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辰倒出一点来：“呃，直接抹上去吗?”
“对。”护士说，“抹遍全身后，用清水冲干净便可以。注意不要抹进眼睛里。”
“好。”
护士也不好一直站在旁边，盯着沈穆辰给小红洗澡，便道：“我就站在门外，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叫我。”
“好的，谢谢。”沈穆辰点点头。
等护士出去后，沈穆辰动作也加快了一些。
他有种提前拥有一个儿子的感觉。
小红的头发差不多到肩膀，十分柔顺。
沈穆辰用洗浴液给他洗头。
小红好奇的用眼睛往上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他仍旧带着蹼的手抬起，轻轻抓了抓头发。
“别乱动哦，小心蹭到眼睛里。”
虽然知道小红听不懂，但沈穆辰还是忍不住如此说。
小红迷茫的眼睛看向沈穆辰，不过动作上真的乖巧起来，坐在浴缸里，身体一动也不动。
他眯着眼睛，似是在享受沈穆辰的手指在他发丝间穿梭的感觉。
洗过一遍，沈穆辰的手挡在小红的额头上，另一手用花洒将小红头上的泡沫全部冲洗干净。
紧接着就是身体。
沈穆辰将小红想象成自己的儿子，所以给他洗澡的时候，完全没有多想，也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思。
只是洗到鱼尾上时，沈穆辰就有些犯难了。
这些鳞片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好洗。
总不能一点点摸过去洗吧?
想想就觉得……
沈穆辰沉默半晌，最终还是没越过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忍不住求助了场外人员。
护士进门来，道：“鱼尾部分也不用太过仔细，他们会自己做清理，你只需要洗一遍就行了。”
“好的。”
沈穆辰在护士的注视下，将洗浴液倒在手上，轻轻在小红的鱼尾上涂抹。
小红一张白生生的小脸慢慢红透。
他嘴中忍不住发出笑声，来回扭动鱼尾躲避沈穆辰的动作。
果然与小孩子的做法一样。
沈穆辰快速洗过一遍，等护士说行了的时候，心中松一口气。
他给小红仔细冲了冲。
小红似乎觉得沈穆辰是在与他玩闹，给他冲身上泡沫时，便不时躲避，脸上也露出明媚的笑容。
“水缸里的水我也重新换了一遍。把他抱过来吧。”护士说。
“嗯。”沈穆辰点头。
他伸手再一次将小红从干净的水中抱起。
这一次，小红终于不再哭闹，只是安静的靠在沈穆辰身上，似乎已经觉得沈穆辰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沈穆辰觉得十分欣慰。
崽一澡之间长大了啊!
护士带着沈穆辰，以及重新回到水缸中的小红，抵达一间房间。
这间房间的透明水箱小了很多，但布置的很可爱。
护士解释道：“这是为一些基因不全，创造出来数量较少的人鱼准备的，正好小红用上了。”
她将小红放进水箱中。
一进入其中，小红便显得畅快许多，在其中好奇的游来游去，巡视着新的领地。
护士：“沈先生，我再带您去看看其余几条人鱼吧?”
“好。”沈穆辰连忙答应下来。
虽然和小红玩挺有意思，但他也非常担心其他的三条人鱼。
毕竟相对比小红来说，另外三条人鱼的性格，似乎更接近自己的爱人，毕竟前三个世界，总结下来，他都是话比较少，人也较为冷酷的类型。
——他完全没办法想象爱人一脸可爱，仿佛一个奶娃娃的模样。
护士带着沈穆辰往外走。
水箱中，原本正在玩闹的小红突然停下自己的动作。他的脸庞原本显得十分可爱，但此时面无表情看着门口的模样，莫名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他一动不动的漂浮在水中，目光死死盯着沈穆辰离开的方向。
然而，至始至终，那个人都没有回过头看他一眼。
又……离开了。
另一边。
受伤较重的小黄与小蓝还在救治，而伤势相对来说比较轻的小黑，已经治疗完毕。
沈穆辰不多时便与护士一起来到小黑所在的房间。
他刚走进门，便感到一股视线。
小黑原本正位于水底，沈穆辰刚进门，他便窜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
沈穆辰登时头皮发麻。
他硬着头皮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小黑不止是鱼尾受到伤害!
只见他的右眼处，竟被不知哪条人鱼，用指甲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来!
但他的颜值摆放在那边，那条伤痕并不影响他整体的美貌，反而给他蒙上一层血性。
他身上的鳞片缺失很多，看起来坑坑洼洼，完全没有之前那么顺滑，整个人却更像是一件艺术品，拥有残缺的美，若现实世界的艺术家看到他，定会为他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