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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弑君未遂(63)

作者: 江澜先生 阅读记录

众人齐往舞台上看去,只见一个苗条的舞女正在献舞。她散着要卷不卷的长发,由一条金丝绕着,像一条小金蛇缠在她的发上,她长眉入鬓,晕染葡萄酒色的眼影,半透明的黑纱半遮面庞,只露出那分外妖娆的眼睛。穿一身黑里透红的束身长裙,开领开到了肚脐上,背部全丨裸,稍一扭动,开衩的裙口便露出美好的长腿。

她的舞蹈有醉酒之姿,又有鬼魅之寒,柔韧中不失刚毅,轻盈而不失力度,就像夜空下的火焰,看似热情却无情,似放荡又教人不敢亵玩。诱人无尽瞎想,神魂颠倒。

什么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就是!有的人早已经垂涎三尺,欲行猥琐之事。

——“她是王老板?”

——“正是。”

——“不是六十多岁了吗!”

酒女笑而不语。

——“莫非王老板当真逮到了仙鹿?”

酒女:“这个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今儿高兴,特意献丑一回。”

——“这腰,这腿,啧啧…啧啧啧!”

——“是个男人就受不了!”

更有人冲出津楼,乘上船就要去寻那小洲猎鹿。

一舞未罢,一个中原服饰的男人跳上了台,伸手便挽住舞女的细腰。女人正在旋转,遭男人一截,连带男人一起转了两圈后跌倒在地上。

男人哈哈大笑,一手扯掉女人的面纱。

面纱下的容颜精致妩媚,红唇鲜艳欲滴,惹得男人的心又痒又慌。

男人顾自将水壶的嘴插丨进女人嘴里,灌她喝了半壶的酒,没喝完的便淋得她满脸皆是。

被浇湿的发丝和衣襟把女人映衬得更加可口。男人当即将她打了个横抱,就要往厢房去。

女人取下头上锋利的发簪抵在他项上,稍稍刺破了他的皮。“新来的?好不懂规矩。”

男人愣了一愣:“什么规矩。”

女人声音格外的魅惑,活脱脱一个狐精转世。“想要我?”

男人取下随身携带的玉佩晾在女人面前:“我有的是钱。”

女人毫不客气地收下,叫酒女端来了两杯酒,道:“我不仅要钱,还要男人的胆气。这有两杯酒,其中一杯有致命的毒。你选吧,要是命硬不死,我今晚任你处置。你敢吗?不敢的话打哪来回哪去。”

女人的挑衅无疑挑起了男人极致的征服欲。

男人红着眼眶像一匹极度饥饿的狼,一边盯着她,一边逞能地拿起酒一口饮尽。

女人:“呵呵,郎君好魄力!”

男人轻蔑一笑,伸手欲失掉女人的衣裳,然而还没使劲,忽的喷了女人一脸血,猝。

女人冷漠地喝下酒女手中的另一杯酒,把玩着价值连城的玉佩回了房。“自不量力。”

台下起哄道:“嚯!又死了一个!”

第57章 冥王剑

十日后,雾城来了不速之客。

两千名士兵包围了这座小城池,又有五百人闯入城内,挨家挨户搜查。

“开门!”士兵捶打津楼封死的大门,凶悍地叫喝。

看门的女仆畏畏缩缩迎上去,道:“津楼白天打烊,晚上才开门的。军爷是有什么事?”

士兵拿出一幅画像,上画着一个八字胡男人,约莫四十岁左右。“一个南兹国囚犯,你可见过?”

女仆摇摇头:“没见过。”

骑在马上的将领没耐性道:“闯进去搜,别让他逃了!”

眼见几个士兵就要去撬门,女仆张开双臂挡在门前:“军爷使不得!这扇门是越国的皇子设计雕琢的,价值连城,毁不得呀!军爷且等等,我进去通报当家的。”

门上雕刻有百来个手掌般大的人物,讲述各国流传盛广的典故,镶金嵌玉的极致奢华。说它金贵无可辩驳,说它巧夺天工也不为过,但说它有艺术造诣就违心了。按大周的话说,它有一股迷之自信又不伦不类的乡土气息。

将领擦拭手中的槍头,冷漠道:“我是来打仗的,不是来观光的。鉴于我周人是有素之师,我给你半个钟去通传,烦请主人把大门敞了,否则别说撬门,推了这座楼也是有的。”

女仆忙从侧门钻进去,通报了王老板的贴身婢女容娘。

介时王老板正在午睡,说是午睡其实并不恰当,因为津楼做的是晚上的生意,里头的人白天黑夜颠倒,所以应当是正经的晚睡。

王老板昨夜喝多了酒,还迷糊着,又被人打搅,格外生气。“吵死了。还不请他们喝鸩酒,闹死了扔到雾湖去!”她睡得极不规矩,凌乱的头发像水草一样盖在脸上,一条大白膀子挂到了床外,活像被奸丨杀了一样。

容娘见状,上前扶正她,道:“有一百号人呢,不是好开交的。看他们的旗帜,应是大周的兵马,是来追捕逃犯的。”

四个月前大周跟南兹国宣战,为的是争夺丝路要塞。目前两国军队已抵达前线,就在离雾湖五十里远的地方。

王老板:“叫他们滚,老子又不藏人!”声音中气十足,是个硬娘们。

——“军爷!小心着些,找人归找人,别撞倒了东西!”

说时“哐当”一声,也不知跌碎了什么物件。

王老板当即清醒了五分,弹起身子,惜物如命道:“天煞的,摔了何物?”

门外人:“那件孔雀唐三彩。”

那可是她陪笑了三天三夜才换来的古董!

“我日你大爷!”王老板也不屑整理衣冠,摇摇晃晃地走去踹开房门。绕过长廊,走至二楼的厅上,低头往下一探,见是数十个大周军——痞!

她蛇一样懒懒地攀附在栏上,打了个响指,婢女即点了一支烟斗递到她手中。她吸了两口,才使得自己冷静下来,恢复往常一样妖娆动人的媚态,扶栏而下。“军爷,打坏了东西是要赔的。”

士兵见她一边敞着肩膀,一边敞着长腿,羞红了脸垂下头去,连那将领都眼神闪躲。

王老板斜斜地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好不矜持。“怎么了,敢摔东西不敢看我?”

在大周,花院的姑娘都不带这样荡的。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对于女色即如和尚一样,哪里敢看。

将领不理会她,令人继续搜。

王老板令人从柜台上拿来账本和算盘,噼噼啪啪地算计起来。“我看你们还要打破几样东西,目前可要赔偿我三百两。”

将领将逃犯画像放于她的桌前:“你见过没有?”

王老板斜眼一瞥,不正是那晚调戏她的猥琐男人么。风轻云淡道:“是他呀。见过,想知道?”

将领:“从实交代。”

王老板手指敲着桌面:“先赔钱。”

将领一掌拍断了桌子的一个角,恐吓道:“你个刁蛮女人好不识相,我乃大周军队,行天子之令,你不协助也罢,安敢叫板!”

“大周是吧?我想想。”王老板揉了揉太阳穴,道,“大周不是明令禁止士兵私闯民宅吗,你们扛着大周的旗帜在这里耀武扬威,不是往你们天子脸上泼脏水吗?再说我又不是大周子民,凭什么要帮你。”

“你!”将领恼道,“你的口音难道不正是大周京都的口音吗?”

王老板长叹:“我原本是大周子民的,可一场冤案判定我谋杀亲夫,将我撵了出来。”

将领:“所以你交出逃犯,将功补过,我就保你回到大周。”

王老板笑了起来,绵绵的“嗳”了一声:“谁说我想回去了?不过我现在是商人,钱到服务到。我听说大周如今遍地是黄金……不如军爷给我五百两,我告诉你这个贼人在哪,如何?”

将领忍无可忍地握紧了拳:“我没有五百两。”

王老板将信将疑:“你们是天子军队,怎么会没有钱?”

将领犹豫了一会,将腰上的宝剑取下:“事关重大,我先以此剑抵押,你快说此人下落。”

王老板接过剑来回观察,她见过一些世面,知道这把剑天下无双,概不是一个将领可以佩戴的。故意问道:“这把剑能值几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