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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温+回信(5)

肖非楚听他说前任两个字,车子都往前冲了冲,过了两个路口,才像是压着怒气问楚郁:“前任?”

“很奇怪吗?”楚郁报复般地反问肖非楚,“我二十五岁了,谈过恋爱有什么稀奇。”

肖非楚没说话,他加快了车速,在下班高峰地车流里,一脚油门一脚刹车左支右拙,不多时就到家了。

下了车,管家帮楚郁取了行李,扛到楼上去。

肖非楚不让楚郁跟着,把他拉到钢琴前头,道:“我上午叫了调音师来,站一旁监了一上午工。您审阅一下。”

琴盖开着,楚郁坐下去,弹了几个音节,抬头告诉肖非楚:“不错。”

“我觉得你坐在这儿给我弹过琴,”肖非楚说,他比划了比划,“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靠得特别近。”

楚郁勉强道:“是么,我没印象。”

“楚郁。”肖非楚低着头叫他。

客厅的灯在他后上方,他的脸便处在阴影里,楚郁看不清他的表情,淡淡问他有什么事情。

肖非楚站了一会儿,也没说下去,餐厅里食物的香味飘过来,肖非楚就拉着他吃饭去了。

饭后,肖非楚出门去了公司,他白天堆了些公务没处理,叫了几个下属开短会。

楚郁推开了房子的后门,顺着小径走出去,想看看后头地花园。

虽然夜里视线不明,但依稀能辨别出花园里的格局都不同了,原本种着灌木的地方给夷平了,换成了草坪和郁金香,小径末尾的那丛蔷薇花倒是还在。

肖非楚刚转醒的时候,人坐不住,总想往外跑,叫楚郁带他出门去晒太阳。他腿脚还打着石膏,坐在轮椅上对着楚郁闹,楚郁没有办法,只好推着肖非楚走进花园。

楚郁记得那是四月份的下午,花园里的蔷薇开了一半,肖非楚喜欢,他就推着肖非楚在蔷薇旁驻足,太阳里头掺着蔷薇香气和草香,肖非楚不知说了什么让他高兴的话,抬手就握住了楚郁的手。

楚郁看着光秃秃地蔷薇枝,后退了一步,径自走回了屋里去。

这都是不能细想的事情,细想要叫他嘴里发苦。

3.

隔天是星期六,肖非楚照例去心理医生章远那儿报道的日子。

他傍晚六点到了章医生的诊所,前台小姐客气地把他领了进去,章远就坐在桌子后头等他。

肖非楚清醒后,不单是记忆出现空缺和紊乱,共情和情感表达也有些问题,楚郁便带他去看医生。

章远就是当时会诊的医生之一,他最先发现肖非楚有些创伤后应激障碍,建议肖非楚佐以药物治疗。据章远说,他和肖非楚中学还同班过,但肖非楚是怎么都想不起来的。

他连楚郁都记不清,哪里还记得住别个人。

肖非楚大摇大摆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翘着脚看章远:“章医生,又是我。”

章远对着他笑了笑,例行问了肖非楚几个问题后,突然问肖非楚:“非楚,你的药准时在吃吗?”

“在吃,怎么?”肖非楚坐正了,手指交叉着放在腿上,“我还要吃多久?”

“再观察一段时间,”章远避重就轻,又对肖非楚抛出另一个问题,“我上次说的,适当发展一段关系,你有没有尝试?”

肖非楚挑挑眉,如是回答:“没有。”

“那么……有目标吗?”章远支着下巴问他。

这一刻,肖非楚脑子里竟跳出了楚郁的脸来,他立刻回了神,正色道:“也没有。”

章远把录音笔按了一下,停止了录音,聊天似的问肖非楚:“小郁最近如何?”

“楚郁?”肖非楚顿了一顿,心里警惕了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不知道,不关心。”

章远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肖非楚被他看得有些不悦,开口:“还有什么要检查的?我很忙,没事先走了。”

“等等。”章远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肖非楚面前来,弯着身,要凑近肖非楚,被肖非楚不留情地推开了。

肖非楚眉头皱地很紧,一言不发地看着章远,邪性极了。

“如果你想开展关系,我可以帮你,”章远心平气和地说,手却在肖非楚的手背上轻轻触着,“免费。”

肖非楚有礼貌地推开了他:“不了,谢谢。”

他身体恢复得好,手像钢铁一般擒着章远往边上推,章远自觉地举起了双手:“不要就算了,我也不强求。”

肖非楚低头叫他:“章远?”

章远抬头和他对视。

创伤后应激障碍是常见病症,何况他头部伤情严重,差点儿去见阎王。后来精神出问题,也是正常情况。肖非楚以前从没怀疑过章远有什么问题,但今天章远的反常,让他心生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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