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季城乐了，“咱家家常菜什么时候还有大龙虾了？”
“……”奶奶笑的更热烈了，拉着他俩坐在了沙发上，“先坐会儿，还有最后一个汤，马上就开饭了。”
奶奶走了后，沙发上三个人陷入了沉默中。
季城看着他爸没什么表情的脸心里有些虚，拿着杯子给方钦倒了杯水。
季孝林看着他给方钦倒水，没控制住的冷哼了一声，“说找时间带回家吃个饭，还真是急的今天就往家里带。”
“啊……”季城偏头看了眼方钦，又看到他身前的一杯水，又看了看他爸面前空的水杯，想了想又去给他爸倒了杯水。
“爸。”季城把水递了过去。
季孝林接过了水，脸色虽然依旧不好，但也没说什么了。
季城看着他爸没说什么，这才放下了心。
方钦伸手抓住了季城的手轻轻捏了捏，把自己面前的一杯水推了过去，“你喝吧，我不渴。”
“哎，你们三个人干嘛呢？练功呢？”奶奶从厨房出来看着他们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有些担心，三个人脾气看着都不太好，“过来过来，开饭了。”
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气氛倒是好多了，奶奶跟方钦很聊的来，爷爷还一边插着几个问题，季城低着头吃饭嘴角的笑掩都掩不住。
很像家。
这样的氛围，加上聊天的内容，特别像一个家。
他小时候是跟着爸爸妈妈住的，其实那个时候他妈每天的情绪很不稳定，他爸又不经常回家，每天吃饭只有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对着一张特别大的桌子。
他忘了当时的感受，但他小时候对吃饭的印象就是那张特别大的桌子。
后来他妈跳楼了，他被他爸爸送到了奶奶家，奶奶家桌子不大，奶奶每天都笑着哄他吃饭，但那个时候挺想自己家的大桌子，他一个人吃也没有关系，因为偶尔他妈妈情绪稳定的时候会陪他吃一点。
再后来，他初中回到了他爸身边，家里经常就他和一个阿姨。
家里桌子上一下坐这么多人，还热热闹闹的
谈着话，脸上带着笑，相互夹着菜。
这才像一个家。
而不仅仅是一个吃饭的地方。
“想什么呢？”方钦拿着一个杯子放到了他面前，“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你专心，我给你夹的肉都没吃完。”
季城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热水：“舒服。”
他爸上楼去了，爷爷奶奶把他们两个赶到沙发上，就去厨房收拾东西了。
季城要过去帮忙，爷爷奶奶还非不让。
“吃饭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方钦手放在他后脑勺弹了一下。
“你觉不觉得……我们一起这么吃饭挺像一家人的。”季城眯着眼睛笑着，“一起聊一会儿今天发生过哪些好笑事，一起说这个菜好吃，说那个菜不好吃，今天的饭是煮稠了还是煮干了，大家在一张桌子上聊天，笑。就有一种我们每天都是这样的感觉。”
方钦听着笑了起来：“啧，每天这样你爸眼珠子估计要翻过去。”
“我爸翻白眼了？”季城问，“我怎么没看见？什么时候？”
“你低着头笑的像个傻子的时候。”方钦乐了。
季城笑着朝他那边挤了挤，“我觉得这样像一个家，一个就是每天回来就能安心躺着的地方，无论你躺哪儿都可以的地方，很舒服，我喜欢听着你跟奶奶他们聊天儿。”
“嗯。”方钦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我们以后是不是要住在一起？”季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当然。”方钦扫了一眼厨房里的动静，飞快的低头亲了他一口，“等你高三毕业我们就住一起。”
“……同居啊？”季城问。
“不是，是家。”方钦说，“我们家里你愿意躺哪就躺哪。”
“我们家？”季城笑了笑，“感觉有点儿怪。”
“哪里怪？”方钦问。
“我们天天都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什么都一起。”季城闭着眼睛想了想那个情景，有些想笑。
不过也挺有意思的。
“生日那天我们可能要出去。”方钦说，“下午就要走。”
“啊？”季城看着他，“去哪里？”
“说了秘密，到时候就知道了。”方钦掐了一把他的脸，“你爸今天估计得找你谈谈。”
“什么时候了？”季城看了眼他的表，“怎么就快10点了，你现在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