不该是他,如果不留下那句便宜行事,让清风和松柏协力好好保护內宫,是不是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事已至此,不是你的一个人的错,人死不能复生,朕不会再追究了。”

秦言说完又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清风仍旧伏地不起,伸手敲了敲桌案,继续说道,

“在西域伏击百越大军的计划,被上官安世看穿,带了百余士兵护送皇后的两位兄长拼死杀出重围,后来上官大将军被扣,皇后的两位兄长却消失在沙漠里,朕留了一支军队在沙漠寻找,可是一直都没有音讯,你选几个善于追查痕迹的暗影去沙漠,务必要将他们二人找到。”

本来一切都在秦言的计划中,一年前暗中寻得薛文怀,命他帮忙提取曼陀罗花粉制成迷药,计划在百越大军行至沙漠腹地时将迷药混入粮草和水中,这样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制服百越大军,而百里寻派出精兵前来西域作战,姑苏城内的守城兵不过千人,没有了这支精锐部队,再挥师南下,必定势如破竹,攻取百越。

在暗影的控制下,秦言有把握可以让那些封地藩王为求自保不出兵援救,秦楚大军便可直捣黄龙,压境姑苏,待百里寻发现大势已去,为了城中百姓安危必定投诚,一旦百里寻投降,秦言再回过头收拾那些藩王就一如反正,整个计划本可以将伤亡减至最低,用最和平的方式统一百越。

可是计划永远都只是计划,秦言低估了上官安世的洞察力,单凭几个混入百越军营的秦楚士兵,就发现了不对劲,即使当时为时已晚,却也能单凭百人就杀了出重围,这让秦言计划生擒小苏的两位哥哥的计划落空,而兵临姑苏时,百里寻得知自己两个儿子生死未卜,久久不肯投降,甚至在城墙之上大骂秦言是背信弃义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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